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掛斷了電話。
畢敬嘆了口氣,給齊悅夾了顆牛丸。
“吃牛丸的時候小心點,里面的湯汁很燙。”
………
等吃完以后,已經到了晚上八點鐘。
期間,由于齊悅自曝了自己的過去,畢敬也說起了自己的曾經。
他是一個普通的小康家庭,家里面在他快成年的時候運氣好,置辦了一個小的瓷磚廠。
很快,規模開始擴大。
但正要進一步發展時,政策下來了,考慮到環境污染問題,瓷磚廠必須遷走或者關閉。
畢敬的父母為了把廠做大,決定遷廠,去國內人口密度最小的沙漠地區建廠。
經歷了數個月的準備后,整廠遷移到了沙漠里。
畢敬曾在辦廠初期十分反對瓷磚廠的置辦,但畢敬的父親以一句你個小孩子懂什么給呵斥了。
后來,也許是遲到的叛逆期,畢敬和家里的矛盾越來越大。
終于,在畢敬父親決定遷移到沙漠地區的那天,父子倆徹底鬧翻了,畢敬從此就沒再和父母見過。
畢敬的父親一來因為瓷磚廠處于高速發展期,忙得不可開交,沒空管畢敬。
二來他也一直固執的認為是兒子錯了,自己沒錯。
什么所謂的傷害環境,他們家當初也就在及格線上而已,隨時可能不及格。
現在有了這么好的一個機會,當然要全力發展,爭取獲得更多的財富。
我這是為了他好,他還為了虛無縹緲的環保和我鬧?我都到了沙漠地區了還想要我怎么樣?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母親也跟著一起忙,不過畢竟還是一直努力著恢復父子關系。
自從父子倆鬧翻以后,畢敬的父親就沒有給過畢敬一點經濟上的資助了。
但母親還是在給,這筆錢畢敬一直節省著用,終于在畢業以后,幸運的盤下了現在的燒烤店。
父親對于母親偷偷給錢的行為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雖然也有意鍛煉畢敬獨立生活,但也不可能一分錢的起步資金都沒有,畢敬這時候才讀大學沒多久呢。
雖然道理都懂,但畢敬就是不會向父親低頭。
他已經證明了自己能活下去,他還要證明只靠自己的話,不僅能生活,還能過完很精彩的一生!
…………
講完各自的故事以后,畢敬和齊悅兩人相互打氣,不知不覺間心里的距離又拉近了一點。
…………
飯后的散步途中,畢敬和齊悅商量起這個年要怎么過,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兩人十分悠閑。
“嘟嘟嘟嘟~”齊悅的電話又響起來。
在畢敬鼓勵的眼神下,齊悅接通了電話。
“回家來吧,把那個小伙子也帶回來,你奶奶她…你回來就知道了。”聽著父親有些滄桑的聲音,齊悅有些手足無措。
“他來看過我?奶奶怎么了?”
心中有無數疑問,但電話已經掛斷了。
“…走吧,回去收拾收拾,盡快出發吧,你奶奶的事情大點。”畢敬的聽覺敏銳,而且齊悅開了免提。
就這樣,原本計劃嗨到深夜的計劃被打斷了,來到出租屋內,齊悅麻木地收拾著行李。
來到屋外,齊悅看著畢敬。
“走吧,我送你去東站,快點應該能趕上高鐵。”
“你不去嗎?”
“…我去干嘛,我又不是你的誰。”
“可是我這次回去了可能再也不會來蓉城甚至川省了。我們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總會再見的。”
一路上,齊悅悶悶不樂的。
候車大廳里,齊悅看著畢敬遠去的身影,一股孤獨感襲上心頭,靜靜地發呆著。
“…喂。想什么呢。”一陣熟悉的聲音打斷了齊悅的發呆。
抬頭一看,是手足無措的畢敬。
“別誤會,我只是想著過年了,反正待著也是待著,不如去秦城玩玩。先說好了啊,我只去長安。”
齊悅笑著點點頭:“我家就在長安!”
凌晨,齊悅被畢敬叫醒,揉了揉因為靠著畢敬睡而有些亂的頭發,齊悅紅著臉整理著頭發。
來到車站外面,一輛普普通通的SUV正停在路邊。
跟著齊悅,畢敬拖著旅行箱來到SUV旁邊。
“爸…”齊悅有些不自然的呃喊著。
“叔叔好。”畢敬倒是十分淡定。
齊威仔細打量了一眼畢敬,揉了揉滿是血絲的雙眼。
“我有些累了,你來開吧,我順便和我女兒聊聊。有駕照吧。”
“呃,有的。”畢敬將行李放進后備箱,來到駕駛座。
雖然奇怪這樣的大戶人家為什么座駕只是一輛普普通通的中檔SUV,但畢敬也沒有多說什么,回憶了一下少有的開車記憶,緩緩啟動了車身。
此時,后座。
“你奶奶是一個月前查出問題的,年齡太大了,肝癌晚期,可能也就這幾天的時間了。等會兒回去了以后也別被嚇著,她很瘦了。”
“另外,小伙子啊,等會兒你先別進去,跟我進屋去,我給你幾件我以前的衣服,好歹讓齊悅奶奶對你放心點。”
“呃…叔叔,其實,我和齊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只是普通的雇傭關系…”
“你胡說吧呢你,我讓人來看過,你們倆過得之滋潤。”
“我也不是什么封建老頑固,雖然小伙子你確實不算太有錢,但在我眼里能讓齊悅開心就是最好的了。”
“爸!”齊悅臉紅害羞道。
畢敬也有些臉發燙。
齊悅的家離車站并不遠,在齊威的調笑下,畢敬和齊悅都有些無措。
到齊悅的家后,畢敬不得不感想一句,有錢人的快樂他以前根本想象不到。
同時也很吃驚,在這樣環境下長大的齊悅竟然能適應相比而言簡陋得多的環境。
“行李先不管,齊悅,你媽就在那,讓她帶你去看看你奶奶。小伙子,你叫畢敬是吧,走,跟我進屋。”齊威下車后,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婦人對齊悅說道,又招呼著畢敬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