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階修者面面相覷,忽有一大漢當先躍上論道臺,聲音隆隆道:
“就讓我太白帝朝地虎無畏拋磚引玉。我等妖修,自出生起,便與道結緣,修行便是悟道的過程。道虛無縹緲,我等師從前輩,學從同儕,悟從自然,才漸有所得。道無涯,我等若能領悟一鱗片爪,便已經很了不起了。地虎無畏不才,我的道,便是無畏,一如我的名。我根據無畏之道,創出九式無畏槍,請諸君品評。”
無畏槍出,一往無前,地虎無畏的精、氣、神,技、意、勢,融匯無間,將他的無畏之道演繹得淋漓盡致。雖千萬敵,吾往矣,任刀劍臨身,我自前行!
風允直愣愣看著這無畏槍,紫府中混沌觀想圖朦朧幻變,招招槍法在圖下劃出驚艷的光。
風允體悟著無畏槍的精髓,雖不能盡悟,卻也是受益良多。風允從來都是貪多的,他要截取其他生靈的道,取對他有用的,壯大他自己的道。
風允憑虛而坐,他右手三尺外坐著云夢璃,云夢璃右手邊坐著白虎銀霜,白虎銀霜右手邊則坐著銀雕鈴語。
銀雕鈴語偏過頭,與白虎銀霜私語:“銀霜,你說這無畏之道怎么樣?”
白虎銀霜搖頭:“這可為難我了,五階強者的道我哪能作出評判?這無畏之道,我只能略略體悟。”
白虎銀霜別過頭,看向云夢璃,問道:“云魁首怎么看?”
云夢璃道:“無畏之道與我道不合,卻是不好評判。”
白虎銀霜心里一個咯噔,云夢璃說與她道不合才不好評判,那與她道相合就是能評判好與不好了,五階修者的道,她一個三階,憑什么有自信能評判?
白虎銀霜正想著,地虎無畏九式無畏槍演練完畢,一道紅影射入論道臺,卻是一身大紅衣裳的女子,眉目嚴肅,渾身凌厲,十分的美貌被她的冷厲掩去三分。
“利金國利刃紅秀,見過地虎無畏修者。”
利刃紅秀聲音清亮。
“紅秀以為,道,為天地運行的規律、法則,地虎無畏修者的無畏之道以個體意志凌駕于金之道,實是舍本逐末。個體的意志如何能比天地大道?金氣鋒銳,紅秀不才,專精金之道中的鋒銳之道,卻也非地虎無畏修者你的無畏之道可比。”
利刃紅秀手中多出了一把黑刀,刀身細長,唯有刀刃銀光閃閃,顯得鋒銳至極。
利刃紅秀輕撫刀身:“我利刃紅秀,只會一式刀法,喚為‘一刀兩斷’。”
黑刀驟然前指,利刃紅秀凜凜道:“地虎無畏修者,可愿一試我刀之鋒銳?”
地虎無畏哈哈大笑:“有何不可?”
利刃紅秀道:“那你出招吧。”
地虎無畏搖頭:“我不占你便宜。”
利刃紅秀認真道:“我的刀很快,你不先出招,就沒機會出招了。”
地虎無畏神色冷了,利刃紅秀這是當諸妖、諸王、諸閣老和太白帝君的面,赤裸裸打他臉啊!是可忍孰不可忍!
“呵,既然你執意如此…”
一瞬間,地虎無畏連出九槍,他竟將九式無畏槍融為一招,殺向利刃紅秀。
刀光乍起,便已落幕,利刃紅秀的刀鋒抵在地虎無畏額頭上。
璀璨迅捷的刀光在風允紫府閃過,風允捕捉到“一刀兩斷”的絲絲精義,而三階修者除卻云夢璃,都一臉茫然,不知地虎無畏怎就輸了。
“你輸了。”利刃紅秀沒有波瀾的聲音道。
地虎無畏不料他敗得如此輕易,那驚鴻一瞥的刀光,剎那間斬破了他九槍合一的至極之招,他還沒回過神來,刀鋒已臨他額頭。
地虎無畏不得不承認,利刃紅秀若和他同時出招,他連一式無畏槍都使不完全。
“是,我是敗了,我敗在無畏之道領悟不夠深,可不是我的道不如你的道!”
輸妖不輸陣,地虎無畏倔強說道,他確實也不認為無畏之道就比鋒銳之道差了,利刃紅秀當只是對道的領悟更深。
地虎無畏足尖一點,倒退百里,出了論道臺。
天榜上有金光閃過,諸妖轉頭看去,榜上多了利刃紅秀和地虎無畏兩個名字,利刃紅秀在上,地虎無畏在下。
秀金王冷冷注視利刃紅秀,一臉不悅。利刃紅秀原是她秀金國的英才,卻投入了利金國,如今她手下,卻難有與利刃紅秀匹敵的俊杰。
秀金王的不悅被利金王看在眼里,利金王不由一笑,利金王伉儷情深,便是看不慣秀金王淫蕩做派。
秀金國男精英看出秀金王不愉,當下便有一五階男妖躍上論道臺,四下施禮道:“秀金國,百峰千湍。”
四下施禮過,百峰千湍看向利刃紅秀:“紅秀姑娘,你說個體的意志比不上天地大道,卻是大錯特錯。母護稚子,郎護愛妻,急切間,身體的力量卻有可能突破天地大道的束縛,原本天地規則下百萬斤的力,能達到三百萬斤,這就是意志的作用。意志,可以突破道的枷鎖!”
利刃紅秀反駁道:“非也,你舉的例子,只能證明意志可以令身體發揮到極致。那位母親或郎君的身體,本來便能達到三百萬斤的力,只是因為未能完全掌控身體,平時才只能運用一百萬斤的力。如果那母親和郎君如我,能完全掌控自身,便時時刻刻也能發揮出三百萬斤的力。”
“強詞奪理!”百峰千湍疾言厲色。
“百峰千湍,論道需要闡明道理,而不是無端指責!”利刃紅秀肅聲道。
“哼!”百峰千湍自知理虧,轉而道:“我的道是極情之道,以極情融于劍;我的劍是極情之劍,情到極處,我的劍便到極處。極情之道,極情之劍,請指教。”
利刃紅秀嗤笑:“一雙玉臂千妖枕,半點朱唇萬男嘗,百峰千湍,你的極情之道,讓我惡心!”
秀金王變了臉色,看向利刃紅秀的眼盡是陰冷,百峰千湍更是大怒,極情之劍瞬間刺出。
鏘!刀劍相撞,極情之劍瞬間拋飛,刀鋒斬破了束發的玉冠法器,抵在百峰千湍頭皮上,百峰千湍的不少頭發都被割了去,隨勁氣凌亂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