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花園小區,蘇棠坐在車上,帶著溫良進來。
溫良的死黨陳老師家里后來會搬進這個小區,所以他對這里還算熟悉。
這個小區的容積率低得嚇人,綠化面積高得嚇人,反正住這里面就一個字:安逸。
車子在蘇棠的指揮下開進小區,她心里也隱隱有些奇怪溫良似乎對這里很熟悉,不過更多的還是羞澀。
蘇棠住的地方樓號比較小,也就證明了她這個舅舅職位不低。
房間在頂樓,只此一戶,是個面積有200多平的復式,外面還帶了一個大平臺。
走進門,是一個南北通透的大客廳,落地窗讓光線肆無忌憚的闖入進來,明亮了整個空間。
裝修風格是中西式結合,既簡約又大氣,看上去并不顯得突兀俗套,反而意外的和諧。
溫良打量了一圈不得不感慨,這福利確實是好。
進門后,蘇棠彎身去拿拖鞋,百褶裙隨著她的動作被拉扯上去,一雙緊繃著的無暇長腿還有驚鴻一瞥更幽深的風景讓溫良一瞬間陷入兵荒馬亂之中。
我們年少時,總會有一個白衣飄飄的女人飄然入夢,那有可能是曾經教你的年輕女老師,也有可能是你關系匪淺的同桌,更大可能是那個一旦出現在視線中眼睛就像是被磁石吸住再也轉不開的女孩,你確信那就是你曾經遙不可及的夢。
而對溫良來說,這個夢觸手可及。
但他瞳孔縮了一下,放任那雙白腿在倒影中脫離,他終究是轉移了目光。
太致命了這雙腿!
蘇棠轉身把拖鞋放他跟前的時候,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臉色緋紅:“你穿這雙拖鞋吧,這是我表哥的,他去上大學了,要過段時間放假才能回來。
舅舅要上班,舅媽也在上班,我還有一個表姐也是在外地讀書,現在每天白天家里就我自己。”
說完話,她略顯倉皇的逃離。
不是,你這個就我自己是什么意思啊?
溫良換上拖鞋,跟蘇棠一塊走到房間里面。
“隨便坐,你要喝什么東西嗎?我給你拿。”
“不用,先不忙,你過來這邊,我幫你涂下藥膏。”
溫良坐在沙發上,他手里還拿著一個紙盒,那是路過藥店的時候買的燙傷膏。
去吃米線是溫良定的,要是因此讓蘇棠象牙般的手臂上留下疤痕,那就是自己的罪過了。
“嗯好。”
蘇棠點頭,聲如蚊蠅。
從米線店里溫良因為她的事情暴怒,那之后她的臉色一直紅紅的,有種感冒很久剛好時候的那種眩暈感。
飄飄忽忽,如墜云端。
就連燙傷的地方,她都希望能傷得更厲害一些,也許這樣溫良就能更關心她。
這讓蘇棠覺得,她已經沒救了。
恍恍惚惚的坐到溫良跟前,看著他拉著自己的手臂,把藥膏涂在胳膊上的模樣,空氣都停滯了下來,溫良的身上像是開了濾鏡,那種光芒是蘇棠從未感受過的溫馨。
這一刻,蘇棠很想讓時光就這樣停住,直到天荒地老。
涂完藥膏,溫良放下手中只要他想就可以一直把玩的手臂,蘇棠還有有些悵然若失。
“好了,之后你每天早晚各涂兩次,兩三天后應該就沒什么事了,之后也不會留疤。”
蘇棠愣了一會兒才回答:“哦哦好,謝謝你了溫良。”
這時候,她才發現,整個人似乎都快要靠在溫良身上了,尤其一雙白腿緊挨著溫良。
蘇棠站起來:“我去換下衣服。”
像只慌張的小鹿一樣落荒而逃。
不一會兒,蘇棠換了一身居家的寬松衣服出來,長褲遮住了那雙喪心病狂的大長腿。
她坐在另一旁沙發上,似乎現在理智才回到她身上:“溫良,你的手臂要不要也涂點藥膏?”
“不用了,我沒事。”
溫良拍了拍手臂,“你看,已經沒問題了。”
這十多天干活加鍛煉身體,讓他的皮膚粗糙了不少,身體比讀書時候更結實。
之前被撓的血痕本身就不重,只是看上去嚇人而已。
“那你中午你沒吃飽吧?要不我去給你煮個面吃吧?”
