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血戰燕然關1
一功換一過,功過相抵,這是李遠報信的獎勵,母豬也被放出來了,本該降職降薪,鑒于現在的形式,也就這樣稀里糊涂的混過去了。
李遠清晰的看到,當路將軍得知突厥的前鋒人數在三萬上下的時候,臉色瞬間變了。
李遠還知道,路將軍肯定還會派人去查探一番,估計得是路江去。
燕然關整個動起來了,所有人都不例外。
可惜啊,猴子沒要錢,別看猴子媳婦平時里那副母老虎的樣子,可真到今天這個地步,反而更冷靜。
怎么走,去哪里,生在燕然關,家在燕然關,死也要死在燕然關,李遠豎了根大拇指,也沒多說什么。
其實李遠心中想的是,他們一家應該走,可沒的勸。
戰備物資其實早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可很多都沒來的及運到城墻上,敵人前鋒離這也就不到兩天的路程,必須加緊時間了。
農夫,輜重兵,退伍的老兵全都出動了,幫忙運送器械。
一些消息靈通的早就走了,剩下的即使想走也走不了了,城門緊閉,進出無路。
要是猴子一家走了多好,憑借李遠的關系估計上午還是可以送出去的,現在倒好,真是出不去了。
斥候組現在也不出動了,唯一的要求就是休息。
大戰即將開始。
可以看的出,燕然關是個飽經戰爭的地方,所有人都有條不紊的的準備著,酒樓,青樓都停業了。
也挺好玩的,青樓的姑娘們忙著縫制一些軍用品,都是自發的,而酒樓也是在制作著一些干糧,同樣也是自發的。
路將軍本想著試一試去偷營,因為現在實力差距有些大。
突厥人體格彪悍,弓馬嫻熟,是天生的戰士,這一點不得不承認。
按統計,一個突厥士兵可以頂的上兩個大周士兵,而現在燕然關士兵加起來不到十四萬人,不好打啊。
加急信件已經送往關里,可一來一回十幾天就過去了,中間再有點什么事一耽誤,一個月也說不準。
可惜,斥候組三次盤查,偷營的希望是一點都沒有,突厥來了高人,守衛之森嚴無法想象。
等吧,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兩日后,突厥前鋒營兵臨城下,果不出意料,前鋒營三萬,可后續的兵力在一個時辰后陸續趕到。
偷營就是全軍覆沒的結局。
以往的突厥來了就攻城,這次可好,安營扎寨,砍伐樹木,制造攻城器械,準備工作做的無比詳細。
一切的一切都是按照大周的軍紀軍規來做,雖然還是不夠完美,可性質完全不同了。
等待,無盡的等待,這種壓力讓人壓抑。
燕然關軍人大都不怕死,可誰都不想死,這種壓抑才是讓人心煩意亂的。
三十萬突厥軍將西門外死死的堵住了,戰爭一觸即發。
。。。。。
斥候組不會第一個上戰場,但他們隨時準備著,萬一哪個位置出現危機,才是他們的戰場。
李遠不一樣,他隨弓箭手一起上了一線,身邊還有著兩個遞箭的新兵,這是榮耀。
這個榮耀沒人想要。
牛角聲響徹天空,投石機緩緩啟動。
幾百米外,李遠隱約的看到,一座座用巨大樹干捆綁制成的投石機上,放著百十斤重的巨石。
巨石從天降落,帶著風的呼嘯。
李遠將身體緊緊的貼住城墻,耳朵里無數聲巨響讓人發蒙,落石降落帶起無數的震動。
他清晰的感覺到巨石拍在城墻上的感覺,震得人胸口一陣堵塞,心臟仿佛要跳出來。
沒有其他辦法,巨石落在城墻上,每次都帶走幾十條人命。
“反擊!日他馬的!”
也不知道是哪個軍的長官了,挺直了身子,指揮著大周的士兵們。
大周的投石機也在不斷的反擊著。
這個時候,人力無用。
斷肢殘骸在城墻上到處都是,突厥那里估計也是如此吧。
不敢怎樣,大周的器械還是比突厥的先進,過了一段時間,突厥巨石結束了。
千牛弩繼續,距離正好。
遠遠望去,全是人,密密麻麻們的。
突厥大漢們,赤著上身,手里舉著木板,權當是盾牌了,嘴里瘋狂喊著自己神靈的名字,目光熾熱,瘋狗群一般的沖著。
一只千牛弩可以帶走十幾條性命,在這個距離內,前鋒就是送死。
不過突厥人無所畏懼,即使一只巨弩可以穿透如此多的人,可作用卻是微乎其微。
你有巨弩,我有胸膛。
沒人計算投石機和千牛弩帶走多少條人命,卻只給人一種感覺,一顆石子落在大海之中,掀起一小朵浪花,轉瞬即逝。
越來越近,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敵人了。
“弓箭手準備!”
齊刷刷站起三排箭手,只有李遠孤零零的一個人站著,身后還蹲著兩個戰戰兢兢的新兵。
“第一排,射!”
“咻咻咻”
弓箭宛如大雨一樣密集,從天降落,即使突厥人手持盾牌,還是不可阻擋。
弓箭落在木板上,就像一曲美妙的音樂,咚咚作響,伴隨著慘叫聲,更加像那天籟之音。
三排弓箭手宛如一個嚴密的機械一般,齒齒相扣,沒有停歇。
突厥他們自詡為天生的弓箭手,也確實如此。
以往的時候,沒到距離他們就彎弓射箭,但仰射,即使到了城墻上面,殺傷力也很小了,除了那種天賦異稟的除外。
但今天卻截然不同,即使倒下了無數人,也沒有還擊,只是將頭埋在木板之下,頂著箭雨,沖擊著。
李遠箭無虛發,手如癲癇。
他有些急了,這次敵人完全不一樣,他也沒有時間和別人多說什么。
兩個搬運箭枝的還算可以跟得上李遠的速度了。
越來越近了,一聲號角再次響起。
突厥前鋒一分為二,一半持弓,一半舉盾,整齊劃一。
不愧為天生的射手,即使是仰射,命中率和殺傷力也是驚人的強大。
大周軍官聲嘶力竭,“盾手!快!”
燕然關的盾都是長盾,一人高,盾手將盾斜放,肩膀死死頂住,兩盾中間只有一個缺口,可以方便弓箭手繼續射擊。
李遠身邊更是如此,四周防備的及其嚴實,畢竟面癱這個名號在軍隊里還是挺出名額。
拉弓,射箭,躲避,再繼續。
一上午了,沒有停歇,在燕然關士兵的努力下,第一波攻擊算是頂住了。
可弓箭手傷亡不清,李遠也累癱在地上。
就連午飯也是別人送上來的,李遠沒敢下去,也沒人敢讓李遠下去。
他一個人可以抵得上百位弓箭手,他就像永遠不需要休息一樣,拉弓,射箭。
但沒人知道,他那雙滿是厚厚老繭的雙手,也滲出了鮮血,他那獵月弓的把手處,也變得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