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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疏忽

第四十四章疏忽  有人問沙漠中最恐怖的是什么,卻始終沒有一個準確的回答。

  有人說是酷熱的環境,匱乏的水源,還有人說,不知什么時候出現的流沙,和遮天蔽日的沙塵暴。

  但李遠更多感覺到的是孤獨,他是一個習慣孤獨的人,但如果讓他一個人的話,他寧愿選擇兇險的叢林,也不愿意選擇一望無際的荒漠。

  只有走路,沒有別的,張大哥時不時的停下腳步,看著地圖,尋找著方向,只是偶爾和猴子商量一下,除了張大哥,只有猴子對于地形方位的辨識最強。

  此刻水囊中的水已經凍上了,即使渴了,使勁擰開水囊的塞子,咬下一小塊冰塊就當是解渴了,不過冰塊進入身體,會讓本就冰冷的身體更加寒冷。

  一直走到下午三四點鐘,此刻燕然關的太陽還在天空中掛著,沙漠里卻已經漸漸黑暗起來。

  溫度越來越低,天色越來越暗,沒有了太陽辨認起方向來更加的困難,張偉做出決定,尋找被風的沙丘,立好帳篷,準備先休息。

  此時的休息其實更多的是為了明天的長途跋涉。

  李遠也幫不上什么忙,只是隨著母豬四處尋找著干枯的樹枝,準備生火。

  好不容易找到了足夠一晚上的柴火,回到營地,此時的帳篷已經立好了。

  幸運的是,猴子居然抓到了兩條毒蛇,即避免了晚上出現危險,又能讓大家嘴里有點肉星。

  火升起來了,毒蛇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找根樹杈,將毒蛇烤了起來。

  水囊放在柴火跟前,將冰塊融化,這個也需要專人看著,以免水囊被火烤漏了。

  每個人都不敢多吃,都是半塊餅伴著一小塊蛇肉,喝著已經化開的溫水,也算不錯了。

  李遠并沒有感覺到辛苦,他不知道更多的危機會在明天出現。

  此時的溫度已經降的很低了,帳篷并不大,只是勉強擠下這二十人。

  張偉在睡前跟大家解釋著,

  “知道在沙漠中行走,夏天和冬天的區別嗎?”

  沒等別人回答,張偉直接說了出來,“夏天,盡量不要在白天行走,溫度太高了,人很快就會脫水死亡,盡量選擇在夜間行軍,白天熱的時候盡量尋找背陰處休息,而冬天則是相反的,夜間恐怖的低溫會讓人在極短時間內失去理智,丟掉生命。”

  張偉不停的解釋著沙漠中的禁忌和需要,不過一下午的行軍讓很多人有些疲憊了,鼾聲逐漸想起。

  張偉特別照顧李遠,讓他先守夜,李遠欣然答應。

  一夜無事,大家在四五點鐘就起床了,重新點燃火種,將水加溫,隨便吃了一口,就開始了行軍。

  此時的燕然關卻是有些不安。

  吳書語在一大清早就急急忙忙的找到路將軍。

  路將軍還沒起床,就被堵在被窩里了,自然情緒不高,

  “老東西,你一天沒事干,我可累,有屁趕緊放。”

  吳書語一把將路之寒從被窩里拽起,破口大罵,“你們參謀處的行軍參謀都尼瑪是廢物嗎,你看看天!”

  參謀處是將軍直屬管轄,負責整個燕然關各個軍的統籌策劃,同樣還有注意天氣變化的重大職責。

  路之寒突然感覺不對勁了,這老東西雖然和自己不對付,但從來不在正事上如此急躁。

  趕緊披上衣服,打開窗子,臉色凝重,仔細的看著外面的天氣。

  看完之后,直接腿一軟,向后踉蹌了兩步,嘴里面嘀咕著,“完了,完了!”

