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聲音,也不是圖像,就是一道最純粹的信息流。
高昂驚喜地看著千歲,想去擼兩下,但是又怕把他弄壞了。
“沒事兒,想摸就摸吧,我硬得很,和你一樣硬。”
高昂無語地收回了手,看著千歲不知道該說啥好。
這個“硬”字,一看就是跟他學的,堅固不行么?耐造不行么?抗擊打不行么?
為啥非要用“硬”?
因為“硬”這個字眼看著霸氣啊,最能體現男人的陽剛之氣啊。
“打住,既然九年義務教育結束了,那咱們就學習一點大學的知識吧,或者研究生級別的,甚至博士生水平的?”
“某問題,完全O勾八K。”
高昂再次確定,千歲的智力水平,絕壁是自己高中那會兒的德行。
“你就不能學習一下現在的我?這么穩重,這么老成?”
“那不是真實的你,也不是真實的我。”
高昂被千歲給噎住了。
“那你現在應該算是一個人工智能了吧?”
“你這是在侮辱你自己,你記住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做什么完全基于你想做什么,我能學會什么,學習能力有多強,完全基于你自己。人工智能是什么?說白了就是根據大數據,在有一定外界引導下,做出之前已經存在過的一些反射,它們的行動具有重復性和機械性,而我們不一樣。”
至于哪里不一樣,千歲沒再說明,高昂大概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說白了,千歲就是他的一個分身,不對,應該是一個分腦。
而且是一個還處于成長期的分腦,畢竟他才誕生沒幾天。
“你去國家圖書館學習下吧,那里的存書比較多,至于學習方向,就先從計算機語言和高分子材料這兩塊入手吧,對了,再把法律相關的書籍也都重溫下。”
登錄了國家圖書館的在線賬號之后,高昂對千歲下達了新的命令,直到千歲開始行動,他才切斷了和他之間的聯系。
有一說一,雖然千歲是從他身上掉下來的,但是高昂還是對他保留了一份戒心。
分腦這個東西,前所未聞。
他沒有任何事例可以借鑒,如果真的被他知曉了自己太多的秘密,他自己會不會遭到反噬?
終結者里人工智能都能反人類,更何況是他這個超越人工智能的家伙?
雖然千歲目前的智商還不夠高,但是憑借著他那樣的超級大腦,早晚有一天會成為一個恐怖的存在。
想到這里,高昂看了小花一眼。
還好他多留了一份心思,關于小花的記憶還有超人日記這些東西,都沒有一股腦地復制過去。
7月20號,長明島,小雨;
千歲的研究有了新的突破,我把他定義為:生物計算機;
千歲已經有了和我初步溝通的能力,語氣和語言邏輯和我本人極度相似;
我也把自己的經歷給他復制了一部分過去,希望他能成長為和我一樣滿腔熱血、憂國憂民的社會主義接班人;
我和千歲之間的聯系是單向的,也就是說我可以給他,也可以從他那里拿,但是他不能從我這里要;
至少目前來看,我們之間,我還是主導地位;
但是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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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裝小組三人臨近中午才趕到魔都,沒辦法,陰雨天氣的緣故,再加上民用航班本來就稀少,能飛抵魔都就已經不錯了。
案發地是銀橋附近一家酒吧,受害者是一名正在讀臨床醫學的大三女學生。
當三人趕到現場的時候,曹坤他們已經把受害者尸體拉走了。
看到三人齊步而來,曹坤一個腦袋兩個大。
這些人的來頭他不清楚,但是上頭的意思很簡單,配合就行。
所謂的配合就是人家要什么,就給什么,小組調查的所有報告,人家也都有檢閱權。
但是他們的信息卻又不分享給他們,等于說他們小組是打工仔。
“徐組長,又見面了哈。”
曹坤伸出戴著手套的右手,皮笑肉不笑地點頭示好。
據他得知,此女子叫徐青,來自津門武術世家,還得過什么太極手冠軍之類的榮譽。
不過這些東西在他看來都是扯淡,都什么年頭了,還太極手呢,任何高手一槍撂倒。
“曹組,說下情況吧。”
徐青戴好手套和頭套,這才和曹坤握了手,隨后抬起腳就往洗手間走去,那里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目前判斷是自殺,沒有他殺痕跡,這是死者的一些資料,據法醫初步判斷,應該是…自溺。”
說到這里,曹坤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這名女性的死狀很奇特,整個人趴在馬桶上,頭部沉入馬桶里,被馬桶蓋蓋著。
身上衣服完整,沒有被侵入痕跡,也沒有掙扎的痕跡。
其他都好說,沒有掙扎痕跡這個,就很不正常了。
人體是一個自我保護欲極度強烈的綜合體,當身體受到外部侵害時,都會不由自主地產生一些反抗動作。
比如這名女子的自溺,如果是普通人,當口鼻浸入液態水,阻擋住呼吸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進行抵抗。
比如雙手撐地面,或者雙腿掙扎等,以便于自己可以脫離窒息的狀態。
哪怕個人尋死的意識再強,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她從上到下,根本看不到一丁點掙扎的痕跡。
“哪有什么自溺啊,要么是兇手現場偽裝得好,要么就是用了我們根本不了解的其他手段。”
圍著馬桶轉了一圈,徐青也沒發現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她都和什么人接觸過?”
