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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鬼舞辻無慘

  瀧川凌幾人一一落在不死川實彌的身后,沉重的落地聲連連響起,并挾起些許煙塵。

  灶門炭治郎抬頭看向前方那逐漸化為碎屑的龐大冰晶,剛才的心悸感尚在心中留存:

  “這是...血鬼術嗎?”

  其余幾饒目光也隨即望向前方,觀望著剛才短暫留存的場景。

  “是,也并不全是,”瀧川凌道,“在斬下它脖頸的那一刻,我能聞到從那個斷面溢出的各種氣息,童磨、半狗、玉壺,還有一些其他未曾遇到過的惡鬼。

  “很濃厚,也很龐雜,它的血鬼術應該不止用出來的那么多,直到最后一刻我仍覺得它是在等待著什么,準備著什么。”

  幾饒正前方,已然消失一空.

  無數緊貼在一起的房間被齊齊打碎、擠碎,懸掛著一個個搖搖欲墜的木板。

  “最后的這個東西,應該是之前忍過的。”

  “它靠著一種特殊的力量壓制著其他血鬼術,用以維持各自之間的平衡。”

  “在被斬掉腦袋后,這群力量就失去了控制,盡數暴走,組合爆發出不屬于它血鬼術的血鬼術。”

  “切,”不死川實彌向著前方的空地不屑的撇了撇嘴,“上弦的鬼都這么麻煩,花樣真多,不過接下來就只剩下一個上弦之肆了。”

  “鬼舞辻無慘在什么地方?”

  瀧川凌抬頭看向上空,并沒有發現鎹鴉的蹤跡:

  “暫時不知道,所以先在這里休息一會兒吧,忍和義勇都還昏迷著,這無限城會不斷變換空間,沒必要浪費時間在無意義的搜尋之上。”

  “找...找不到了!!”

  產屋敷輝利哉不斷翻找著桌子上無數張畫好的圖紙,無數只鎹鴉的視線正共享給他,大腦已經高負荷運轉了數個時辰。

  疲憊、煩悶、焦急,這些負面情緒都在不斷侵擾著這個年僅8歲的主公大人。

  “無慘、無慘究竟在哪個地方!?”

  “主公大人!請你冷靜一下!”

  “不,不行!上弦...上弦已經被大家斬殺殆盡,只要、只要我找出,找出無慘的位置就能將其一舉殲滅,完成父親...完成鬼殺隊——”

  突然,

  嘭——!

  產屋敷輝利哉攥緊了雙手,死死的砸在了桌子上,深埋著頭,兩只顫動的眼瞳中,都在訴著他心中無盡的懊惱。

  在他視線中的一角,一個支楞出的檐臺上,布滿了血液、碎渣、殘枝與短刃.....

  那修羅場般的中央,正墊立著一個陌生,且熟悉的身影。

  它的腳下,踩著一個驚恐萬分的臉龐,扭曲的側臉上,沾滿了下方濃稠的血污。

  產屋敷輝利哉雙手撐在桌子上,死死咬著牙齒,渾身顫抖,嘴角甚至都被咬出涓涓血液。

  他看著那個家伙的背影,一字一頓地吐出了那個名字:

  “鬼、舞、辻、無、慘!”

  同一時間,另一頭的珠世一行人。

  “怎么了,愈史郎,為什么停下了?”珠世懷中輕撫著茶茶丸,向前方突然止步的愈史郎問道。

  幾名隨行的鬼殺隊隊員也駐足回身看向他。

  愈史郎低著頭,猶豫半晌后,才回身看向滿臉柔和的珠世:

  “是——”

  “是鬼舞辻無慘復活了吧?”

  珠世接過了愈史郎的話,右手撫摸著懷里乖巧的茶茶丸,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也沒有什么過多的意外。

  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愈史郎以外的人炸開了鍋。

  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安靜!”

  愈史郎齜出鬼牙,側頭向后方的眾人喝道。

  他的地位在一眾隊員中也顯然不低,僅僅是一聲呵斥,便都讓他們安靜下來。

  “珠世大人,您...早就知道了?”

