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樂大叔,來一碗紅油拉面,不要辣椒,也不要放麻油。”
“那你要什么紅油拉面,你去隔壁吃清湯面啊”。
這個對話時常會發生,竹尋高中旁的照田燒拉面店的老板也已經很熟悉這個會獨自過來吃拉面的年輕人。
所以哪怕嘴上是這么說著,他還是很麻利的給這位年輕人做了一碗不帶辣椒也不帶麻油的“油潑”面。
安道遠接過這碗“紅油拉面”就開始大快朵頤,僅僅是放了湯汁被燙過的面條,吃起來也卻格外的美味。
“神樂大叔,你家的生意應該會更好一些的,這紅油拉面做的確實好吃。”安道遠邊吃面,邊給出了他心中認為不錯的評價。
在傍晚時間,經常只有安道遠一人來這吃面,他覺得這家小店生意不太好。
店里大將還有清潔工工作都是這個中年男人一人來做的,所以看起來很冷清:
“我說安小子啊,你天天照這個時間來,見到的人肯定少啊,你要是再晚點過來,那見到的人就多了。”
安道遠點點頭,他覺得老板說的有道理,想到自己家里還有只小饞貓,于是就吃完了面,又買了一份玉子燒準備給它帶回去。
竹尋高中對于他而言現在還只是個路邊的建筑群,畢竟他也沒有真正的參與過入學儀式,沒什么歸屬感,但在回去的路上,剛剛開啟靈力的他感覺到了周圍有一絲令人不適的氣息。
那是悲傷憤怒與怨恨混雜起來的氣息。
‘看起來我今天是并不能清閑一下了。’安道遠思考到。
撥通了風信居的電話,這臺電話只能單向打給風信居,畢竟屬于神明歸隱之處,信號受限制。
“雪,我這里好像碰到了一些靈異事件,你過來看看吧。”
“知道了,你給我發個定位吧。”
過了一會,他看到一團銀白的身影在遠處屋檐下閃動著,就知道那是雪來了。
雪站在他的肩膀上仔細的看了看周圍,然后嗅了嗅:“有玉子燒的香味,對了,這股不尋常的氣息在校園里面,我們怎么進去?”
“翻進去吧,三米高的鐵欄桿對于我來說不是難題。”安道遠仔細思考過之后決定翻進去看看。
雪贊許的說道:“我還以為你會選擇更加穩健的方式呢,那我先跳進去了。”
“只是選擇一種最為簡單的方式罷了。”安道遠并不是個標準的守序主義者。
它矯捷的身姿一下就越過了竹尋高中的圍墻,安道遠有了靈力的加持身體素質比起之前也強多了,他開啟新得到的隱跡法術保證不會被攝像頭看見,然后也行動敏捷的翻進校園中。
安道遠跟著雪,發現了惡意的念頭在教學樓的天臺之上,教學樓的外面有一節很長的樓梯可以直接爬上樓頂,所以他也就省去了撬鎖的功夫。
雪先他一步跳上了天臺,它的身形在月光中變化成銀發銀耳的少女,手里無數的光芒還捏著一團模糊的影子。
“雪,她就是惡意的來源嗎?”
銀發的少女點頭:“就是她了,看起來還沒有成為怨靈幾天,你不是還要在這里上高中嗎,要不要我直接把她凈化了。”
安道遠沒有第一時間下定論,他拿出下午那沙漏里還剩下的大杉樹的善意化成的沙粒,然后輕輕灑在了這個朦朧的惡意身旁。
“既然成為幽靈,那一定是有原因的,讓我來聽聽關于她的故事吧,當然,雪你先別放手,省得她想來襲擊我。”
雖然隱隱約約聽到了這個少女懷有的悲傷,但他也不是什么圣母,自然不可能讓雪放開她導致自己陷入危險。
雪的靈光暫時消去了她怨念的附著,現在留在這里的僅僅是一位幽靈少女、
安道遠就向她問道:“你為什么會在這里留下怨恨?或者直白點說,你是怎么死的?你還記得嗎?”
他聽雪說過,這個怨靈是這幾天才剛形成的,這代表著她也就是在這幾天才死去的。
少女低下來頭描述了起來,她叫新谷詩音,那個并不算是很漫長的故事,故事很簡單,山田組是這里的黑幫,山田秋吉作為組長的兒子看上了新谷詩音。
本來她拒絕過很多次了,但因為假期回學校取東西,不幸被山田秋吉尾行,然后被逼到了學校教學樓的樓頂。
最后為了保全貞潔,她只能跳下樓去。
安道遠前幾天看新聞報道說有一名少女回竹尋高中取東西,失足掉下樓,這件事情在千代田區還挺出名的。
現在想想,失足?呵,有趣的掩飾詞罷了。
“我不知道,為什么迫害了我的壞人,還能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而我為了保護自己,卻就連跳樓都僅僅是被當做失足跌落,我的父母也上訴過,但山田組作為這片的黑幫,勢力太強大了,就連霓虹的警察也僅僅是他們的保護傘罷了,一群畜生。”
雪感受到新谷詩音對于他們已經沒有了惡意,所以就放下了自己的手。
“安道遠,那你現在想干什么。”銀發銀耳的貓少女問他。
安道遠陷入了沉思,聽完了全過程,不知為何他對這位幽靈小姐露出一抹微笑:“新谷詩音對嗎?我再重新介紹一下自己吧,我是風信居的主人,你如果向我提出委托,簽訂契約交付報酬,那我愿意幫你實現心愿。”
“實現心愿,實現什么心愿?而且我也沒什么可以給你的了。”新谷詩音她現在十分的無助,獨孤到仿佛被這個世界拋棄。
他打了個響指,笑意不減平靜地說道:“幫你殺了他或者說-他們,至于報酬,正好風信居還缺少一個打掃衛生的助手,你愿意嗎?”
新谷詩音聽到他說的這一句話,這個仿佛被世界拋起的少女又重新看見了光,這就好像是溺水的人忽然抓住了一根繩子:“我愿意。”
對于清掃山田秋吉這樣不能被稱為人的畜生來說,理性的安道遠并不覺得有何不妥。
“既然如此,契約成立,你的這個委托,我接受了。”
雪從少女變回來小貓咪的樣子,蹲在他的肩膀上:“真是讓我吃驚啊,安道遠沒想到你還挺勇敢的,怎么行動你想好了嗎?要不要我動手”
安道遠輕輕念出兩個字:“失火。”
“既然新谷詩音這樣的漂亮姑娘被逼的跳下天臺都能僅僅被稱為失足,那我想,山田組大本營忽然失火,也不算是什么不合理的事情,你說對嗎,雪。而且我要的是一場大火,一場足夠慶祝山田組所謂“意外”的慶典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