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了小鎮,李遠就感覺有些怪異,卻始終想不出來,現在被鏢局聊天說的一句話警醒,終于想起來了。
鏢局的兩個人吵吵,明顯是有些酒醉,說什么一個小門派是武當的狗腿子,說話辦事很狂,要不是武當怎么怎么就怎么怎么。
這些是是非非李遠并不在意,狗腿子,李遠終于發覺不對的地方。
整個小鎮,除了人之外,一個活的動物都沒有。
大周不能說家家戶戶養狗,但大多數都有看家護院的狗,這個小鎮一聲狗吠都沒有聽到過。
不光是狗,雞鴨鵝等飛禽也是一樣一個都沒見到,整個小鎮天空上連個烏鴉都沒有,這是什么情況。
李遠感覺有些發冷。這種情況太詭異了。
他不是喜歡管閑事的人,腦子里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離開這里。
就在此時,電閃雷鳴。
小男孩被雷聲嚇得直接鉆進他母親的懷抱,母親趕緊安慰,書生皺起眉頭說道:“我兒怎能如此膽小,要知道男子漢大丈夫,天不怕地不怕,何況父親曾經教導你,書中有正氣,心中無私,有何畏懼之處!”
母親不說說,只是白了書生一眼,不過看嘴型,就是三個字,“書呆子!”
本身是傍晚,天色已經發暗,這下可好了,烏云密布,大雨傾盆,屋里剎那間變成黑夜。
鏢師們不樂意了,護鏢本身就不是輕松的事情,這好不容易能修整一天,喝個痛快,屋里這么暗怎么喝。
直接開始罵上了,小二趕緊每桌之上點跟蠟燭,屋子里也點上了燈籠。
李遠越發覺得不對勁,小二被罵時臉上露出了一種極度享受的笑容,點燈籠時,一明一暗的照在臉上看起來時那么的詭異。
不想留客天留客,外面的大雨根本沒有停止的意思,地上被雨水擊打的掀起一層薄霧,根本看不清方向。
李遠本身坐在窗戶邊,向外望去,更是毛骨悚然。
明明看到剛才放學的孩童由南向北嬉笑打鬧著回家,現在居然時由北向南同樣的動作在雨中嬉笑著。
閉上眼睛,仔細回憶進來之前的場景,身上頓時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原來這些孩子的動作一模一樣,絲毫沒有更改。
老人們本身是坐在道東,現在全在道西,行為舉止絲毫沒有改變。
李遠清晰的看到雨水落在水碗里,老人卻毫不在意,端起碗就喝,動作絲毫不差。
這么大的雨,即使李遠碰到也需要找個避雨的地方,可街上這些人除了方向變化之外,即使被大雨澆得渾身濕透了,卻毫不在意。
李遠殺過很多人,也碰到過行尸,但這一次真是心里有些發毛了,就在此時,客棧對面的一個老人突然抬頭,對著李遠微微一笑。
手一攥,直接握向背后的弓箭。
李遠卻停下了,因為小二過來了,還是那么的卑微,卻顯得格外的詭異。
小二走到窗戶邊,“客觀,外面雨大,窗戶需要關上,要不容易進雨!”
放下窗戶,對著李遠一笑,這笑容卻和樓下的老人一模一樣。
李遠坐在椅子上什么也沒說,只是將心神釋放,這才放下心來,有心跳,有呼吸,這就代表這些是人。
只要是人,就沒有什么害怕的。
不過釋放心神時,卻感到整個小鎮充滿了暴虐的氣息,李遠并沒有多試探,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知道何時,書生和江湖人士攀談起來,不過聲音倒不大,聽那話意思就是書生很羨慕江湖人的生活,快意恩仇。
這兩個江湖人說話也很有意思,大林寺俗家弟子,一聽說話就是初出茅廬的,第一次闖蕩江湖,路上做了不少行俠仗義的事情。
這時候李遠才知道書生叫吳志玉,是附近不遠處的一個秀才,這次出來是陪妻子回娘家,兩名江湖人一個叫趙坤另一個叫趙乾,二人乃是堂兄弟。
這哥倆一聽書生如此羨慕更是吹噓起來,什么闖三關跨五岳,殺了多少為非作歹的壞人,得到了多少百姓的愛戴,說的書生連聲叫好。
此時威武鏢局的這些人雖然有些醉酒,卻也知道大林寺的厲害,一起過來拍馬屁。
其實李遠不知道,這二人雖然有些吹噓,但大部分都是事實,只不過沒有那么夸張罷了。
二人也曾登上過江湖報,算的上小有名氣。
大林寺的劍法并不算出眾,可這二人卻專門研修達摩劍法,現在只不過是功力不夠深厚,二人都只是人階一品,但這在江湖上也不錯了。
當然只是李遠覺得人階一品算不得什么,畢竟他接觸的都是大佬。
其實李遠的注意力主要在小二和掌柜的身上,這二人才是真正的危險。
掌柜的大概三十多點,自從李遠進來也沒怎么說過話,一直在看著賬本。
看賬本?不對,李遠觀察了半天,一直都沒翻頁,本來以為這個掌柜在暗中觀察眾人,結果也不是。
這個掌柜的眼睛再動,卻只是上下打量著這一頁的賬本,絲毫沒望向其他的方向,看起來倒是沒什么異常。
真正詭異的是那個小二,觀察了半天,才發現蹊蹺。
所有上菜上酒的動作都絲毫不差,就連笑著時候嘴角上揚的角度都沒有任何變化。
現在所有人都圍在那哥倆身邊敬酒,除了李遠和那個年輕妻子三人。
本來以為這急雨應該下的時間不會長,現在看起來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雨越下越大,小二雖然關上了所有的窗戶,但聽那聲音應該算是暴雨了。
此時聽到那個孩子突然說:“娘,我冷!”說著就又鉆進了他娘的懷抱,年輕妻子趕緊招呼自己的丈夫回屋吧,衣服什么的都放在屋子里,省的孩子趕緊著涼。
這時大家才感覺到屋子里越來越冷了,倒也正常,這么大的雨,不冷才怪呢。
吳志玉正在興頭上,本不想回去,一看也是懼內的主,妻子眼睛一立,只得抱手告辭,看起來有些不高興了。
這樣一來,書生一家回屋了,只剩下鏢局和大林寺的人,大家也有點冷,酒菜也涼了,就互相告辭,休息去了。
李遠也是如此。
他的感覺卻不是冷,而是寒,一股寒氣在侵蝕著自己的身體,和冷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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