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詩人布洛克在《天真的預言》里寫道:
(一顆沙里看出一個世界一朵野花里一個天堂。記不得是誰的油畫,畫面卻深深烙進我的心。
一座孤零零的屋子,兩扇窗一道門,還有煙囪,煙囪上已經沒有裊裊的炊煙了,該是晚飯過后的時光,一家人圍著火爐,看一份晚報,或者讀一本書,閑閑地聊上幾句。
他不眷念那一屋子的溫暖嗎?下雪的日子特別地溫情,兒時,外婆會在一個舊鐵盆里裝滿灰,堆上木炭,用細柴引著火,輕輕揮動一把破芭蕉扇,一會兒功夫,炭挨著炭紅火起來。)
此時,整個東京都就仿佛沉溺于溫暖火爐旁的冬日夢境里一般。
雪覆蓋了大地。
而風之旅人在柏油路上駛過,也僅僅留下了一道淺色的車轍印痕。
“長官,東京都附近區域氣象播報忽然下雪了。”
安部春世穿著戰斗服,身上還披著屬于守夜人標志的披肩斗篷,顯得格外帥氣。
她聽見有隊員匯報這件事情,就問道:“會對于我們這次行動有影響嗎?”
“這是一件好事。”
研究員推了推眼鏡,隨后翻開了手中的平板電腦放大了實時一頁,那是之前獲取的攜帶深淵生物基因的分析數據:
“因為溫度下降,這些需求水環境的生物活性明顯降低,類似于兩棲類動物,由魚類進化而來。長期的物種進化使兩棲動物既能活躍在陸地上,又能游動于水中。
當然,地球上現存的兩棲動物的物種較少,正式被確認的種類約有4350種,分無足目、無尾目和有尾目三目,這些混合了深淵基因的生物屬于新發現。”
安部春世輕輕抖了抖墜落于披肩上的雪花:
“這件事情我倒是知道,聽說勞倫茲瑞爾生物學系那幾個老頭,就因為誰來當一作來發表這些會震驚科學界的sci,所以去競技場大打出手,當然,凱爾斯萊提老頭是第一個在拳擊場被打出局的人,側面證明,無脊椎生物研究比較菜。”
她身邊的兩位研究員倒是有些不同意見:“長官,科研成果可不應該是由打架來決定的,這是純粹的暴力行為。”
春世看了他們一眼,嘆了一口氣:“你們太單純了,對于這個世界真實的殘酷,還不夠了解。”
她看著遠處因為這一陣大雪,城市的房頂上積起了一層厚雪,站在高樓的平頂上望出去,就像連綿起伏的雪山。傍晚,大片大片的雪花,從昏暗的天空中紛紛揚地飄落下來。
不過須臾,山川、田野、村莊,全都籠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
而神田川就在她的視野范圍之內。
下一秒,一只巨大的高五米高的巨獸從七八只守夜人小隊的封鎖中,從神田川之下裂開的縫隙里如同鯨魚般躍出水面。
“邊界線能量微波背景輻射紅移指數爆表了,這是真正的深淵生物!”
研究員看著檢測數據,感覺自己話語都說的有些不利索了。
春世擦了擦手邊的組裝好的三米長高精度銀色狙擊槍,隨后瞄準了遠處的巨獸:“現在給你們個機會,仔細看好。”
銀色的光從她手中槍械中不斷聚集著,仿佛正在聚能的粒子光炮一般。
下一秒。
她將瞄準精度校準,輕輕扣下了手中的扳機。
狹長的白色光線,帶著仿佛倫琴射線星云的日冕加速一般,在層層環繞之下刺破了朦朧的雪霧,擊穿了遠方巨大的深淵生物。
宇宙射線的跡象在最初用游離室觀測放射性時就被人們注意到了,起初曾認為驗電器的殘余漏電是由于空氣或塵土中含有放射性物質造成的。
1903年,盧瑟福和庫克發現,如果小心地把所有放射源移走,在驗電器中每立方厘米內,每秒鐘還會有大約十對離子不斷產生。他們用鐵和鉛把驗電器完全屏蔽起來,離子的產生幾乎可減少十分之三。他們在論文中提出設想,也許有某種貫穿力極強,類似于γ射線的輻射從外面射進驗電器,從而激發出二次放射性。
萊特、沃爾夫等物理學家先后采用各種方法進行了試驗。人們發現,這種源的放射性與當時人們比較熟悉的放射性相比具有更大的穿透本領,因此人們提出這種放射性可能來自地球之外――這就是宇宙射線最初的跡象。
所以后來被歐洲宇航局與極光組織聯合開發,研究出來這種類似拘束性的微縮星河級武器。
時間在這一刻好似靜止了一般。
只能在時刻齒輪的緩慢轉動中,帶著巨大的能量灼燒,將這個快要達到三階段共鳴的深淵生物一擊斃命。
安部春世自己承受了巨大的反震力量,卻絲毫不受影響。
她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張白色的布輕輕的將槍口留下的淺灰色痕跡擦拭干凈,隨后說道:“世界的正義,需要應有的力量來平衡,這是銘刻于人類歷史的記憶。”
研究員此時也感覺到了這句話其中蘊含的重量。
他們沒有再爭執,幾十篇if影響因子超高的生物學論文,這些一作的寶座究竟應該由誰來承擔。
而是明白了,守夜人的職責是什么。
路邊有一位裹著老舊厚皮衣流浪漢,他躲在橋洞邊上,從懷里掏出煙盒中還剩最后一根,點燃這根煙深吸一口,隨后把煙盒扔在身邊的垃圾桶里。
這一路上他都靠抽煙頂著,抽得非常珍惜,困得不行了才抽上半根提神…但恍惚間卻看見遠處高樓上射出的白色光束。
好似白晝墜落的流星一般,但那光芒,大概比他這一生見過的流星都要壯觀奪目。
夜幕降臨,燈火通明高樓林立的新宿區,此刻因為落雪,街上漸漸從熱鬧起來也變得冷清了些,但還是屋內的步行街還是一樣熱鬧。
風韻猶存的老板娘站在門口跟熟客打招呼,魚販和水果販都把攤位擺到了街面上,街上彌漫著章魚燒和關東煮的味道。
一位穿著淺灰色服飾的年輕人張開鼻翼,呼吸街上溫暖的味道。
這位伊甸園執行使摸了摸隨懷里的銘牌,覺得自己又回到了人間,隨后他打開手里的電話:
“計劃敗露了,應該不是水澤那邊暴露的,你們做的太過火了,縱容怪物在夜里襲擊路人,還沒有及時逃離,現在深淵負五度邊界也會因此被發現。”
“亦如計劃進行,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華夏的一句名言,彼來拋磚,亦為引玉。”
電話那邊的聲音進行了加密處理,無法確定具體說話的是老人還是年輕人,男士還是女士。
“隨你們吧,伊甸園是追求生命進化的科學研究所,不是你們現在進行的無價值恐怖活動,我不會參加的。”
他掛了電話。
隨后跟面前的關東煮老板攀談道:“老板,這幾個魚丸,還有蝦餃、蟹棒都給我裝一些。”
“好嘞。”
關東煮店老板倒也是帶著些關東漢子的直率,十分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