“這是我們的走訪記錄,死者是昨晚十點三十二分被發現的,那時候酒吧還沒多少人,從下午六點開始,所有的客人名單都在上面。和她有過接觸的,就是這五個人。”
“有監控么?”
“有,排查過了,的確是這五個人,但是基本都排除了嫌疑,因為他們都沒有作案時間,從頭到尾,除了和死者打過招呼之外,一直處于監控畫面內。而且死者的監控畫面顯示,她進入洗手間的時候,并沒有什么異常。”
“同時間段內一起進洗手間內的人,排查了么?”
“排查了,有幾個去外地的也在當地同事配合下,完成了筆錄,毫無嫌疑。”
見兩人溝通完了,等在門外的夏薇薇遞過來一份文件,“法醫報告。”
“一起看吧。”
曹坤接了過來,然后和徐青一起看。
沒有意外,法醫定性為機械性窒息,肺部的確發現了大量積水,和馬桶里的積水經過分析,可以做一致判定,也就是說,這名女孩的確是死于溺水。
“曹組,你們魔都到底怎么了,這幾年的蹊蹺案比全國其他省份加起來都多?”
看完法醫報告,徐青郁悶地吐槽了一句。
小組成立以來,在這些破案子上花費的精力,都比追尋那些極具研究價值的秘聞生物還要多。
對于徐青的問話,曹坤雙手一攤,表示愛莫能助。
他要是能把控這些事情,他寧可一件刑事案件都不要發生,每個案子背后可都是至少一條人命啊,可都預示著一個家庭要承受天塌地陷的痛苦。
“這件案子很蹊蹺,先不要急著結案。”
徐青雙手抱胸,看著洗手間的馬桶,凝聲說了一句。
“我也知道很蹊蹺,但是沒頭緒啊。”
說到沒頭緒,曹坤忽然愣了一下。
他怎么把自己小師弟給忘了啊,吳梅案當初也是沒頭緒,這家伙一到現場就給自己找到了關鍵的線索。
雖然那件案子到現在都沒結案,吳梅還在關押,但是最起碼有懷疑對象了,只要他們再下點功夫,遲早能找到作案工具,將吳梅繩之以法。
收到曹坤消息的時候,高昂還正在地上給千歲澆水呢,兩人約定了在他家吃晚飯。
小雨已經停了下來,在傍晚的時候甚至還出了一點太陽,這個天氣吃個燒烤也不錯。
把徐青三人送走之后,曹坤換了一身便裝,又去超市買了一些青菜魚肉之類的,開著自己的私家車就往長明島方向駛去。
等他趕到的時候,高昂已經收拾好了一切。
千歲重新放進了保險箱,其他的痕跡也都處理得很干凈,而且還做了一頓很是豐盛的晚餐。
五菜一湯,院子里還擺著燒烤架,炭火已經生好,隨時可以開搞。
“你小子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大城市不住,非要跑到鄉下來。”
把手里的東西放到石桌底下,曹坤松了下褲腰帶,對著高昂又是一頓噴。
“我這里差么?有山有水,鳥語花香,不比市區好多了?”
知道曹坤他們的規定,高昂直接給他開了一罐冰涼的百事可樂,順手就遞了過去,“說吧,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難題了?”
曹坤沒搭理他,悶了一口冰爽的可樂,低頭吃菜。
“師兄,你要是再這么給我裝,待會兒我可是什么都不會說的啊。”
高昂知道自己這個師兄是死要面子,覺得直接提問題會被他看不起。
“師姐不知道你搬到這里了吧?”
咽了一口菜,曹坤擦了擦嘴,裝作無意地問了一句。
哼,臭小子,還敢給我上眼藥?把不住你的脈,我還當什么獸醫啊。曹坤心里嘀咕了一句。
這下輪到高昂尷尬了,他這個人雖然吃軟不吃硬,但是那也得看是什么樣子的硬。
如果是師姐那種帶著親情關懷的硬,他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你敢跟她說,咱倆絕交。”
雖然知道自己搬到這里的消息,早晚會傳到師姐耳朵里,或者她現在已經知道了,但是高昂還是不想提前面對她的****。
“行了,就別在你師兄面前拽了,這個你看看。”
曹坤把卷宗丟了過去,然后低頭繼續大吃大喝。
對于食物,高昂已經沒那么渴求,嘗了幾筷子之后,就開始喝水,而且是白開水。
順手接過師兄遞過來的卷宗,一邊翻動著,一邊輕嗅著。
當他看到卷宗里那些走訪名單上的某個名字的時候,鼻腔里也嗅到了一股若有如無的熟悉氣味。
這股氣味經過數據庫的分析對比,瞬間就把一個人給列了出來。
胡吃海喝了好一陣的曹坤,忽然察覺到高昂的不對勁。
只見他愣愣地看著卷宗,表情卻是相當嚴肅,甚至拿捏著卷宗的右手都有點抖動。
“有什么問題么?”
曹坤擦了下嘴,從愣著的高昂手里把卷宗拿了回來,看了一眼他正看的那一頁。
沒什么異常啊,就是他們的走訪記錄而已。
高昂把身子靠在椅背上,眼光有些深沉,或者說有些暴戾。
他覺得,他好像做錯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