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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二章 千鶴的煩惱

  他想到了曾經在巴伐利亞參加會議時。

  碰見的那一位來自紙繪而又極其隨性的法蘭西吟游詩人了。

  他在會議里問了自己一個的問題:

  “你也是一位詩人嗎?”

  沒等安道遠回答,他笑著就給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覺得你是。”

  當然,思諾恩小姐肯定是沒有在意了。

  在她心里。

  紙繪的這些人都是藝術家,所以說話很怪也挺正常,蓄著胡須留著長卷發也很正常。

  “我準備好了。”

  安道遠聽見莫小煙的聲音,也就將這些無關的思緒撇在了腦后。

  在去年的暑假夏花燦爛的時節,他來到風信居,還僅僅是一位坐飛機做經濟艙的高中生,全身上下除了必要物品,就只有那一箱需要托運來的舊書籍了。

  但現在,他甚至出行都可以選擇乘坐東京航空集團對接的私人飛機。

  對于絕大多數人而言。

  這或許是無法想象的變化。

  但于他而言,并無區別。

  安道遠對生活的看法自始至終都不會如此淺薄,在經歷過無數次瀕臨死亡的過程后,他的生命也就不僅僅像沉入深海的墜亡者那般,會抓住那僅有的一根繩索掙扎,而是會凝望著投入海水里那些薄如泡影般朦朧的光。

  書籍就是他一直以來的窗,透過窗,以近乎旁觀者的角度冷漠的觀察著世界,閱讀著世界。

  從始至終。

  孑然一身。

  “我們怎么去宮原家,還是上次那座大廈嗎?”

  莫小煙穿了一身優雅的春日常服,這身衣服是訂做的,從衣服到鞋子,換算成紅鈔票價格也超過了幾十萬。

  安道遠則平靜地說道:

  “會有人開車來接我們。”

  在這個世界里,彰顯身份的方法并不多,而駕駛全球限量二十輛之一的邁巴赫Landaulet,無疑是其中較為優秀的手段。

  況且這輛車的價位也符合宮原千鶴的身份。

  兩人到了制定地點,邁巴赫Landaulet車窗搖了下來,是宮原家給千鶴配的女司機,三十歲左右,看起來很干練。

  “安先生,莫小姐,千鶴大小姐讓我來接你們過去。”

  “麻煩你了。”

  安道遠沒有拒絕,而是先幫莫小煙打開了車門,等她進去后,自己也坐了進去。

  他能看得出,宮原家準備增加自己的話語權了。

  千鶴約他見面的地方是宮原家財富之一的頂級酒店已經全景玻璃排列的西餐廳,這間酒店后面是一整個高爾夫綠野球場以及整潔的弓道場。

  車停在了樓下。

  在侍者的帶領下。

  安道遠與莫小煙走到了酒店的頂樓西餐廳里,環繞的玻璃浸透著不同層次的光,將琉璃制的地面暈開一層層水波般漣漪。

  而宮原千鶴穿了一身潔白的衣服,坐在一架純白色大三角琴,那是貝森朵夫BOSENDORFER的皇家鋼琴,帶著‘維也納之聲’的名字。

  而后,悠揚的琴聲便回蕩在整間琉璃廳堂中。

  她彈奏著理查德克萊德曼大師筆下《夢中的鳥》,沒有停下,而那黑白鍵協奏中流淌出美妙聲音,好似如泉水,行云般從她指間傾瀉而下。

  直到一曲結束,千鶴才抬起頭看向了他們。

  “安道遠,我其實很羨慕你。”

  “羨慕我,沒有必要,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路。”

  他紳士而又無比自然地走到了這間餐廳唯一的白色餐桌旁,幫兩位女士拉開了凳子,隨后自己也落座其中。

  宮原千鶴跟酒店的管理者比了一個手勢,隨后,一位位穿著披肩與襯衫的侍者極為有序地推著餐車,將預定的西餐點送上了餐桌。

  完成后,所有無關的人都離開了這間餐廳。

  只剩下滿屋的陽光,泛著香氣的食物,與他們三位。

  直到這個時候,宮原千鶴臉上的表情才顯得有些放松了,當然,她本來也沒什么表情,安道遠能看出這些細微的變化,也算是和她熟悉后才發現的。

  宮原千鶴心情并不好,也就在聊了些事情后,直抒胸臆說出了屬于少女大小姐的煩惱:

  “現在家里人想要讓我訂婚了,安道遠,你有沒有什么辦法。”

  安道遠聽到這句話,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水杯。

  他很慶幸自己沒有喝下去這本水。

  否則大概率會被嗆到。

  莫小煙跟她不熟,現在也裝成乖乖女的樣子,不好直接暴露小魔女本性,所以就委婉的問道:“訂婚是你家里人的安排嗎,繼承者不是你嗎?”

  “繼承者是我,所以要選一位入贅者改姓。”

  她有些生氣地說道。

  在古代日本,招贅婚姻一度相當普遍,而且很早就打上“貴族烙印”。

  奈良、平安時代的貴族婚俗規定由女方確定婚嫁的“良辰吉日”,當日男方要到女方家過夜,婚后從妻子家出仕。

  而在現代,日本上流社會,特別是政界,男方入贅進入“豪門”的情況并不鮮見,如田中直紀,他1969年入贅田中家,和當時的日本首相田中角榮之女,剛從早稻田大學畢業的田中真紀子結婚。

  而后來,擔任防衛大臣也同樣是日本政壇“鐵娘子”田中真紀子之夫,今年71歲的田中直紀。

  安道遠把這件事情跟莫小煙解釋了一番:

  “所以,宮原家現在也不例外,畢竟同時掌握著四大家族之一的全球財力與防衛大臣的權利,自然會選擇一位入贅者冠以妻姓。”

  “原來如此,那我以后是不是也可以這樣。”

  莫小煙不知道在打些什么小算盤,露出了小狐貍一般的笑容。

  而安道遠則戳破了這件事情:

  “別想了,你爺爺那么疼你,大概率不會讓你參與那些麻煩的事情,更別提政治婚姻了。”

  宮原千鶴聽到這句話,眼神里隱隱透出一絲羨慕:

  “可惜,我父親在這方面就并不開明。”

  “入贅者有選擇了嗎?”

  “已經列出了一整個候選名單。”

  宮原大小姐從包里拿出了一個花名冊,“這是家里人給我的寬容,說上面的人挑個順眼的娶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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