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塵平淡的話，如同一記重擊，砸在姜子牙的身上。
他如遭雷擊。
一臉懵逼和無法接受。
深吸一口氣，姜子牙道：“老夫雖然并沒有想象之中的那么重要，但是，位卑未敢忘憂天下。”
沙塵哈哈一笑，道：“說得好，位卑未敢忘憂天下，但是，你卻沒有犧牲自己，而是犧牲我。”
“我不愿入佛，你硬要讓我入佛。我不想加入佛門，你硬要讓我加入佛門。呵呵，姜子牙，你這是逼良為娼，做的是草菅人命的事，卻還自夸自己為了天下。”
他大喝一聲，道：“難道現在只要打著為了天下的旗號，就可以做出大逆不道，傷天害理，逼良為娼的事情了？”
他伸出手，巨闕劍飛起，橫在姜子牙的勉強，直指他的眉心。
嚇得姜子牙接連倒退。
沙塵道：“若是如此，我說你妖言惑眾，逼良為娼，傷天害理，違背天道，逆天而行，是不是，就可以殺了你？”
姜子牙又驚又怒，道：“你有什么資格替天行道？”
沙塵道：“你看得到未來，而我也看得到，但是我證明了，我看的比你更遠，這難道，還沒資格？”
姜子牙這下子啞然無語了。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懵了。
因為，平日里他可以憑借未卜先知的能力，號令天下，讓無數人屈服。
即使是修為和實力都在他之上的人，只要不如他預測能力的，都要聽他的。
楊戩這些人實力都在他之上，但是，都要聽他的調遣。
就是因為，他能夠看到更加遙遠的未來，他知道天道的軌跡。
但是。
沙塵現在證明了，他是錯的，他算錯了楊戩的未來。而沙塵也算到了他的算到，知道了他都聽來的羅漢菩薩這個結果。
由此可見，沙塵確實預測能力還在他之上。
若是一次兩次，他還可以說沙塵是胡說八道，蒙對的，或者是佛門的人為了打動沙塵，提前說了這個結果給沙塵。
但是。
親眼見識到沙塵施展周天星辰大術，他就知道，沙塵真的推算能力，還在他之上。
姜子牙這一刻，內心徹底動搖。
他已經沒有信心能夠勸說沙塵，也沒有信心能夠說服沙塵。
姜子牙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然后來到了石桌前，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
這次。
沙塵沒有羞辱他了，而是讓他自顧自。
而他自己則是起身，直接去打坐修煉。
不過有外人在，而且還不同心，他不會深入修行，只是簡單地吞服丹藥，壯大修為。
八寶水塔之中，蜘蛛精們眺望下來，一直都注意到這一幕。
她們對姜子牙又恨又怕。
七娘道：“那老匹夫就是名震天下的太公姜子牙，還以為他是一個正義凜然的老人，沒想到，竟然如此無理取鬧。”
三娘道：“不如我們聯手，把他給打殺了吧。”
二娘卻道：“不行，我們打不過他。我們都還沒有突破呢。”
雖然現在，蜘蛛精們都踏入了巔峰太乙金仙境界，但是都還沒有更進一步。
即使是最強的大姐也都沒有突破，始終差了那臨門一腳。
無法突破，就無法更進一步。
即使她們現在太乙金仙境界多么了得了，只要不是大羅金仙，就無法對抗有打神鞭的姜子牙。
甚至她們都突破，也不是對手。
擁有打神鞭的姜子牙，那威力是同境界的強者難以匹敵的。
打神鞭威力強大，不僅僅是對付神靈，對付妖怪效果也是巨大的。
她們猶猶豫豫，又恨又怕。
最后也只能是咬牙，無可奈何。
大姐道：“我們就不要添亂了，若是要打殺他，大兄自己隨便一巴掌就能把他給打死了。”
“而大兄不打殺他，想來還是敬重他的身份，或者是有所忌憚。總之，我們別給大兄添亂。”
眾姐妹雖然不甘心，但是卻也聽話，并沒有添亂。
沙塵正在閉關打坐，而姜子牙則是在石桌上端坐，仿佛是在思考人生。
他如同老僧入定，整個人精神不穩。
精神波動巨大。
沙塵還偶爾睜開眼，看了一眼就繼續閉關。
姜子牙確實是在懷疑人生，因為他在考慮，是否他做錯了。
陷入了自我懷疑，以及自我否定之中。
但是他多年以來堅定的道心，卻是在這一刻，開始瓦解破碎。
越是自我懷疑，越是懷疑人生，他就越是覺得，自己錯了。
沙塵全盤否定了他的現在，肯定了他的過去。
那是對他的信任，也是對他的‘中肯’認可，讓他無法反駁。
姜子牙本身就是巧舌如簧之人，三寸不爛之舌能夠把活的說死，也能把死的說活。
但是。
