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獄之中有些昏暗,過道兩旁的墻壁上,掛著微微跳動的長明燈。
王朔打量了一圈,發現這里四周都布置著重重的禁法。
二人腳步不停,走過了長長的甬道,拐了個彎,便到了牢獄的第一層。
這里遍布著鱗次櫛比的牢房,一個一個排列的整齊有序,都是以隕神鐵所制,上面還刻有密密麻麻的禁制,基本上不可能打破。
陸文淵在前面帶路,邊走邊向王朔解釋道:“這里每一層都是這樣,每名囚犯都是獨立的囚室,而且都被禁咒所制,使得他們一身的修為發揮不出來。
“如果想要與這些囚犯動手,便要進入一個個的囚室當中,暫時解開他們身上的禁咒。”
“這些囚犯,基本上都為我們開陽峰所擒,對我們開陽峰的人是恨之入骨,一旦解開禁咒,便如同瘋魔一般。”
“因此與他們交手,切記要慎之又慎,不可莽撞,一切小心為上,否則喪了性命,便悔之晚矣了。”陸文淵說道。
“是。”王朔點頭應道。
隨后,二人繼續往前走去。
要去牢獄的第三層,需得先經過第一二層。
而在二人經過第二層盡頭時,王朔倒是看到了意外的一幕。
那便是自己的老仇人丁宇,居然在一間囚室當中,與囚犯相斗。
他手中的長劍上下翻飛,劍光如水,施展的正是飛星劍法。
王朔看了一眼,發現他的劍術已經到了劍技境圓滿,已經快突破到劍意之境了。
而與他交手的囚犯也不錯,狀如瘋魔,出手毫無顧忌,一副同歸于盡的架勢。
不過,還是丁宇稍占上風。
陸文淵看著丁宇,向王朔說道:“地池牢獄在一百年前,本來就是你們親傳弟子的歷練之處,只不過后來關押了許多大修士和大妖魔,便因此擱置了。”
“好在這些年里,又有了一批新鮮血液補充了進來,在這里,你們可以與各式各樣的人交手。”
“丁宇比你來的早些,以他的實力只能在這里待一待,不過就算是在這里,其實他也是有些艱難的。”
王朔掃了一眼,發現這囚犯僅僅是蛻凡八重中期,卻已經讓丁宇應付起來有些吃力了。
二人又經過了一重強大的禁法,便到了牢獄第三層。
這里與第一二層一般無二,區別也只是這里囚禁的囚犯,修為更加的強悍上一些罷了。
到了這里,王朔感覺那絲氣息更明顯了,因此也有些疑惑,剛準備開口請教陸文淵。
只是話還沒說出口,便聽陸文淵開口道:“看來你也察覺到了,我便與你說說這地池牢獄的來歷吧。”
聽陸文淵如此說道,王朔開始靜靜聆聽起來,方才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未曾想此地還真有秘辛。
陸文淵徐徐到來,王朔聽完才明白,原來這地池牢獄,竟是第三代祖師所創。
這里最初只是一處普通之地,后來四代祖師在此地突破地煞境,可未曾想事先預備的地煞之氣不足,險些突破失敗。
而就在他即將突破失敗,地魂炸裂身死道消之際,竟莫名牽引到了一股極其精純的地煞之氣。
后來,經三代祖師探查,發現了此地孕有一條地煞之脈。
自那以后,開陽峰的弟子們突破地煞之境,再不用苦尋地煞之氣,而是都到此地,汲取地煞之脈中的地煞之氣突破。
只不過地煞之氣,并不是取之不竭,其后一千年,地煞之脈漸漸稀薄了起來。
于是那一代的峰主,便在此地刻畫了許多禁制和禁咒,抽取亡命之途的煞氣以補充地煞之脈。
再之后,這里便慢慢便成了如今的樣子,成為了王朔此刻眼中看到的地池牢獄。
陸文淵說完就離開了,而解開囚犯身上禁法的方法,他也已經教給了王朔。
當然,這也只是暫時的,只能維持一柱香左右。
至于永久解開的方法,只有極少數的幾個人有,極便是親傳弟子也不能授予。
站在牢獄第三層的過道里,周圍的墻壁之上掛滿了長明燈,正在微弱的晃動。
其實王朔現在很納悶,他前世聽人說,在監牢之中,會被其中氛圍感染,人會不由自主的變緊張。
不過他現在牢獄第三層,卻是連一點兒緊張的感覺也沒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心下思索之際,王朔手一揚,腰間的清靈葫蘆便取了下來,飲了一口酒。
這大冬天的,牢獄當中自然也不會暖和。
而且這些個囚犯被關在這里,自然也享受不到什么好待遇,取暖的事壓根就不要想,有的飯吃就不錯了。
王朔飲了一口酒,感覺人也暖和了不少。
這牢獄第三層,平日里除了獄卒會按時來巡邏一圈,一般是沒有什么人來的。
不過現在這個時間,既不是巡邏的時間,也沒到開飯的點,卻出奇的出現了一個人。
囚犯們都看了過去,只見這人是個少年,看著也不像是獄卒,他們便一下子鬧騰開了。
“呦,又來人了嗎?”
