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屋中。
李臨懷盤膝坐地,手上凝聚靈氣用的烙印閃爍著微弱白光。
他大可以直接煉化了這些靈氣,用以突破境界,省時省力。
但霽曦有更好的方法,能讓這些靈氣發揮更大作用,甚至一舉邁入天元境這一大關。
霽曦坐于李臨懷身后,雙手按在其背上,體內靈氣便以此為路涌入他的靈脈。
依霽曦所言,整座中州、以及東岳幾座大城市的年輕一輩,幼年時隨便突破的境界,便已站在大部分人的終點了。
其中原因,不僅僅是空氣中存在的靈氣更濃郁。
還有大家族勢力之人,都有幾招特殊的溫潤靈脈、肉身洗禮、境界突破的捷徑。
破案了,這總算解決了李臨懷曾經的疑惑,為何大部分書都是前期某種境界恐怖如斯,后期又卑微如狗。
“不要動,你只需冥想即可。”
話音落下,李臨懷便察覺到一股如水流般溫順柔軟之意,忽地于心間升起。
手上的烙印霎時爆發出璀璨白光,磅礴靈氣如洪水開閘般頃刻泄下,流入靈脈之中。
在神術的滋養之下,李臨懷體內的靈脈無比堅固,非但未被磅礴靈氣沖碎,反倒還漸漸擴大了些許。
“要不要試試突破天元境?應該很有希望,只不過…稍有些痛。”
霽曦說道:“地靈境的突破,需要一縷至陰之氣,恰巧我的神祗傳承可以代替。”
李臨懷想了會,說道:“至陰之氣…會不會很冷?”
他見識過霽曦的冰霜霧氣,千里冰封、萬里雪飄…這都不是開玩笑的。
霽曦否認道:“只是有些涼。”
只是身子會覺得涼一點而已,咬咬牙就過去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修為境界的突飛猛進。
李臨懷倒是想都沒想,直白道:“涼一點倒沒什么事,用力吧,早些弄完早睡覺。”
盡管早就度過了淬體境,不吃不喝不睡覺都沒什么大問題,甚至連廁所都不用上了。
不過睡覺和吃喝都是很舒服的事,李臨懷偶爾也會做做夢,夢見他帶著修為回到藍星,這其實才是他想要的。
“是嗎?”
霽曦忽地輕聲一笑,說道:“那我就用力了。”
聽見笑聲,李臨懷眉頭一皺,當即就發現了事情的不簡單。
來自骨肉深處的冰冷感,緩緩上升至心頭。
原來是趁著李臨懷的不注意,這一縷冰霜霧氣已然進入了他體內。
霎時,他身上肌膚浮現一層薄薄的冰霜。
可令李臨懷凍得直哆嗦。
“這可不是有些涼的程度啊。”
李臨懷勉強保持鎮靜,聲音顫抖著說出這些話。
他看上去并不在意,實際上冷得一逼。
霽曦安撫道:“撐一會,我體內有些純陽氣息,應該能讓你舒服些。”
又是一陣暖流涌入靈脈之中。
兩道氣息分別游走于體內靈脈的對立端。
蕪湖——起飛了。
李臨懷渾身難免升起一層雞皮疙瘩,這種感覺他無法用言語描述。
非要說的話,也就只有一句話能概括。
簡直是冰火兩重天。
與此同時,江城姬家。
姬閑臉色鐵青,嘴唇發黑。
他赤身泡在河流之中,試圖解開身上的毒。
姬家的姬水之術,本就是延年益壽、溫潤靈脈的秘術,更能輕易解除體內之毒。
縱使是神識之毒,也不是沒有希望解開,只是有些費盡。
姬閑忽地眉頭一皺,吐出一口鮮血,他的肉身并沒有中毒,只是神識與毒素的搏斗中傷及了肉身,令他差點氣血逆行。
“哈…”
他睜開眼,長舒一口氣。
也就在這時,姬白雪忽地出手,手捧盛滿丹藥的玉瓶。
“二哥,能找到的藥,我都找來了。”
姬白雪將玉瓶放在池子前,隨后遠遠地推開。
而姬閑則面色蒼白,細細審閱了片刻,便取出其中一瓶丹藥,將其服下。
這下,他才好受了些。
姬閑尚還心有余悸,“不愧是李臨懷,那等恐怖的氣運,就算是我做足準備,也差點栽了。”
若非他早預料到有危險,謹慎了些,早就魂飛魄散了。
姬白雪想了片刻,又說道:“二哥,連你都這么評價他…要不我們還是與他賠禮道歉好了。”
如果說李臨懷只會太乙神針,那姬白雪身為千金的傲性,絕不會放過他。
可現在不同了,連一向都很謹慎的姬閑都吃了大虧。
索性倒不如賠禮道歉,再求李臨懷將蘇凡放出來便好了。
然而姬閑卻搖了搖頭,反駁道:“不,他是有大氣運的,又修煉邪術,這非常可怕。”
“同樣是氣運不俗,修煉邪術…你難道忘了關在清源城的神殿長老?”
“小妹,凡事要懂得舉一反三,銘記勿要大意了。”
姬白雪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又覺得大可不必。
思考的未免也太遠了…
總之,現在她的內心相當矛盾。
想了片刻,姬白雪又提議道:“既如此,不如我們將李臨懷修煉邪術的事告發神殿,由神殿之人動手?”
這確實也是一種好辦法。
畢竟很久以前神殿之所以誕生,其中一條原因,便是專門清除邪族的余孽。
但這個提議又被姬閑否定了,他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行!”
“神殿也不安全,他們既然能出現一位偷學邪術的叛徒,你有沒想過邪術是從哪來的?為何只被關押于水牢中而未處死?萬一神殿中有其他邪族之人隱匿其中呢?”
“你就這樣將李臨懷告發了神殿,無異于自投羅網,送死。”
姬白雪沉默了。
她只覺得頭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你有什么好方法?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蘇凡被關在水牢的…”
對于姬閑這位相當謹慎、總是胡思亂想的二哥。
姬白雪可實在太頭疼了。
但總有很多時候,姬閑的擔憂反倒還成真了。
姬閑倒也覺得很頭疼。
“小妹,聽你說過蘇凡似乎與李臨懷早有恩怨?”姬閑問道。
姬白雪點頭答道:“好像聽說過,他們在北荒之地時就已結仇。”
聞言,姬閑微微抬頭,望著天空,沉思了良久,霎時心中便升起了想法。
“像李臨懷這等大氣運之人,想殺誰定輕而易舉。但居然還有與他結怨,且仍活至今的人物…有蹊蹺。”
“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小妹,我們這就去找蘇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