“榊誠老弟!”
“榊誠老弟你怎么了?!”
好似一柄螺絲刀插入腦部飛速旋轉....
意識跌宕起伏,時而躍上山巔,時而跌落山谷,伴隨著強烈的眩暈嘔吐感,飄乎不定。
榊誠捂著腦袋,雙目充滿血絲,瞳孔放大,不停吸著冷氣。
他...
感覺自己的大腦正在被人用電鋸切割。
沒經歷過這種狀況的目暮十三,一時間手足無措。
“救護車,救護車...”
佐藤美和子見勢不妙,直接摸出了手機,打算呼叫救護車。
剛按了兩下,手機就被人奪走了。
抬頭一看,發現榊誠站在面前,眼睛赤紅,目光兇惡瞪著她:
“不用叫救護車!”
“我沒事了...”
自己什么情況,他是最清楚的了。
一旦呼叫救護車,能不能正常走出醫院還兩說呢。
“榊誠老弟,你剛才究竟怎么了?”
目暮十三咽了口唾沫。
剛才榊誠的樣子,有些嚇到他了。
他從沒見過,一個人的臉,可以扭曲到那種程度,就像麻花一樣。
“側寫后遺癥而已。”
榊誠搖了搖頭,將手機還給了佐藤美和子:
“我已經知道犯人是誰了。”
“真的?”
目暮十三身體一震,趕緊追問:
“犯人是誰?”
目光,看向了倉促驚慌的春日真央。
“是她?”
所有人臉色一變。
“是她,也不是她...”
榊誠抿了抿嘴,說道:
“真正的犯人,是春日狩人。”
“什么?!”
好似一道晴天霹靂,眾人被雷了個焦糊,不敢置信的說:
“這怎么可能呢?”
“春日狩人不是死了嗎?!”
“我哥哥他沒死!”
春日真央叫道:
“他不會死的!”
“是啊...”
榊誠臉色陰沉的說:
“他確實沒死。”
當眾人聽的云里霧里,完全摸不著頭腦的時候...
離開許久的高木涉沖進屋子:
“我查到了!”
“9年前,發生在群馬縣的墜崖車禍案中,死亡三人,分別是春日和也、春日葵、以及....”
“春日真央。”
榊誠輕聲說。
“對對!”
高木涉驚訝的望著榊誠:
“榊誠先生怎么知道的?”
“我可是特地拜托由美調了當年的檔案呢....”
這時,他發現眾人的表情十分古怪微妙,就像...就像...
見了鬼一樣。
順著他們的目光,高木涉看到了一旁頷首低頭,輕咬嘴唇的春日真央身上。
噗通!
“你你你....”
一屁股坐到地上,高木涉兩腿發軟,驚恐的指著春日真央。
高木涉之所以一眼能認出來,是因為....
時隔九年,春日真央的相貌,并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咕嘟...”
靜謐詭異的氛圍,在眾人之間擴散。
沒有人敢開口說話,在他們眼中,面前的春日真央...
是陰魂不散的鬼。
榊誠,忽然感覺有人在扯他衣服。
“榊誠老弟,你會驅鬼不?”
目暮十三連連瞥向春日真央,小聲說:
“雖然這技術太冷門了一點...”
“但你應該也會吧...”
“不會。”
榊誠翻了個白眼:
“我又不是道士和尚,咋會抓鬼?”
“再說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來的鬼?”
“咱們要做堅定的唯物主義斗士,什么妖魔鬼怪、什么魑魅魍魎,統統都要倒在紅旗之下!”
“沒鬼,沒鬼她是誰...”
“春日真央啊。”
眾人:“........”
剛才不都說了,春日真央早在9年前就死了嗎?!
你不會嚇的說胡話了吧!
亦或者...
你想討好一波對方,然后趁機逃走?
賣隊友可不地道啊....
榊誠當然不可能賣隊友了。
可警視廳算隊友嗎?
是也不是。
“目暮警部,聽說過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嗎?”
“榊誠老弟是說...”
目暮十三一愣:
“多重人格?”
在醫學上,多重人格也被稱為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指一個個體身上存在兩種或以上的不同身份或人格狀態。
而且每個身份都有自己的特征、結構以及看待世界的方式,這些不同的身份會反復主導患者的身體。
“沒錯,春日真央...”
榊誠頓了頓:
“或者說春日狩人,他就是多重人格患者。”
“真正的春日真央,早在9年前就已經死了。”
“現在咱們看到的春日真央,只不過是他因悲痛而分裂出的第二人格。”
推了下墨鏡,榊誠語氣淡然,很是老道的說:
“根據科學研究表明,童年期的經歷創傷,可能是導致多重人格的重要原因。”
“而每一個人格都是獨立的,所以我說...”
“殺死馬場芳郎的,不是春日真央,而是春日狩人。”
這些都是榊誠側寫得出的結果。
“可是...”
絞盡腦汁的理解現狀之后,目暮十三疑惑的說:
“如果是春日狩人開槍殺死的犯人,我們為何沒在他身上檢測出硝煙反應呢?”
“關于這一點,春日真央已經告訴了我們答案。”
榊誠帶著眾人走到陽臺上,指著已經停止工作的洗衣機說:
“多重人格患者,在發病時通常會自行腦補事實,通過豐富的想象力,使一切變得合情合理。”
“我在詢問的時候,春日真央曾說,馬場芳郎進入屋子前,她正在洗衣服對不對?”
“這一點,就是她自行臆想出來的。”
“原來如此!”
目暮十三一拍圓滾滾的肚子,恍然大悟:
“真正洗衣服的是春日狩人,但春日真央卻以為是她做的!”
“包括案發的時候,春日真央以為自己躲在沙發下目睹一切,可真正作案的人恰恰也是她自己!”
“沒錯。”
榊誠笑了笑:
“因為人格是獨立的,所以他們會做自己的事。”
“這也是為什么,春日真央會說春日狩人與自己同住的原因。”
“登米刑警...”
回頭叫來鑒識課的登米,榊誠問道:
“鑒識課,是不是在兩根牙刷上,都檢測出了同一人的指紋?”
“是的。”
登米刑警立刻點頭。
除非經過數據庫對比,否則鑒識課不可能知道,房子里殘留的指紋是春日狩人留下的。
再說了,警視廳有沒有指紋數據庫還兩說呢...
得到這個答案,目暮十三也有些回過味來了:
“可要是這么說的話...”
“在保安趕來的三分鐘內,為何春日狩人還要清掃地面?”
“他不是在清掃地面。”
榊誠嘆了口氣,說: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