“看這樣子還很年輕。”
“這么年輕,還有這穿著,看來是開陽峰這一代的親傳弟子嘍。”
“稀客啊,咱們這里有多少年沒來過親傳弟子了吧!”
“你們說,這親傳弟子,是不是想找我們來磨練劍法和修為的。”
“這么年輕就來挑戰我們,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誰說不是呢。”
“對了,我記得好像八十多年前倒是有親傳弟子來過。”
“對對對,好像叫什么丁玄來著。”
“是是,我也記得,他當時還是蛻凡九重來著,也想來拿我們磨練劍法,讓地魂適應煞氣突破修為。”
“是啊,結果最后被我們給練了,沒有呆幾天,便灰溜溜的走了。”
“哈哈哈,對啊對啊。”
這些第三層的囚犯,一個個的囂張無比,肆意的大聲嘲笑著。
他們都是被開陽峰的人抓來的,而且在這里待了不知多少年,因此對于開陽峰的人可沒有什么好臉色。
此時一看,又來了一個親傳弟子,一個個都肆意的鬧騰和嘲笑起來了。
王朔卻像是恍若未聞一般,不以為然的繼續喝著酒,順便打量著這些個長生期的囚犯。
而在王朔打量他們的時候,其中有幾名囚犯嚷嚷起了。
“喂,那小子,你是這一代的第幾親傳弟子啊,師從哪一位?”一名長生期二重的囚犯開口問道。
王朔聽得他們問道,也不在意,便開口道:“我乃開陽峰第六親傳弟子王朔。”
說完,眾囚犯也沒任何反應。
可接下來的一句一出口,周圍便立刻寂靜一片。
只因王朔說了句,他師從風輕揚。
這周圍許多的牢房之中,氣氛陡然一變,變得無比的蕭殺。
緊接著,幾乎就是一瞬間,這些牢房之中的囚犯們,一個個的臉色全都變了。
好半晌,有名囚犯森寒的聲音傳來:“第六親傳弟子,還是風輕揚的弟子。”
“風輕揚那家伙的弟子。”
“哈哈,我就是被風輕揚抓來的,終于等到了他的弟子了,這一次我要好好的招待他。”
“那當然,不好好的招待他,怎么對得起他是風輕揚弟子的這個身份。”
“終于等來了,風輕揚的弟子嘛,便讓我黎平弄死你吧,一定讓你毫無痛苦。”又是一道陰冷的聲音響起。
此時,在牢獄第三層,幾乎大部分的囚犯都激動了。
原來,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風輕揚掌管開陽峰內外防務之時,給抓進來的。
因此這些人對風輕揚的仇恨,比起其它任何人都要深。
他們自從被抓到這里,便再也沒見過風輕揚,再說了,即使見到了,也奈何不了他。
現在一聽這少年是風輕揚的弟子,而且居然來到自己等人面前,一個個都是磨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場。
......
化嬰境突破地煞境,不僅需要凝煉地魂,還需得地魂和法力一點點適應地煞之力,這是一個比較漫長的過程。
而孟懷安也是知道王朔懶散,不推一下的話,估計他還躲在開陽峰不知哪個角落里,一天天的喝酒睡覺。
于是乎,便伙同風輕揚和陸文淵,一起推他一把。
這個弟子,未來還有大用。
于是乎,王朔便被他們三人給推到了牢獄,這里充滿了煞氣,他可以逐漸的適應。
此時,牢獄第三層的氣氛有些詭異。
陰冷而又蕭殺。
這里的囚犯們,都看了過來,各種各樣的聲音起此彼伏的響起,有笑聲,有咒罵聲,有威脅聲......
他們也沒有想到,這向來人跡罕至的第三層,除了獄卒還有人來,而且來的還是親傳弟子。
更巧的居然還是風輕揚的弟子,當真是天助我也,虐不了風輕揚,虐他的徒弟也還不錯啊。
此次可不能錯過,得好好的招呼招呼他,若是還能取了他性命,那就再好不過了。
王朔聽到這些人的叫囂聲,心中也明了。
原來,這里大部分的囚犯,都是師父的仇敵啊!
怪不得,師父他會提醒自己,還說什么這些人對開陽峰仇恨,所以才仇恨親傳弟子。
感情是對您仇恨,所以才仇恨我這個您唯一的弟子吧。
您這可是妥妥的坑徒弟啊!
不過,心中雖然這么想,但王朔卻一點兒也不急,拿起青綠色的葫蘆,灌了一口酒。
慢吞吞的咽下后,就將葫蘆重新掛回了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