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無度回過神來時,他發覺外面已經是深夜了。
自己不知不覺中,就在龍葬寺洞穴里過了一整天。往洞外看去的時候,連破曉的曙光都出現了。
“我們還是拿一些東西,準備出去吧。”
水毒刀和鶴怒拳的內容,林無度已經滾瓜爛熟。繼續呆在這個洞里,也沒有其它事情可以做了。
他從洞中挑了一把雕刻用的短刀,這把刀雖然不是武器,但一定是某一位龍魂武圣的常用之物。
光是感知上面的蓬勃氣意,就知道短刀的主人常常用雕刻木雕來緩解心境。而他的氣意,則在無數次思考中,留在了這把短刀之中。
另外,林無度還拿起了一把扇子。
這把扇子也是同理,雖然不是武器,過去卻也是某位武圣寸步不離的東西。
扇子上寫有邊塞兵車行的詩句,畫有太炎的壯麗河山。一股高傲的太炎皇家氣派,打開扇子就呼之欲出。
這兩件物品本身凝聚著龍魂武圣強大的氣血,更勝于留有一般武圣氣意的物品。
就算用上十幾次,上面的氣意也也未必會衰竭。
周環也挑選了幾件類似的東西,隨后就跟著林無度出了山洞。
山洞外,老方丈空悔已經昏沉沉睡著了。
“你們就帶了那么一點東西?不多帶一點出來?”
空響則在那里站了一個晝夜,等待林無度兩人無事出來。他也知道帶有武圣氣意的東西多么珍貴,過去在他的藩國之中,也是當做祖先寶物壓箱底的。
林無度也不好告訴他,自己通過界門可以隨時回來。只拿兩件東西,自然是怕別人眼饞。
“噢,出來了!”
空悔方丈老眼惺忪,一幅老骨頭咔咔作響,令人十分擔憂。
“老方丈,我走了。”
林無度拉住他的手,跟他告別。
“好!皇子,回去好好學習!”
癡呆無比的老方丈,還在把林無度誤當成太炎的一個皇子。
空響心里也放下了一塊石頭,讓老方丈最后在誤會中離世,總好過讓他這個老人直面太炎皇室的殘破景象。
林無度走出寺門,方丈和空響就不再遠送。
一位東廠宗師,已經站在了兩個僧人的背后。自從上次空響離院幾十步的“特例”之后,東廠不會再允許任何這類事了。
他們只能看著林無度遠遠離去,卻一直站在寺門口沒有離開。
林無度和周環各自歡喜,走出龍葬寺牌坊之后,來到了大路之上。
但大路上,早就有人在等待他們了。
從路的兩端,傳來了轟隆隆的馬蹄聲。
“他們出來了,快圍住他們!”
兩邊各自有幾十騎武者策馬前來,雖然不敢靠的太近,但也很快以環形將林無度兩人圍的水泄不通。
幾十騎先包圍之后,從路旁樹林中有冒出上百名刀斧手,很快也加入了騎馬武者的行列。
刀斧手背后,又冒出幾十名弓弩手,手持強弓勁弩對準了孤零零的兩人。
先天境界以下的武者沒有罡氣護體,只能擊落弓箭。面對如蝗飛來的箭矢,自然是有受傷的可能。
計劃埋伏林無度的人,顯然清楚他的境界。
“你就是林百戶?”
包圍圈中露出一個小小的缺口,走過來一個錦衣玉袍的公子打扮男人,模樣與張德和張彬很像。
但他既沒有張德的戾氣,也沒有張彬那種紈绔子弟的傲慢。身上氣質老成,但也有一股梟雄的風采。
“你不認識我吧?”
他看向林無度的眼神,平靜中透著裸的仇恨。
林無度的身邊被重重包圍,舉頭望去全都是黑壓壓的人影,連道路本來的樣子都認不出來。
但他卻面無表情,甚至帶有一絲蔑視。
如今的自己,又豈是上百個武者包圍就能剿滅的?
“怎么不認識你?你應該就是張彬、張德的大哥吧?”
林無度的表情波瀾不驚,而周環也是不怎么緊張。如今別說一百多個層次各異的武者,哪怕是十位宗師在此,都可能在他們面前驚懼而走。
“不錯,看來你還有些眼力,我就是他們的大哥張成。”
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張德和張彬的大哥,英國公的侄子張成。
一直以來,便是他覬覦國公之位,想把改姓入府的岳揚給擠下去。
“認得你這種人,我還需要眼力嗎?”
林無度此刻沒有一點好脾氣給他。
張成是岳揚的對頭,又不過是一個國公府中的旁系子孫。
現在的自己非但有底牌沒用,而且還是有爵號的長生侯,獻出國藥的功臣。以往斬魔頭、平汪家、擒妖狐,哪一個不是為朝廷掃除心腹大患。張成不過七尺一個豎子,按公府子弟待遇掛一個將軍的虛銜,為國家社稷不曾流一點血,焉敢搞這種包圍自己的把戲?
若是英國公在此,都要把張成從馬上拉下來痛打一頓,治理他的不敬之罪。
張成的眼角一抽,兄弟之仇對他來說自然是刻骨的仇恨。但他這一刻,竟然在仇人面前咬牙切齒,硬生生壓住了刻骨銘心的情緒。
“我本來要跟兩個弟弟,在京郊一處地方宴飲。沒想到,三弟到來的時候卻是滿心悲痛,帶著我二弟張德的尸體來的!”
張成越說越怒,如果不是有一些原因,他豈能忍林無度到現在?
在他背后,五個武道宗師也慢慢騎馬排開。
這個五個人,再加上在場接近兩百人的百戰驍勇武者。他有自信一聲令下,立刻就能讓林無度死無全尸。
這些事情,林無度也有些厭倦了。
不過現在,禮部似乎還在處理關于他侯位待遇的事,并未告知朝野。因為林無度是在獻藥大會上被皇帝現場封侯,連內閣首輔嚴容海都不知道。
否則消息傳出,張成和他背后的人必然要三思而行。
不過世人最難的,也是三思而行四個字。又有兄弟之仇,又有人煽風點火誤導。張成自然想不到,林無度一個錦衣衛百戶竟然是被封侯的人。
張成緊握韁繩的手咔咔作響,憤怒的幾乎要將自己的手給捏斷了。
“你要感謝白清讓公子給了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能當眾跪行懺悔,給你過去騷擾過的人道歉!然后臥底在岳揚那個野種身邊,告訴我他的一舉一動,那今天我就可以免你的狗命不死!”
林無度一聲冷笑。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