“我還好,就不用了,倒是你才吃了那么一點,是要再吃一些。”溫良搖搖頭。
他覺得自己要離開了。
這也就是他,換了旁人,一個千嬌百媚予取予求的大美女,在這樣旖旎的氣氛下很難保證不發生點什么。
“我一個人吃不了那么多,你就陪我吃點嘛,我下面很快的,而且手藝也不錯哦。”蘇棠雙手合十,那模樣可愛極了。
溫良鬼使神差般點點頭。
蘇棠微微一笑,如繁花盛開:“那我去煮面了,你看看自己要干什么,看電視或者我房間也有電腦,門沒鎖。”
一個女生的閨房愿意對你隨意開放,意味著什么非常明顯了。
溫良作為一個正人君子,自然不會做出偷窺別人閨房的行為。
他只是帶著科學探索的精神,看了一眼閨房格局,就又重新回到客廳——剛才蘇棠換掉的衣服放在床上忘記收起來了,咳。
來到廚房旁邊,看著披上圍裙嫻熟忙碌著的蘇棠,竟然有種老夫老妻般的溫馨感。
真是見鬼的老夫老妻!
蘇棠察覺到溫良的存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根有點紅。
她做的是西紅柿雞蛋面,用開水燙一下西紅柿表皮,去除外皮后切碎翻炒,然后加水燒開,把攪拌好的蛋液滴在開水里面,變成金黃色的蛋花然后再把面放入煮熟,最后撒上蔥花。
香噴噴的番茄雞蛋面就做好了。
看得出來,蘇棠的手藝確實不錯,至少比溫良強了很多很多。
餐桌上。
蘇棠把兩碗面擺放好,又從冰箱里拿出一碟小菜。
真有一種久違了的味道。
“怎么樣,我煮的面味道還行吧?”蘇棠有點期待的看著溫良。
溫良點頭不止:“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簡直完美,誰要娶了你一定三生有幸。”
“你要喜歡,以后可以多過來,我做給你吃啊。”
蘇棠話脫口而出,才覺得不妥,白瓷一樣的臉蛋肉眼可見的爬上兩朵紅霞,她趕緊低下頭吃面。
溫良打趣道:“我可不敢,要是被你舅舅碰到了,說不定會把我腿打折。”
“噗…”
“那你可要小心了,不光我舅,我舅媽表哥表姐也都很疼我的。”
“哇,這么慘,那我要趕緊逃了。”
“是啊,是啊,會很慘的哦,嘻嘻嘻嘻。”
但是溫良,我會好好保護你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溫良吃完飯就直接告辭,他自認為自己很有定力,但事實證明所謂的定力還是誘惑力不夠,事實還證明絕大多數男人都喜歡年輕漂亮的,未滿18歲的蘇棠足夠美麗也足夠年輕,依然有種顛倒眾生的怪力亂神。
他可恥的在蘇棠面前當了逃兵。
算了,逃兵就逃兵吧。
今天發生那么多事,還是要緩一緩的好。
溫良從來不否認,他對蘇棠有種不一樣的感覺,這是從前世就帶過的感官。
并不是純粹的喜歡,這點也有,但更多的還是夾雜著愧疚、遺憾、愛慕等諸多復雜難明的情緒。
比如今天中午暴怒甚至可以稱之為暴虐的情緒,就是受到這種復雜的感情影響。
人吶,都是賤皮子,當你曾經觸手可及時不知道珍惜,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溫良不知道,比起他那個女孩這一天更是感覺到驚心動魄,以至于到晚上都沒有平靜下來。
這個二百多平的大復式上面有個房間,是蘇棠專門用來畫畫的地方。
蘇棠把今天溫良帶過來的資料攤開,按照上面溫良的描述以及可以稱之為丑陋的涂鴉開始設計圖案,哪怕她繪畫方面有足夠的天賦,也被厲害的老師教導過,但她總覺得自己畫的不夠好。
不是因為她真的不行,而是經常會走神,臉上還掛著撿了錢一般傻乎乎的笑。
“哎呀,我好像真的完蛋了。”
蘇棠干脆把筆往旁邊一扔,捂著紅彤彤的臉蛋,嘴角還忍不住上勾著。
咚咚~咚咚~
“糖糖,都十一點多了,別一直畫了,明天起來再畫啊,趕緊睡覺。”
“舅媽,我一會兒就去睡,你們先睡吧。”
“唉,你這孩子,那你別太晚了,知道嗎?”
“嗯嗯好。”
房間里又變得安靜下來,良久才有一個羞惱的聲音響起來。
“啊啊啊,蘇棠你太沒出息了,矜持啊矜持,你的矜持去哪了?才剛這樣你就開始做美夢,你好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