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讓只要有點良知的人都看不下去,再加上這股濃郁的味道,李遠也不愿意在這里呆著了。
回去以后先行洗漱一番,肚子里也早就空了,找個下人安排一頓,簡單吃過以后躺在床上就呼呼睡去。
這也是個沒心沒肺的主。
蘇志則是準備將所有的不死花全部燒毀,一點都不能留下。
本身是想留下一些,用來控制一些未來需要控制的人,可思前想后還是放棄了。
他看到了李遠對這個東西的厭惡,心里更清楚,如果真的留下那毋庸置疑,兩個人會因此產生隔閡,不值得。
如果現在蘇志死去,唯一可以信賴的就是李遠,他不想到了有一天,環顧四周,卻無人可以相信,沒人可以保護他內心處最深的牽掛。
此時的將軍府,尚華如坐針氈,畢竟燕然關是他的地盤,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會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醫館的封鎖,鄭副組長的回歸一切他都知道了,現在千騎司一定是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鄭副組長有問題。
心里止不住的罵娘,也更加的擔心如果斥候組真的出了問題,自己的責任肯定不小啊。
雖然是深夜,可這將軍府里除了女眷之外,沒有一個人休息,大家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牽連,沒看見將軍的臉色早就成了鐵青色。
將軍府的大門再次被敲響,管家趕緊打開大門,他也知道事情現在很嚴重,并不敢大意。
進來的人一身黑衣,面帶惡鬼面具,是千騎司中人,進屋以后什么也沒說直奔瀝血,在他耳邊輕輕耳語幾句,之后就筆直的站在瀝血身邊。
瀝血輕輕點頭,面帶笑意,“尚將軍,真的不好意思,需要你跟我走一趟!”
尚華還是坐在太師椅上,雖然很憤怒,但威嚴猶在,“怎么,難道你們千騎司真的要抓拿本將軍!”
瀝血搖搖頭,謙遜的說道:“哪敢啊,現在我家司長已經抓住了犯人,因為涉及到你們內部的事情,為防止您這邊說我們刑訊逼供,謊造證據,需要您一同前往審訊,還有部分需要銷毀的東西,也需要您這邊做個見證,打擾了!”
尚華現在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看來千騎司還是有分寸的,最起碼不會現在對自己發難,在這一點上心里還是平靜了許多,但另一方面是怒其不爭,自己對手下也算寬厚,從來沒有過克扣軍餉,隨意打罵的習慣,對于他們私下里倒賣點東西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真的沒想到,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雖然具體的事情尚華知道的并不算多,只是知道個大概,但千騎司出動絕對沒有小事,何況蘇志親自前來。
唉,尚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披上衣服,隨便喊了幾個親衛,就跟隨瀝血走了。
瀝血也沒有阻止,如果他想殺人,尚華早死了,三個也好,十個也罷,這些親衛在他們面前起的作用微乎其微,這也是一種不幸吧。
不提尚華和蘇志如何審訊,這些事李遠也不想知道,畢竟審訊哪有不動刑,雖然殺人,但不代表李遠喜歡看虐待。
等結果就好了。
這一覺李遠直接睡到了中午。
心里知道蘇志這三兩天是閑不著的,現在的燕然關也用不到他出手了,還不如好好休息一下,準備下一步的行動。
對于他來說,休息就是喝酒,
既然來到燕然關,昨夜登高的天然居必須來一趟啊,簡單梳洗一下,直接溜達過去。
走之前特意找了幾個人問了問現在的情況,千騎司都清楚此人和司長的關系,之前也有交代,在混沌教的事情上無需隱瞞,便將他們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了。
看得出來,今天的燕然關格外蕭條,大街上無數的官兵忙碌奔跑著,時不時的就踹開一家房門,毫不猶豫的沖進去,將人帶出來。
各種哀嚎,慘叫聲不絕于耳,這可能是這燕然關有史以來第一次出現大周官兵大規模對付大周百姓的情況吧。
李遠聳聳肩膀,不管你是被迫還是自愿,既然加入混沌教,就只能怨你自己了,即使牽連到家人,也只能送你四個字,咎由自取。
如果被人斜坡,不要忘記,混沌教畢竟還是藏在地下的,他在燕然關的實力也不會太強,既然這樣,完全可以找到機會通報軍隊。
何況李遠出門前還打聽了一下,也算萬幸的一件事,整個燕然關所有士兵只有那兩人加入了混沌教,如此看來尚將軍對于自己軍隊的把控還是很有力的。
被脅迫可以報官,自愿的就沒辦法,為金錢,為地位,為名譽,甚至為了女人,死了都活該啊。
所以因為這件事家破人亡,不要抱怨,更何況抱怨也是沒有用的,真是那句話,坦白從寬,回家過年,抗拒從嚴,全家死絕。
登上了天然居,現在腰包也足了,找了一間靠窗的雅間,點了幾個自己愛吃的菜,要了兩壇子燒酒,填飽肚子才是正事。
喝著喝著,蘇志走了進來,也沒客氣,找了雙筷子吃了起來。
李遠挺納悶,連忙問道:“忙完了?”
