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席夢思上一片狼藉,往日傲嬌的陳大小姐此刻雙手雙腳被綁在床上,嘴巴上也纏著膠帶,雙目呆呆的沒有神采,眼角兩道已經流干了的淚痕,整個人以一種極其不堪的姿勢被捆綁住了,所幸衣服完好,只是下身那條黑色的哈倫褲被褪到了膝蓋,露出一大片雪白。
陳琳早已死心了,當她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被綁住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今晚是逃脫不了那個滿臉油膩的禿頂變態了。在看見那個變態出去時,她最后死挺著不松口的那個氣也散了,她知道等那個變態回來后自己的人生將會徹底黯淡下去,想到那一幕陳琳整個人都懵了。
所以,看見江橋的那一刻陳琳以為自己在做夢,她只是看著,看著,眼睛里又忍不住流出了淚水,如果自己不任性,他應該會陪自己去洗手間吧,那樣或許不會發生這種事。
然而當江橋的聲音清晰地出來在耳邊,當那雙熾熱的大手觸碰到自己的臉蛋時,陳琳這才意識自己不是在做夢。
“陳琳?陳琳醒醒?”手里捧著陳大小姐憔悴的臉蛋輕輕拍打著,看著她那無神的雙眼,江橋顫抖著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哇…”下一刻,那雙無神的眼睛就迸發出了光彩,陳大小姐猛然撲倒他懷里大哭起來,雙手不斷拍打著江橋,“你怎么才來,你死哪兒去啊?江橋你這個混蛋!”接著江橋便感覺到肩膀傳來一陣劇痛。
江橋緊緊抱著她,強忍著痛,雙手輕輕撫慰著陳大小姐的后背,他明白這是陳大小姐在發泄情緒,陳大小姐順順利利的小半輩子哪兒曾遇到過這種場面,江橋很理解,發泄出來就好了。
幾分鐘后,陳大小姐這才脫離江橋的懷抱,感覺嘴里澀澀的有股腥味,擦了擦后才發現原來是血,陳大小姐忍不住又哭了,“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先出去再說!”江橋搖搖頭。
“嗯!”陳琳很順從地點頭。
會客廳里,用力過度的楊偉吊兒郎當正坐在沙發扶手上,左腳踏在茶幾上,嘴里叼著煙,手里拿著一份墨跡未干的紙張正看著,而那個禿頂男人則躲在另一個沙發旁邊瑟瑟發抖,嘴里還喃喃著“打人犯法,打人犯法…”
“怎么樣?”江橋牽著陳琳走了過去,順勢看了眼禿赤露的頂男人,然后微微側身擋住陳琳的視線。
楊偉站起來拍了拍胸前的煙灰,又恢復正人君子模樣,把禿的差不多!”
江橋大致掃了眼收起來,沒想到這么順利,早知道不報警了,本想對禿什么,想了想,顧忌到陳琳,也就算了。
沒想到剛打開門,門外就來了三個警察。
幾分鐘后,聽完江橋的復述后,三個警察中一個熱血小伙罵罵咧咧進了房間,沒過一會他又走了出去,臉色有些奇怪的他看了眼江橋等人小聲對領導說了幾句。
領導想了想對江橋說道:“這件事我們已經了解清楚了,我建議你們私聊,雖然周成貴是…”很奇怪,從那個警員出來后,領導的態度就變了,原本是要嚴懲的態度突然曖昧起來,話里話外的意思就一個,雖然周成貴有罪,但現在是犯罪未遂,而且你們打人也是不對的,真要追究兩邊都有責任,顯然周成貴身份不太簡單。
江橋懶得聽,敷衍幾句帶著情緒不穩定的陳琳走了。
電梯里,江橋拿出周成貴寫的那張認罪書掃了眼,搖搖頭,直接撕了。
楊偉見狀大驚:“你…老五你怎么給撕了?你不怕他不認賬?”陳琳也看著他。
江橋解釋道:“嚴格來講這種東西并不具備太大的約束力,在法律上也起不了關鍵作用,讓他寫只是想讓他投鼠忌器。再有,你剛才也看見了,他的身份明顯不一般,這張認罪書對他用處不大,不過也好,他身份越高就越愛惜羽毛,我想現在的他暫時不會做什么。”
說完,江橋深深地看了眼陳琳,眼中帶著心疼,最主要的原因他沒說出來,這東西留著其實是對陳琳最大的傷害,這會時時刻刻提醒著她曾經發生過怎么絕望的不幸。
楊偉似懂非懂,瞄了眼神情不太正常的陳琳,現在他可不會再信什么表姐的稱呼,這倆人關系明顯不一般。
到了酒店外面,陳琳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少婦,情緒又有些不穩定,江橋見狀眉宇間的皺痕更深了。
少婦走了,這次的事件在普通人看來就是一個禿頭ls強尖未遂,沒有牽扯到一丁點背后的黑幕,少婦的結果江橋不知道會怎么樣,他也不關心。
江橋向楊偉借了點錢,看著楊偉和陳濤打車離開,陳大小姐現在這副狀態他根本沒法走開。
最后江橋找了家賓館,開了個雙人間,陳大小姐全程沒有任何表示,她只是緊緊抓著江橋溫熱的大手,寸步不離。
睡著后的陳琳情緒依舊不太穩定,小手死死抓著被子,秀眉緊緊擰在一起。
江橋長嘆一聲,在窗臺邊枯坐許久,沒人知道他想什么。
很多人都說成功離不開女人,最后也是為了女人,但有人也在反駁,質疑。
春江水暖鴨先知,終究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罷了。
第二天一早,陳大小姐還在睡,江橋輕輕出門下樓。
“老板,麻煩給我來一份豆腐腦,不放蔥花,也別太老,另外再給我兩杯豆漿,一屜小籠包,打包帶走!”
“沒問題!”老板手腳不停,對著江橋笑著招呼:“你先坐會,小伙子!”
江橋點點頭,隨手拿起桌上的榕城早報,榕城舊城改造計劃已經開始行動,新區也在規劃了。
江橋一篇文章還沒看完,兜里的手機就響了。
江橋拿出來一看,見是陳琳,不由皺眉。
“你怎么走了?你去哪兒了?你給我回來!”電話那頭,陳大小姐的情緒很不穩定,帶著哭腔的語氣格外惹人憐惜,仿佛被人遺棄在荒山野嶺的小女孩一般無助。
“我沒走沒走,馬上就回來,3分鐘…不,1分鐘就出現在你面前!”
江橋心揪了下,瞬間亂了心神,慌忙對著電視解釋的同時放下報紙,就往外走,路過老板面前時隨手掏出一張10塊放在桌上,喊道:“不好意思老板,我不要了!”說完就跑了出去。
老板還沒來得及說話就不見了人影。
枕頭掉落在地板上,被子凌亂地堆積在床尾,陳大小姐整個人縮成一團,雙手抱膝曲坐在床頭,腦袋深深藏在懷里不敢露出來,這就是江橋進門后看見的一幕。
江橋耐心地寬慰了許久,她才趴在自己懷里沉沉睡了過去。
醒著的時候大小姐反復就一句話,“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江橋就那么保持著僵硬的姿勢,目光透過窗戶看著外面風雨欲來的天空,眼神陰沉得似要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