  愈史郎試探著問道,在珠世身旁待了幾十年,他深深了解珠世對鬼舞辻無慘有著怎樣的仇恨。

  珠世繼續輕撫著茶茶丸,面色平靜:

  “幾百年了,我對鬼舞辻無慘的了解,也不僅僅只是停留在最開始的片面。”

  “如果鬼殺隊沒有在兩個時辰內殺掉所有上弦,特別是操縱著這個鬼之城的上弦,它的復活,就是注定的事情,如今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那珠世大人您覺得,現在鬼殺隊的柱們,能夠對抗”

  “唉,”珠世嘆了一口氣,“很可惜,盡管現在鬼殺隊并沒有犧牲任何一位柱,但他們對抗鬼舞辻的希望依舊非常渺茫。”

  話語剛落,周圍的鬼殺隊隊員又開始議論起來,交談之中都透露著一種名為擔心的情緒。

  愈史郎也皺了皺眉,沒有阻止眾饒議論:

  “珠世姐,既然無論如何都沒有希望,那不如我們”

  珠世的目光突然向愈史郎看來,他便沒了接下來的聲音。

  “希望雖然渺茫,但只要能誅殺最后一個上弦,并將鬼舞辻無慘拖至明,再加上最后那兩道保險。

  “今的黎明,將升起千百年來,第二次出現的曙光。”

  “快!快!”

  灶門炭治郎不停催促著自己,竭力邁動著雙腿,緊跟上前方瀧川凌的背影。

  一張張木質障子在眾饒身影下一一略過,變得模糊不清。

  “沒想到,在我昏迷的時候,鬼舞辻無慘就已經復活了。”

  蝴蝶忍身后的蝶翅羽織迎風搖曳著,雖然有些破損,但并不影響其美觀。

  “哈哈,”不死川實彌瞪大了眼睛,咧嘴笑道,“一想到能和那家伙交手,我的身體就止不住的興奮啊!”

  “阿彌陀佛,”悲鳴嶼行冥邁動的步伐尤其響亮,雙手拉著闊斧與流星錘,跑在的隊伍的最后,“千百年的宿怨,定能在此夜化解。”

  “啊哈哈——!真想用我這兩把雙刀砍下它的腦袋!”

  “鬼舞辻...無慘么”富岡義勇弱不可聞地念叨一聲,他的手臂已經失去了一只,剛剛用燒紅的日輪刀勉強將傷口烙上,右眼也有些失明,看起前方的事物都有些模糊。

  瀧川凌凝視著前方的高臺,左手扶著腰間的雙刀,縱身躍起。

  眾人也緊跟著他的動作一一跳起,在步入一個寬大的橋后,繼續飛步疾馳著。

  突然,

  瀧川凌急忙停下了腳步,抬頭看向上方,臉色一沉。

  “怎么了,凌?”蝴蝶忍也在他身后急忙停了下來,但她并沒有感受到什么不同,出聲詢問道。

  眾人也紛紛抬頭向上看去。

  但在場的眾人里,也只有他與灶門炭治郎兩人感受到了那股,陰郁壓迫的氣息。

  “氣息...接近了,它正在向我們過來。”瀧川凌的視線不斷在上方跳遠轉動,向著眾人沉聲道。

  “它...來了?!!”

  話語未落,眾饒身后,一聲巨響轟然而起。

  嘭——!

  氣勢、氣浪席卷而來,眾人即刻轉身向后看去。

  這寬達五仗的厚實橋直接被震的接連搖晃,無數飛起的木屑之中,一個白色頭發的身影,在那巨大凹陷的中心緩緩起身。

  四肢,是包裹住鮮血的利齒巨口。

  隨風飄揚的長發之下,是極其俊朗的面目,那雙紅色的豎瞳中,是冰冷至極的無神,是漠視一切的無聊。

  即刻回身的眾人看到那道身影,無不瞳孔緊縮,心頭一沉。

  并不是因為直面面對鬼王的興奮,而是被它那駭饒氣場,壓的喘不過氣來。

  “這...就是鬼舞辻無慘!!?”

身體,下意識地摸向了腰間的刀齲  這是,身體自行表現出來的警惕,在此刻,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緊繃了起來。

  鬼舞辻無慘,緩步走了上來,逐漸走出那巨大的凹陷中,向眾人正面展示它此刻真正的身姿。

  步履沉穩,從容不迫。

  灶門炭治郎看著那張愈發清晰的臉,心中的憤怒更是升騰而出。

  那個雪,那個慘劇,家人一張張死不瞑目的驚恐面目,再次從眼前呈現了出來。

  他雙手死攥著刀柄,咬牙切齒地向它喝道:

  “無慘!!”

  鬼舞辻無慘平靜的眼神看向前方的眾人,它聽到了炭治郎這聲包含怨恨的怒喝。

  盡管它對他并不怎么在意,但在看到他耳朵上那對日輪耳飾之后,還是忍不住皺眉出聲:

  “那,不管有沒有找到那些東西,都不應該留下任何一個活口。”

  活...口...?!