蘇志好像也是餓了,嘴里塞了不少,好像有些噎著了,連忙拿起一壇酒,這才把嗓子眼里的食物咽下去。
“哪有啊,都在審訊呢,不過也差不多了!”
李遠生怕蘇志忘了自己曾經交代過的事情,“猴子那個孩子沒事吧!”
蘇志笑笑,“沒事,一個孩子都沒殺,我安排人送到海大哥那邊了,剛走!”
放下心了,這也是一開始就商量好的,武當不行,現在蘇志和武當的關系很一般,好在李遠弟弟妹妹都還算爭氣,在武當地位也不錯,才沒將他叔叔一家給搬離武當。
京都更不行,那里更加不安全,海龍那里是最好的安排,崖州是海龍的地盤,在附近找個好人家寄養著,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蘇志終于吃飽了,將現在的事情全都告訴給李遠。
鄭副組長居然是混沌教在這里的負責人,主要職責就是接收死人花,當然他們管他叫天上花。
接收以后,交予醫館,制成丸藥,這批丸藥通過鄭副組長的關系送往大周各地。
而趙小四家的豆腐用的只不過是制藥剩下的廢渣,藥性沒有那么強,但也不能忽視。
藥效不強才恐怖,就這么再有個一兩年,燕然關就廢了,突厥人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進來,直達大周內部。
趙小四扛不過酷刑,也交代了不少,現在雖然沒有對軍隊下手,但據他說上癮的也不少,這就是尚將軍需要處理的事情。
想一想也是很可怕的。
鄭副組長在混沌教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嘍嘍,也就是身份特殊,才當上的負責人。
之前估計的沒錯,鄭副組長的上司就是張太平,兩人直線聯系,由張太平那里接受藥物。
“怎么不去抓張太平!咱們不是說好你在燕然關,我去抓他!要不我現在馬上走!”
李遠有些著急。
蘇志卻無奈的搖搖頭,“別去了,跑了!”說話時滿臉的無奈。
“那馬連成呢,有消息嗎?”
蘇志一拳頭砸到桌子上,險些將桌子砸碎,怒氣已經無法遏制,怒罵道:“狗日的四皇子!”
原來四皇子接手虎豹騎,上來第一件事就是從蘇志手中將抓拿張太平及緝捕馬連成的任務搶到手。
蘇志無論怎么說都是臣子,何況四皇子對社稷大位看上去根本不在乎,聶遠塵十分的放心這個皇子,不知道是枕邊風還是密間司搞得鬼,皇帝居然同意了。
其實以虎豹騎現有的實力對付一個江湖綠林人士應該說是不費力的,可偏偏出了差錯。
橫行天下的虎豹騎居然陰溝里翻了船,被混沌教設伏,死傷慘重。
不得不說如果正面交鋒虎豹騎絕對沒問題,但將熊熊一窩,果真如此。
辦事不夠縝密,混沌教教徒早早的得到了信息,居然在水路埋伏。
蘇志怎么他媽的也想不明白,水路確實快一點,但快的有限,為什么非得走水路。
這下好了,應有的實力根本發揮不出來。
水戰其實相對而言簡單一些,找幾個高手充當水鬼,順流放下火油,岸邊埋伏千牛弩。
虎豹騎常年在泯滅之地作戰,對于水戰而言就是一竅不通,種種原因導致現在這個結果。
據說,虎豹騎死傷超過六成,本身上次一戰就傷亡不低,不少高手紛紛離開了虎豹騎,導致實力有所下降,這下好了,虎豹騎徹底廢了。
二人都非常惋惜,都在虎豹騎呆過,雖然因為種種原因現在都離開了,感情還是有的。
一想到名滿天下的虎豹騎自此沒落,心中很不是滋味。
四皇子也受了罰,不過既然是皇子,不造反,沒有特別惡劣的事情也不會被怎么樣。
只不過是挨了一頓板子,趕回封地去了,這下好了,聶紅楓的打算也落空了。四皇子拍拍屁股繼續回封地作威作福,也沒什么影響。
可憐虎豹騎的那些男兒們,死不瞑目。
張太平跑了,馬連成倒是出現了一下,現在卻是蹤跡全無,現在所有線索全都斷了,事情又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