  “路江,草擬媽的,把行軍參謀給我找來!”聲音傳遍了整個將軍府,路之寒連著喊了三四遍。

  路江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聲音吵醒,忙不迭的穿上衣服,也顧不得其他,騎上軍馬,直奔參謀處。

  進了參謀處,一腳踹開大門,守衛都搞不清狀況,還以為敵襲,都準備要吹哨了,擦擦眼睛,卻發現是路江,更加迷糊了,到底發生了沙漠,讓這位小爺如此憤怒。

  將做出報告的行軍參謀一把拎起,放在馬上,直奔將軍府。

  此時幾個軍的軍長已經來到將軍府,都在緊張看著天色。

  此刻天色昏暗,太陽剛剛升起一點,但令人詫異的事情就是,本該紅彤彤的太陽此刻卻是無比黯淡,就像蒙了一層黃色的紗布一般。

  行軍參謀迷迷糊糊的來到將軍府,一看這么多的長官更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路之寒一把攥住行軍參謀的脖領子,“尼瑪的,你說這是晴天,你知道嗎,我的斥候組在沙漠拉練,沙塵暴要來了,你怎么看的!我殺了你全家!草擬媽的!真出事了,你拿沙漠賠!”

  說完使勁一推,將此人推到在地。

  路將軍滿臉通紅,青筋都蹦出來了。

  行軍參謀低下頭,一句話不說,他知道自己犯了天大的錯誤,內心里知道自己這次死定了,神都救不了他。

  路將軍深呼了幾口氣,努力的平穩著心態,

  斥候組,燕然關的寶貝,路將軍的心頭肉,為大周出生入死,從不計算代價,每年的戰損率達到四成,但他們立下的功勞卻是無法計算的。

  而看著今天的天色,沙漠中最恐怖的沙塵暴就要來了,如果真的刮起來,那這兩千名斥候精英們還能有多少存活,路將軍不敢去想。

  最令人心痛的是,這些出生入死的精英們沒有死在敵人的刀槍之下,卻死在了一個行軍參謀的筆下,路將軍的心就像被刀割一般的疼痛,甚至無法呼吸。

  “參謀長,你來說,到底怎么回事!”

  參謀長也是跟隨路將軍多年,心里更加清楚斥候組對燕然關的重要性,他怒視著行軍參謀,期待一個回答。

  俗話說天有不測風云,天氣的變化莫測讓人很難預估。可燕然關的守軍在此駐扎多年,參謀處早就總結出一套預測天氣的方法,雖然不敢說絕對準確,但有大的變化還是能估測出來的,可這回真的捅了大簍子了。

  行軍參謀眼神中早已沒了生機,呆滯的站在原地,就像一個死人一般。

  參謀長一腳就把行軍參謀踹倒在地,“說!到底怎么回事?”

  行軍參謀倒在地上,嘴里喃喃的將事情經過說出來,可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預估。

  從軍的人雖然直爽,但戰場上的爾虞我詐卻是常有的事情,本來以為這件事情后面肯定藏著什么陰謀詭計,沒想到只是疏忽。

  行軍參謀來自京城,祖上也算將門世家,來這里這幾年也算盡忠職守,平日里也從來沒出現過什么疏忽,算起來也是個不錯的參謀,對得起身上這身衣服。

  可家中出事了,最疼愛的兒子不慎掉入河流,溺水而亡,但身在邊疆,根本無法回家,心中無比悲痛。

  獨自一個人飲酒,思念自小聽話乖巧的兒子,悲傷過度,疏忽了軍務。

  一錯再錯,本以為可以糊弄過去,沒料到,天不遂人愿,去年一整年,沙漠都是無比安靜,今年已經馬上就要過年了,一年中最后一次拉練,卻真的出事了。

  路將軍沉默了,吳先生也沒有說話,只有參謀長痛恨自己手下的不爭氣,一腳接著一腳踹在行軍參謀的身上。

  路將軍一直在思考,看樣子沙塵暴馬上就要刮起來了,怎么才能將斥候組拯救回來,這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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