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前面駝背界碑,便是出了東南總督的管轄范圍了。”
自界門一事結束以來,也過去了十日。
林無度等人一路跋涉,已經到了東南總督管轄的范圍辯解。過了遠處依稀可見的駝背嶺,便是平安世界,東南總督追出一步就可被彈劾重罪。
“望山跑死馬,我們離那里還很遠。”
林無度看了看遠處的駝背嶺,他要把郭老和郭馨緣送出駝背嶺。然后,他會徹底葬送汪家!
“你最好別離我太遠。”
郭馨緣淡淡對白草說道。
“我死了,你身上的花蠱就會把你吸成一個人干。而且不管你隔著多遠,花蠱跟我的連接都不會斷。你做任何事情,都最好小心一點。”
白草欲哭無淚,她現在是上了賊船,徹底下不去了。
但仔細一想,八百比丘尼也不是什么好人。自己從賊船到賊船,似乎只能算原地踏步。
“我想,我跟馨兒自己就能走過駝背嶺。”
郭老的臉上,已經滿是感激。
“林大人,你還有要忙的事,就先去忙吧。”
“我會在京城等你。”郭馨緣眼眸中滿是溫柔,看得江一諾如夢驚醒,似乎心中有股酸意涌出。
“徐立松!”
“徐樺!”
徐家兄弟則義不容辭地留下,決心幫林無度到底。
“我們必然幫陪林兄過刀山火海!”
江一諾也拉過了江一誠,一起站到林無度身前。
“雖然現在。。。我們不能公開支持你,但將來有一天,我們還是會站在你這邊的。”
在江南一刀派眼中,林無度依然是一個死敵。江一諾敢私下支持,但還不到公開的時候。
“我不一樣,我已經是林大哥的死黨了。”江一誠插嘴補充道。
林無度笑道:“你還是等一等吧,現在確實不到時候。”
西山一刀派,總有一天要吞掉江南派。但不是在今日,不是在今時。
江一諾也知道這一單 “白草,你跟我走。”
林無度已經感覺到了,汪泳把界門停在了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應該就是汪泳的老巢。
“你、你要干什么?”
白草愣住,然后下意識拉了拉衣服,身上稍稍一顫。如同湖光微動,白兔聳動探草,讓人眼前一亮。
“不要誤會,我只是要去汪泳的老巢。”
白草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提了一口氣。仔細想來,自己深陷花蠱,如果跟林無度這種來歷神秘的人舍身示好一下,說不定地位會提高很多。
“汪泳會在他汪家老宅里,把界門交給我,換取跟我師父比丘尼解除汪植詛咒的機會。我可以告訴你,他們老宅在哪里,還能跟你創造機會。”
“不用,我已經知道在哪了。機會也不用你創造,我過去,就是要殺光他們。”
白草咋舌,這還不如直接要了我。就算你能敵先天境界,去汪家老宅那種高手云集的地方,也是直接找死啊。
“你去還是不去?”
“我去!”白草心里仿佛有一萬只船壓過。
不過在內心深處,她似乎也相信,林無度已經布好了什么局。只是自己,還沒有想到是什么罷了。
“那就走吧。”
不耽誤時間,他們立刻就離開了此地。
離開沒多久,僅僅是幾刻時間之后,就有幾人快馬加鞭趕到了此地。
“千戶大人,看!有痕跡!”
為首的人,就是錦衣衛千戶常青臣。
他皺眉一看,馬上就知道了那些腳印是林無度的。
“追!”
就在他準備快馬加鞭時,胯下坐騎一聲哀鳴,竟然累到猝死了。
常青臣直接躍起,不受倒地的馬匹絲毫影響。
“大人,我們的馬也不行了。”
其他錦衣衛的馬,無不是陸續累垮在了地上。
“唉!一幫劣畜!壞我大事!”
常千戶發福的臉上全是著急。
“快!我們徒步追上去!”
汪家老宅之中。
“水。。。給我水。。。”
老船主汪植的詛咒再度發作,痛苦地不斷抓撓自己。
“老大,水在這里!”
老魚像往常一樣,遞過了一碗清水。
汪植胡亂搶過,一口氣就全灌了下去。
咕咕咕——
“這不是水!”
一聲瓷器破碎的聲音,汪植捂著胸口倒在了地上。
老魚急忙上前安撫:“老大,這確實是好泉水啊!”
“有、有毒!”
汪植扼住了自己的喉嚨,現在他身體無比虛弱。哪怕是普通毒藥,也能害了他的性命。
老魚慌忙站了起來。
“我去叫大夫!”
“你!”汪植突然暴起,瘦如骷髏的手指,死死抓住了老魚的胳膊!
“對我下毒的人是你!”
汪植語無倫次,不少口中粘液都噴到了老魚那張怪臉上。
老魚的眼中,淳樸的眼神慢慢變得狠毒陰冷起來。
“老大,別怪兄弟了。還是多聽聽十三少爺的話吧,你過去的老一套已經不行了。明明只要接受招安,我們在海上就有了免死金牌。可是你,還想著跟太炎打打殺殺。。。”
說完,他用力掰起了汪植抓住自己的手指。咔咔聲中,手指一根一根被掰了開來。
“你和那個小畜生,竟敢。。。”汪植沒有想到,自己的人生會以這種形式結束。被兒子背叛,被老部下親自下毒。
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向外跑去,看見的卻是笑容神秘的汪泳,和那些全都被他收入囊中的汪家人、汪家老部下。
那么多熟悉的面孔,或是愧疚,或是冷漠,或是帶著嘲諷。
全都看著汪植,全都在說一句話。
你已經完了!
撲通一聲。
汪植倒地毒發身亡,又是失禁又是口吐膿水。
汪泳捏著鼻子說:“來人,把這攤垃圾給我扔了。”
事到如今,他也不必用界門換取解除汪植的詛咒了。不過界門還是要交給日上山的老怪物,以免她繼續對汪家出手。
“少主。。。”
一位汪家子弟前來匯報情報。
汪泳目光如刀,猛地回身瞪了他一眼。那人渾身一顫,趕快改了叫法。
“家主!有個人在門口求見,我們不知道如何處置。”
汪泳眉頭稍展,不知道來的是誰?如果是白草船主的話,應該就直接進來了。
“是誰?”
汪家子弟咽了一下干燥的喉嚨。
“自稱錦衣衛百戶林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