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震驚了,你說的是人話嗎?!
武庚掃視了眾人一眼,這才道:“不想尤渾制造太多殺孽,那就讓你們自己手下各司各部精誠協作,早日查出幕后黑手吧…”
武庚深知自己根基尚淺,
大商大部分的權利還掌握在商容、比干等一桿權臣手中,
如果不使一點手段,這些人根本不可能乖乖聽話。
且適當的威逼,未必不是商容、閉關等人所樂見的,畢竟隨意污蔑大臣這個頭一旦放開,以后誰也不知道會演變成什么樣。
商容忍不住低呼道:“陛下”
“不必多言,我還有要事要與黃夫人相商,各位愛卿請自便。”
商容、比干等人怏怏而退,一旦出了大門,就如同被狗攆了一般拔足狂奔。
尤渾做事向來混賬,如今奉旨行兇,誰也不知道他會干出什么事,必須要想辦法制衡他才行。
黃飛虎的床前,便只剩下了武庚、石破天、黃天化與賈氏。
黃天化道:“武庚,你準備如何救治我爹?”
武庚瞥了黃天化一眼,眼睛里沒有絲毫的溫度,只是看著賈氏:“我說了,要與你相商,可沒說要與你兒子相商。”
黃天化冷笑道:“這離魂之癥,就連我都沒辦法,你能有什么辦法?我看你就是看我娘不懂,想要蒙她。”
“只有謊話連篇的人,才會覺得別人處處謊言。”
黃天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跳了起來,心虛地大喊道:“你說什么?你什么意思?你說清楚。”
武庚懶得再理他,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賈氏。
黃飛虎之事看似紛繁復雜,實際上簡單至極,來的路上他已經想好了對策,但他并不是非要救黃飛虎不可的。
夾在兩人中間,賈氏露出了苦惱的神色,
不過在短暫的猶豫之后,她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天化,你先出去,我與陛下單獨聊聊。”
黃天化震驚地道:“娘,為什么呀?”
賈氏語氣溫婉地道:“你不是沒辦法嗎?”
“我不是沒辦法,而是…”
而是你不聽我的呀。
賈氏滿臉溫柔地看著黃天化,黃天化被她看得渾身不得勁。
他有些惱羞成怒,心想著干脆將武庚干掉算了,可想到這滿府之人皆是活在俗世之中,便覺得渾身都被束縛住了,只能冷哼一聲轉頭離去。
武庚將石破天打發出去守著,房間里便只剩下了他與賈氏,武庚細細端詳,發現賈氏確實長得極為標致,雖然已經將近五十歲,卻依舊風韻猶存,極有看頭。
但是,
卻沒有到達迷惑眾生的地步。
怎么就能讓紂王失去理智了呢?
被武庚盯著看,賈氏心跳有些加速,忙后退了小半步:“不知陛下所說的辦法是什么?”
“此事我曾與干舅舅商量過,事實上他之所以支持廢除殉葬之事,也是因為我們做了一筆交易。”武庚收回目光,侃侃而談:“干舅娘應當知道,民間有一些孤魂野鬼,又或者干脆就是一堆泥塑,因為香火旺盛,漸漸有了靈性,久而久之,便成了神…
干舅舅初為神靈,靈性尚且不足,需要積累大量香火功德。”
抽絲剝繭,條理分明,賈氏紛亂的心思清明了許多,內心也真正浮現了一抹期盼。
“可如今有人暗中作亂,我夫君的名聲遭了污蔑,就算將作亂之人斬殺干凈,恐怕一時間也恢復不過來,又如何能聚集香火呢?”
賈氏將目前的難題擺出來,目光灼灼地看著武庚,
然而讓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難關,卻沒能讓武庚稍有皺眉,他自信地道:“夫人你又錯了,所謂心誠則靈,心若不誠,就算有再多的人又怎么樣呢。
朝歌承平日久,民生雖然艱難,但頗為穩定,
如今干舅舅雖然頗有異象,卻無法以神術解決他人難題,又怎么能聚集信仰呢。”
賈氏的目光更為明亮了,忍不住單手抓住了武庚的手腕:“陛下懂得真多,那我該如何做?”
武庚看她的模樣,知道她已經信了自己,當下毫不客氣地道:“干舅舅的字,你能臨摹嗎?”
“能。”
“干舅舅的虎符印信呢?”
賈氏放開了手,沉默了許久。
武庚并不催促,只是靜靜地等著。
終于賈氏咬牙道:“就在這房間里。”
說完她從床底拉出一個箱子,小心翼翼地打開,從中捧出了羽林軍的虎符和黃飛虎的個人印信。
武庚從懷里拿出一張紙,遞給了賈氏,道:“用干舅舅的筆跡,將它臨摹出來…然后蓋上印信…”
賈氏拿過那張紙,打開,下意識地念道:“臣泰山神刨心上奏,昊天之…”
情急之下,武庚用黃飛虎的印信壓住了她的嘴。
“不要念出來,小心隔墻有耳。”あ七八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域名、請記住 賈氏連忙捂住自己的口,又捂住了自己的砰砰亂跳的心,眼神中異彩連連。
武庚看了看賈氏嘴上的一抹紅印,眉頭皺了起來。
他扯了一張手帕給她,示意一番道:“時間緊迫,干舅娘你還是快些臨摹吧…”
“好!”
黃飛虎軍旅中人,沒有文臣那種酸腐氣息,在臥室辦公也是常有的事,此處就有筆墨紙硯備著。
賈氏想來是常伺候他辦公的,細心擦拭了嘴角的印泥后,便手腳利索地拿出文房四寶,研墨蘸筆,又將紙張鋪開,就在上面快速抄錄了起來。
不多時她已經抄錄完畢,接著又從武庚手里拿過虎符和印信,印在了奏章的末尾,一份丹心泣血的奏章就完成了。
“陛下,你看這樣可以嗎?”
武庚又細細看了一遍,露出笑容道:“甚好,再寫三份!”
賈氏沒有問,連忙又按照剛才的手法操作一番,很快又造出了三分奏章。
武庚將奏章、印信和虎符等一概收入囊中,這才道:“可以了,夫人就留在此處照顧干舅舅,余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只希望你莫要將剛才的事透露出去,以免壞了大事。”
賈氏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道:“多謝陛下,陛下是個好心人,定會長命百歲的。”
武庚沒有多言,轉身走出黃飛虎的臥室,與石破天一道走出門去。
黃天化本來在遠處偷聽,然而武庚與賈氏的對話到了關鍵時刻就沒了,他頗有些抓耳撓腮的感覺,想要靠近了偷看,卻又被石破天攔著。
如今武庚匆匆而走,他終于忍耐不住,再次攔在了武庚的面前。
“武庚,你跟我娘說了什么?我告訴你…”
話音未落,石破天已然是陡然間出拳。
這家伙出拳完全不講武德,也沒有任何的提示,黃天化反應過來這一拳已經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