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6日,晴天。
白色球體對于人體的提升又多了一個作用,反應能力急劇提升,能快速躲過劉卓的進攻;
抗擊打能力極強,劉卓的全力進攻對身體沒有造成絲毫損傷,痛感極度降低,可有可無。
放下簽字筆,高昂又開始憂愁了。
反應能力還好,這個很好理解,無非是他的神經系統更加強壯而已,就好比小孩子打大人一樣,小孩子們的動作在大人眼里就是慢動作。
可是這個痛感消失,就讓他有點抓狂了。
再這樣下去,自己豈不是成為了一個不知道痛癢的冷血動物?
“啪”
高昂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個巴掌。
“握草,有點痛啊!”
齜牙咧嘴地揉著腮幫子,高昂反而有點眉開眼笑。
“看來剛才的擔憂都是自己嚇自己啊。”
拿起筆,繼續寫道:
痛感神經并沒有消失,很大可能是外界觸發痛感神經的力道不足,所以才沒有對應的痛感;
而自己本身的力道經過變異,已經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疇,所以剛才的一巴掌造成了疼痛感。
這道理很好理解,就好比一只蝴蝶扇了大象一巴掌,大象肯定沒有感覺,這并不是說大象沒有痛感,而是蝴蝶的力道對于它的體格來說,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如果它給自己來一鼻子,那估計也得疼得嗷嗷叫。
排除了自己即將成為冷血人的隱憂之后,高昂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正當他沉浸在刀塔自走棋游戲血虐別人快感之中的時候,夏薇薇的電話不約而至。
“你在干嘛?”
“直播啊!”
“來現場。”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高昂一臉懵逼,二臉問號臉,這是啥情況,他一個外人也能出現場了?
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他內心還是有一點小激動的,如果當初不是被網絡直播給耽誤了,他很大可能也會成為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
他大學選修的那些課程,多數都是和一線案件掛鉤的,至于民事糾紛,商業糾紛那些案例,他是半點興趣都沒有。
真男人,就要直面淋漓的鮮血和殘酷的人生。
和水友們匆忙道了個別,高昂直接關了電腦,按照夏薇薇發的地址,開著他的小破車匆匆趕去。
“按照你的邏輯,我們走訪了那家辦喪事的,得到的回復不容樂觀。”
曹坤找了一個較為僻靜的角落,狠狠地抽了口煙,低頭和高昂交流著。
“怎么回事?”
“前幾天他們辦喪事,吳梅(失蹤男子張建平妻子)主動說可以用她們家的儲藏室,由于親戚鄰居比較多,所以他們也就答應了。”曹坤又抽了一口煙,接著說道。
“按照他們的說法,他們一共買了接近500斤生肉,全部放在了吳梅家一樓儲物室的冰柜里。”
“冰柜查了么?”高昂追問道。
“查了,冰柜里有失蹤者血跡,還有一些殘存的皮肉組織。”說到這里,曹坤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不好的設想好似應驗了。
聽到這里,高昂也有點惡心,甚至有點反胃。
“事情沒擴大吧?”
“不敢擴大啊,涉及到的人物太多,弄不好要出大事,現場都沒敢拉橫條,都是偷偷摸摸進去的。”曹坤也感到極度棘手,他的猜測都沒敢上報,這種情況是他從警五年來第一次遇到。
“當務之急是提審吳梅,趕緊找到尸體去向。”
“候隊親自提審。”
“那你叫我過來干嘛?”
“方向是你給的,現在差不多水落石出了,我想找個人吐個槽不行么?”曹坤瞪了他一眼,這才掐滅煙頭,打算返回現場。
“我能去看看那個儲物室么?”高昂覺得他應該做點什么,不管是為了自己師兄,還是為了那些普通群眾,
“跟我來吧。”
這個小區不算老小區,房齡大概也就是三五年左右,所有樓外表看起來都跟新的一樣。
樓層的布局也挺有意思,一樓清一色的儲物室和車庫,個別家庭打通了一層和二層,這樣看起來就像是復式房一樣,而吳梅他們一家沒這么做,儲物室就是儲物室,至于車庫則在另一棟樓里。
如同曹坤所說,儲物室并沒有貼封條拉警戒線之類的,曹坤敲了敲門,很有節奏感的一個敲法,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他們內部的暗號。
儲物室的門很快打開了一條縫,夏薇薇蒼白的臉露了出來,“曹組。”
點了點頭,曹坤側身擠了進去,高昂也跟著擠了進去,夏薇薇趕緊關上了門。
外邊沒有明線把守,里邊卻是嚴守以待,法醫拿著各種家伙是,忙得不可開交,曹坤帶頭套上鞋套和發套,領著高昂去看那個冰柜。
“只有冰柜里有一些證據,其他地方沒有絲毫痕跡。”
“你的意思是這里不是第一作案現場?”高昂張開自己的鼻翼,盡量收集著這個儲藏室的所有氣息。
“不像是,但是也不能排除,最終還得看法醫的結論。”
“那塊皮肉組織在哪?”