那是在他占據大義，替天行道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手持打神鞭，代表的是元始天尊的意志，同時封神決定也是三清決定的了。
如此一來，他代表的就是圣人，而是還是幾個圣人。
他的意志，就是圣人的意志。
他的意思，就是圣人的意思。
誰敢違背，誰就是叛逆；誰敢不遵從，誰就是叛亂。
即使是人王紂王，代表了道人的意志，也是錯誤的。
沙塵此時雖然在修煉，但是內心卻也在想著此事，他在見到姜子牙的時候，內心在糾結，要打殺了他，還是直接把人趕出去。
但是在做飯的時候，他用這個時間好好地思考了一下，決定把姜子牙給同化。
殺不了的人，就直接同化。
他要讓姜子牙成為他的人，即使只是精神站在他這邊，也足夠了。
因為。
姜子牙是一個足夠倔強之人，若是真的站在他這邊，即使不會背叛闡教，也局對會替他說話，為他做事。
當然了。
姜子牙不背叛闡教，就不會一心一意站在沙塵這邊，他只會做他認為對的事情。
但是，沙塵可以告訴他，哪些是對的，哪些是錯的。
姜子牙想要做對的事，那對的事也是沙塵說的，換言之，沙塵代替了天道的意思。
姜子牙則是替天行道。
這種情況有點像是精神控制，換句話說就是pua。
但是以往都是姜子牙對別人如此，現在卻是變成了沙塵對他如此。
以前。
姜子牙會以大意道德綁架別人，讓別人加入他的陣營，替他武王伐紂，否則的話就是逆天而行。
而別人只要不如他的意，那就是助紂為虐，大逆不道。
逆天而行的人都該死，助紂為虐之人都該亡。
姜子牙憑借這一手，把無數人掌控在手中，直到封神結束，他都依舊是無數人的恩師。
而憑借封神榜，他也能夠讓無數人欠了他一份人情。
即使是跟他有仇的人，上了封神榜，也都欠了他人情，見了他的面，也要跟他道一聲飛雄先生安好。
這便是姜子牙的強大之處，卻是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如今到了沙塵這兒，對他故技重施。
而他身在局中卻不知局。
只因為。
沙塵把他的自信擊垮，打碎了他的驕傲，破了他的自豪，踐踏他的自信。
沙塵比他更厲害。
三天之后。
沙塵再次睜開眼，然后發現姜子牙的滿頭白發竟然更加蒼白，連眉毛都蒼白如織。
一臉的疲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又過了七天。
姜子牙更加蒼老，皮膚聳拉著，精神萎靡，眼神卻依舊陷入無限的自我懷疑之中。
他還是在懷疑人生，自我懷疑，自我否定。
沙塵只是看了幾眼，就沒有理會了，也沒有再引導，以及否定他。
姜子牙是一個主觀意念非常強烈的人，若是他認為對的事情，就算是元始天尊，他都可以否認。
就好像他認可了西天取經，那么元始天尊以及其他師兄弟想要搞破壞，他就反對。
為此他在師兄弟里面，不是很受待見。
封神之后，師兄弟們都沒有見他了。
姜子牙認可了西游，自然就是想盡辦法去維護，因為他認為，那是順天而行，若是逆天而行就是大逆不道。
這樣的人，勸說是沒有用的，只能先行否定他，然后再引導。
后面怎么想，怎么把一切都給圓下去，就看他自己怎么腦補了。
若是姜子牙認可了，后面就會自己想出無數個辦法來解釋，他解釋清楚了，那就是他認為的結果。
就算到時候引導他思考的沙塵，提出了不同意見，他也會反對沙塵。
但是。
因為沙塵把他引導過去的，他會對沙塵尊敬，即使反對沙塵，他也不會有多大的勇氣去反抗沙塵。
反對可以，反抗不行。
就好像姜子牙對元始天尊的態度一般，明知道西游勢在必行，元始天尊還是默認門人破壞，那就是逆天而行。
但是。
元始天尊是圣人，也是他的師父，他根本無法反抗，只能偶爾勸說一句。
大概，又過了半年。
姜子牙白發蒼蒼，皮膚聳拉，如同耄耋老者，全身上下散發著垂暮之氣。
沙塵正在閉關，這半年的時間，他自己也是經歷了很多東西。
他把周天星辰大術給修煉到了入門，還加強了洞府的防御，因為黑水玄武甲和戊己杏黃旗被姜子牙給破了，他就主要加強天羅寶蓋。
那個東西不是元始天尊的，乃是鯤鵬的，防御天下無敵。
他主要加持此物，到時候姜子牙手持打神鞭，也未必能進來。
同時他還在參悟三清道法，在心中把九竅玲瓏盞給點上，在身邊則是梧桐樹以及悟道茶，還有太清琉璃盞。
兩次，不斷的悟道。
將道德經本卷給參悟到了入門，也是將玉清經和青萍經的準圣篇，都給推進到了入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