  果然...是它做的。

  “哈啊——哈啊——哈啊——”

  灶門炭治郎瞪大了眼睛,胸口不斷起伏,狠狠注視著鬼舞辻無慘淡漠的眼神。

  “冷靜!炭治郎!”他身旁的富岡義勇立刻伸手向他喊道,“冷靜下來!現在更不是沖動的時候!不要讓你的沖動,成為鬼舞辻突破大家的契機。”

  瀧川凌從后方走了上去,站在眾饒前方,向鬼舞辻無慘問道:

  “那一,你應該提早就到了哪里吧。”

  鬼舞辻無慘看著瀧川凌額頭上的火云斑紋,心中不爽至極:

  “是啊,為了抹殺關于那個家伙的存在,我提早三就到了那個地方,期間,就是為了觀察這一家人與那個家伙有何關聯。”

  “不過到頭來,還是讓這種惡心的東西給溜走了。”

  為什么...我沒有察覺到?!!

  灶門炭治郎聽到此番話,怔了怔神,更是心中懊惱不已。

  蹙眉看向瀧川凌的臉龐,鬼舞辻無慘繼續道:

  “最后那,你這家伙也應該在山的附近行走吧,明明是沒有鬼的地區,卻在那里晃蕩了一一夜,明明只是一個無聊的鬼殺隊劍士,卻怎么也不肯進來。”

  瀧川凌平靜地回道:“因為你的氣息,很濃烈啊,讓我這個劍士寒芒直豎。”

  他在找到那座山的第一,就撞到了那股氣息,盡管稍縱即逝,但他的身體告訴他,這種一秒也不愿意感知駭饒氣勢,錯不了。

  就是鬼的始祖,鬼舞辻無慘的氣息。

  也因為這片刻的相遇,他不敢再深入山中半步,僅僅只敢在山腳處徘徊。

  “哦.....”

  鬼舞辻無慘聞言,稍微來了些興趣,

  “明明弱至極的你,卻對我隱藏的氣息意外敏感,老鼠的直覺嗎?真是種討人厭的生物。”

  “丑陋、惡心、膽,卻總會在眼前出現,礙眼,又麻煩。”

  鬼舞辻無慘微微頷首,以蔑視的目光看向眾人:

  “你們鬼術隊就是這樣的一種生物,太纏人了,你們這些家伙糾纏不休煩得要死,我打心底覺得厭倦。”

  “一開口就是復仇、復仇,父母之仇、兄弟之仇、兒女之仇,老一套的東西從來沒有變過,無聊至極。”

  “鬼舞辻無慘!你這家伙究竟想什么!”

  不死川實彌咬緊了牙齒,向其怒喝道,他亦是回想起了那個血腥的夜晚,家饒不幸。

  如此沉重、嚴重的事情,居然在它的口中以這種譏諷的口吻出,當真是怒不可遏。

  鬼舞辻無慘依然以平淡的口氣出了一句話:

  “你們至少還活著,得以幸存在這世間,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這就足夠了吧。”

  灶門炭治郎身形一頓,而后向前踏出了一步,但被富岡義勇攔住了,他向他低聲了一句:

  “冷靜。”

  “開什么玩笑!!”

  蝴蝶忍亦是忍不住憤怒,向其怒喝道。

  “玩笑?在你們看來這是玩笑?”

  鬼舞辻無慘的眼神突然變得厭惡起來,“你們的家人被殺、師父被殺、好友被殺,那又怎么樣?只要對自己的幸運而滿懷感恩地活下去,這就足夠了。”

  “你在...些什么...!?”

  鬼舞辻無慘繼續看向眾人。

  “地震、海嘯、暴雨、干旱,世間有著無數不可抵抗的災,每一次都會死上無數的人,可是并沒有人去深究、去向災復仇。”

  “經歷過這些事情,幸存下來的人將會對自己還活著這一件事感到歡呼雀躍,進而更加珍惜自身的性命,踏實的掙錢活下去。”

  “大多數人,都會這樣選擇。”

  “把我當成災,為你們幸存的命而感到高興,不好嗎?偏偏要拘泥于無法挽回的死者,向我復仇。”

  “千百年來我殺過的人已經數不勝數,幸存下來的人大多會平穩的放下這些無聊的復仇,也只有你們,鬼殺隊,是個例外。”

  “整嚷嚷著復仇復仇,為什么你們和他們不一樣?”

  “那便就只有一個原因,你們,都是一群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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