“在這,”曹坤對于高昂是完全信任,更何況是他提供的線索方向,直接把他領到一個小型手提冷藏箱前。
“最早那塊已經拿回去化驗了,確認就是張建平的,這些是隨后在冰柜底層又發現的。”
高昂沒有接話,仔細地辨別著里邊幾塊碎肉的氣味,由于要保證證物的完整性,所以冷藏箱里并沒有其他多余的味道,有的也僅僅是這塊皮肉組織散發的氣息。
說是肉的氣息,其實不如說是血液的氣息,肉本身的氣味相對于血液來說要淡得多,而每個人又因為身體素質不同,生活環境不同,攝入的營養物質不同,血液的氣味也就有了根本性質上的區別。
這些東西在高昂的嗅覺系統中,自動的進行了分辨,自他進入儲物室以來,已經在自己大腦里建立了一個小型數據庫,在聞到這塊皮肉的氣息之后,就開始進行自動識別。
可能是時間過長,也可能是因為人來人往造成空氣流動,同樣的氣味分子在這個空間里分布得到處都是,他很難找到氣味散發的路徑。
按照最普通的邏輯,一個物體散發氣味,如果沒有外來因素干擾,一定是越靠近氣味源頭,這里的氣味分子越濃厚,對于普通人來說這里的氣味也最明顯。
高昂本來打算按照這個方向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線索,可是目前來看難度有點大。
“嗯?”
走著走著,忽然之間高昂嗅到了幾個不同的點,這些點周圍的氣味分子相對來說較為固定,受到外來因素干擾的跡象并不明顯。
“師兄,那個地方有點異常,那是什么?”指著墻壁上的一個孔洞,高昂問了一句。
曹坤湊上來,瞇著眼看了幾眼,“看樣子像是個膨脹螺絲打的洞。”
“洞很新,螺絲不見了。”
“小張,過來檢驗下。”曹坤低聲喊道。
沒過多久,小張就給出了答案,“洞周邊有血液成分,具體的得等化驗結果。”
“呼,”有了新發現,曹坤不由得又松了一口氣,“可以啊師弟!”
而此時的高昂并沒有搭理他,緊閉雙眼開始再次追蹤這道氣息的蹤跡。
這個儲藏室只是血液的一個臨時集聚點,不管兇手是如何處理尸體的,這里肯定不是最后一個現場,肯定還會有下一個地點,只要有下一個地點,兇手肯定有一個運輸路線,而這個路線周圍必定會殘留這些氣味分子。
距離受害者失蹤已經有十天之久,就是不知道這些氣味分子還能保留多久,再加上最近又是大風又是大雨的…
死馬且當活馬醫吧!
高昂集中精力屏蔽掉其他所有的氣息,僅保留這道獨特的分子氣息,示意夏薇薇打開儲物室大門,緩緩走了出去。
果真,一出門這種氣息基本上就要歸零,幸好還殘留那么一丁點的分子還在活躍,只是這些殘存的氣息分子,多數都是‘趴’在了地上,這也能理解,畢竟下過雨,雨水沖刷了空氣中的雜質,當然包含這些分子。
沖刷不可怕,只要沒消滅那就還有跡可循。
夏薇薇受不了室內壓抑的環境,也跟著出來透下氣,卻看到高昂貓著腰低著頭,好似在地上找什么東西似的。
第一次出外勤,碰到的就是這么棘手的案子,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壓力,讓她格外難受。
這個案子給她的壓力,甚至比她父母當初遇害給她的壓力還要大。
她當時在國外留學,收到消息趕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只是父母火化之后的骨灰。
她不知道自己父母生前是否遭受了磨難,起碼法醫的尸檢報告沒有說明這一點。
而張建平就顯得更為可憐了,按照組長的推測,他可能…
夏薇薇在這里緬懷往事的時候,高昂那邊則有了新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