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元子憤怒無比。
他沒想到，他都已經做出那么大的讓步了，沙塵還是寸步不讓。
過分。
實在是過分。
不可原諒，無法原諒。
鎮元子怒道：“沙塵，你別太過分了，老夫再讓步一下，給你三個，不，四個人參果，并且為你講道十年，不，二十年，以后你有不懂，老夫還可以繼續為你講道。”
“若是你樂意，老夫可以跟你結拜成為兄弟，若是你不樂意，老夫也還是樂意給你講道。”
沙塵哈哈一笑。
他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鎮元子臉色陰沉如水，眼神冰冷如窖。
他聽出來了，沙塵的笑容里面充滿了嘲諷，那笑聲十分的刺耳。
自己已經做出那么大的讓步了，人參果都讓出去四個，而且還愿意給沙塵講道幾十年，以后又不懂的道法還能隨時問他。
甚至，他還紆尊降貴，要跟沙塵結拜為兄弟。
沙塵竟然還拒絕。
要知道。
這任何一個條件都是天下人無法拒絕的，沙塵竟然全部都拒絕了。
不僅如此，還嘲諷的笑了。
可惡。
簡直是該死。
他怒道：“沙塵，你別太過分了。”
沙塵則大笑之后，道：“大仙這些條件太豐厚了，在下實在是不敢高攀，你要的秘密，我不能告訴，而且我說了，你也不信。”
鎮元子怒道：“你有什么不能告訴的，只要你說了，老夫就信。”
沙塵笑道：“聽說人參果能夠改變人的潛質和天賦，若是大仙肯把五莊觀里的人參果分給弟子門人，也必定能夠培養出足夠多的強者了。”
鎮元子立即道：“不可能，他們表現如此拙劣，給他們吃了就浪費了。”
沙塵呵呵一笑，不再浪費口舌。
他其實已經算是差不多說出了一些秘密，那便是讓鎮元子分發人參果，培養追隨者的天賦。
雖然鎮元子的人參果不如他沙塵的，而且僅僅是人參果的話，效果也肯定不是特別好的。
但是。
鎮元子連這個都舍不得，若是他還得到了蟠桃樹和蒙昧楊柳樹，以及其他的天材地寶，難道就舍得了！？
不可能的，那更加不會舍得。
此次不舍得，下次也不會舍得，得到的更多，就越是舍不得。
不要以為富裕了，就會舍得，越是富裕越是舍不得，因為他們覺得人性都是貪婪的。
此次給了，下次別人還要，會想要更多，那到底給不給？
而且此次給了此人，下次另外一個要不要給？給了的話，什么時候是個頭？
唯有都不給，或者給的人是高標準選出來的，那才行。
然而。
什么樣的標準才是高標準，什么樣的人才合適呢！？
鎮元子或者認為，足以培養成為準圣之人，才值得培養，然而普天之下，又有幾個人有資格成為準圣！？
即使是沙塵身邊的追隨者，蜘蛛精黑熊精和地涌夫人這些人，他們就保證百分百能夠成為準圣么！？
或者他們跟著沙塵，繼續打拼下去，以目前的進度，花費個幾萬年左右，是有機會踏入準圣的。
他們已經有了成為準圣的天賦和潛質，還有沙塵提供的道法和功法，還有自身的神通都是足以讓他們領悟到準圣境界的。
然而即使是如此，他們也不敢說，這一輩子能夠真的踏入準圣境界。
因為。
他們只是有機會，并不能保證能夠突破。
準圣境界是一個門檻，那個門檻在古往今來攔住了無數天之驕子。
或者死在路上，或者倒在路上。
真正能夠踏入準圣境界的，不僅僅是依靠天賦和功法道法，還有許許多多的影響因素。
譬如心境，譬如道心，又譬如機緣，或者自身的悟性。
畢竟你有潛力，還有道法，但是沒有足夠的悟性，以及那靈光一閃，就終究是鏡中花水中月。
準圣境界是萬中無一，大羅巔峰境界卡住了很多人，他們都是天之驕子，也都是萬中無一。
然而真正跨過去的，少之又少。
沙塵都不敢說能把他們都給培養成為準圣，但是鎮元子的心思則是，若是都不能成為準圣，值得他培養么！？
可是他不想想，若是能夠成為準圣，他的培養又有多大的作用呢？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等到人家功成名就了，你再出來幫忙，那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譬如原著之中的孫悟空，實力通天徹地，是西游浩劫的主角，也是在后期成為了準圣，法力無邊。
鎮元子跑去跟人家結拜，雖然也是看在了西方教二圣的面子上，但是他跟西方二圣輩分是同等的。
看面子的因素比較小，主要還是看中了孫悟空是西游浩劫主角這一層，希望也能夠因此沾染上西游浩劫，爭取那功德加身。
后來靈山浩劫，無天大魔頭席間整個靈山，鎮元子也是極力參與其中。
何嘗不就是為了獲得那萬中無一的功德成圣的機會？
然而。
還是讓孫悟空拔得頭籌，最后孫悟空力挽狂瀾，功德成圣，雖然只是亞圣，卻也是搶了鎮元子的機會。
也就是說，真正有資格成為準圣的，都是萬中無一，對于鎮元子的那些東西，渴求不大。
鎮元子看不穿這一點，并不是他眼界不夠，也不是他度量不夠，純粹就是人心作祟。
活了無數年，他是到了巔峰狀態才得到這么多好東西的，而道法更是他積累了一輩子的底牌。
輕易把底牌傳授給別人，他不放心。
拱手把巔峰狀態積累的財富送給別人，他不舍得。
人性如此，怪不得人。
沙塵能夠舍得，純粹是為了獲得更多。
培養追隨者，是為了讓他們當擋箭牌，消災解難，他不沾染因果，又能夠不被人打擾。
說到底。
沙塵不純粹，也不是好人。
甚至算是一個壞人，不過他這個壞人也不徹底，只能說跟他的人互惠互利，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嚴格來說，他甚至跟那些追隨者算是雇傭關系，他給錢培養他們，然后他們為他賣命。
對于雙方來說，就是各取所需。
但是無心栽柳柳成蔭，他給出來的東西大多都是他自己吃已經免疫的了，但是對這些追隨者來說，都是大補之物。
他的道法已經爛熟于心，給人講道還能夠增強自己對道法的感受。
這對他也是有好處，而對追隨者來說，更是千金不換的好勾當。
故而，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鎮元子就不同了，他給徒弟們講道，他自己也不會領悟更多。
將人參果分下去，他就少了。
即使人參果對他作用已經不大，但是他能夠用人參果置換別的天材地寶。
為此。
鎮元子舍不得人參果，也不想專門講道。
平日里培養徒弟所講的道都是大眾貨，并不會有太多的干貨，特別是根本沒有他自己壓箱底的底牌。
就這些，已經跟沙塵有所區別。
為此沙塵其實跟鎮元子講了機密，鎮元子也不會去做的，即使鎮元子的弟子門人天賦比起黑熊精等人，還要優秀。
更有希望走的更遠，鎮元子也不會去做的。
人性如此。
鎮元子即使是準圣，即使是聰明絕頂，卻也是逃不過這人性算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