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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每應人語、識山聲

  寺廟中無數游客都拍下來了這樣的絕美的景色,漫天飛舞純白色的蓮花,散發著光芒。

  大多人看到的只是表象,但這表象卻也足夠令人震撼,所以驚喜的交談著,拍攝著,仿佛撞見了神跡的降臨。

  但只有真正在淺草寺修行的這些和尚,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雙手合十,面帶微笑。

  此時,至西方極樂世界為清凈不染的蓮花境界,故稱“蓮邦”,《阿彌陀經》描寫西方極樂世界如是:“極樂國土有七寶池,八功德水,池中蓮花大如車輪。”故稱佛國為“蓮花國”;佛教廟宇稱為“蓮剎”。

  “剎”為梵語,即凈土之意,以蓮花為往生之所托,故稱“蓮剎”。

  念佛之人稱結“蓮胎”,比喻住在蓮花之內,如在母胎之中;佛眼稱為“蓮眼”,以青蓮花比喻佛眼之好妙;胸中之八葉心蓮花稱為“蓮宮”,即心中的蓮花般的境界;釋迦牟尼的手稱為“蓮花手”;僧尼受戒稱“蓮花戒”。

  故,世人常言:“蓮花結衣,清凈無雜。”

  兩人走在從淺草寺后院出來的路上,路邊古樹綻放了新芽,漫天飛舞的蓮花飄飛仿佛墜落的的飛絮,速度極慢,定格在天空與大地的間隙,而后散落成為淡淡緋色的幕布。

  春世姑娘看安道遠不發一言,手里捧著這個金絲線纏繞的煙壺,就帶了絲著急的問道:

  “老和尚坐化了嗎?為什么寺廟里的合上都不說話了。”

  安道遠慢慢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他只是頓悟了。”

  “那就好,老和尚人不錯,如果這樣去西天極樂,我大概要有些對不住了。”

  春世姑娘臉上綻放出了笑容,她雖然大大咧咧的,但性子還是很好的,況且在她幾歲十幾歲時,空海老和尚就在這里當坊主或者說方丈了。

  作為勞倫茲瑞爾的首席畢業生,她對于生物學教授研究的那一套‘新時代靈力生命交叉進化模型理論’還是有所涉獵,所以難得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你說老和尚如果在靈氣還沒有復蘇的時代,是不是真的就掛了。”

  安道遠聽到她這么簡單的提問,倒是望向天空,隨手接起一片無垠而生的蓮花,若有所思地說道:

  “世尊于靈山會上,拈花示眾。是時眾皆默然,唯迦葉尊者破顏微笑。世尊曰:“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囑摩訶迦葉,”,頓悟需要能量來維持,但生與死,對于老和尚而言,大概已經不重要了。”

  此刻,他忽然想到了若木老先生,想到了那間竹先生茶院帶著一緣禪師的意志,想到飛散的螢火,想到那些不含執念而去的生靈。

  “對于他不重要,但這個世界肯定有覺得他重要的人。”

  春世姑娘難得反駁了一次。

  倒是讓安道遠臉色多了些釋然,他從包里掏出老和尚院子摘得梅子,只有兩顆,自己吃了一顆,遞給她一顆:

  “你說的的對。”

  春世姑娘只是臉色紅了紅,如果是其他人這么干,她大概還沒等這人動手,她就已經一拳把人打個半死了,畢竟她會懷疑是不是里面下了毒,只是換成安道遠,她小聲嘟囔著問道:

  “老和尚說的那個花店,你知道在哪里?”

  “我知道,我也去過。”

  安道遠捧著煙煙羅小姐的壺,卻沒有揭開封印其上紋著細密梵文的金絲,這件事情之后再做就足夠了。

  兩人就這樣從震驚于神跡的人群中,悄然而過。

  仿佛與這件事情毫無關系一般,此時純白色的蓮花花在天空如同飄雪一般不沾一縷煙塵地顯露自己的美。

  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隨風擺動,天際空明而積水,一顆顆落在這十里蓮花之畔,與冬日給這里蒙上一層籠煙寒水的迷蒙之感。

  “這些法相真的漂亮。”

  “是啊。”

  安道遠不是無情之人,他只是對于任何事物,都會以逍遙的心態看待,自然也少了很多‘只緣身在此山中’的執迷。

  春世姑娘走到了自己家小賣鋪門口,看見自己弟弟安部純一乖乖的坐在門口看門,便好奇問道:“純一,奶奶去哪了?老爹老媽不在家嗎?”

  純一乖乖的指了指遠處的淺草寺:“他們聽說有佛陀顯靈了,讓我看店,然后都跑去寺里面跪拜念經了。”

  “你為什么不一塊去?”

  春世姑娘真是感覺自己這個弟弟有點太乖了,和自己真是兩個極端,都不像個男孩子。

  “我還是更喜歡藍胖子。”

  他從店鋪的小抽屜拿出一個小叮當的玩偶,藍色機器貓的樣子憨態可掬,倒是很討喜。

  “好孩子有前途。”

  安道遠倒是很欣賞純一這個孩子的審美,他不由得幽默的說道:“春世姑娘,來都來了,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春世倒是一點也不介意:“你這人天天這么正經,想吃什么自己拿就行了。”

  “請問你是姐姐的男朋友嗎?”

  純一好奇的向著安道遠問道。

  “準確用詞,男性朋友。”安道遠溫和的回答道道,順便揉了揉純一的小腦袋。

  這句話也讓春世聽見了,她立刻回歸了暴躁姐姐的模式,漲紅了臉大喊著說道:“純一,不要天天學這些不健康的東西,懂不懂?”

  “好的,姐姐你真可憐。”

  純一乖乖的說道,但接下來他就被春世姑娘拉回了屋里:“安道遠,你先回去吧,今天可能不太適合接待你。”

  安道遠笑著聳了聳:“暴力不能解決問題。”

  但他也沒有在這里多逗留,畢竟他知道了清源泉水姑娘打工的店鋪里,那位慈祥的店主婆婆和淺草寺空海大師有過這樣一段故事。

  理性的他明白空海大師今日釋然,必定也存了讓他結束這件事情的意思。

  否則,琉的煙壺這樣細密封印的事物,怎么可能不過問一句便送給他。

  《佛經》寫過:

  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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