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彰儀式？那我們要去嗎？”
林閑心不在焉地看著路過的買醉人，他的心思并不在面前的烤肉和鈴蘭身上。
“那當然…不去。”
鈴蘭埋頭對付著面前的烤肉，就好像從來沒有吃過路邊攤一樣——仔細想想，她剛獲得肉體，的確也沒有體驗過路邊小吃。
“我們挑戰老師的時機，肯定是在趙無顏的婚禮上，”鈴蘭擦了擦嘴角的油污，優雅地回應，“授勛大會上，神儀軍的各級別將領都會出面，以我們現在的能力，挑戰全軍還是太張狂了一點。”
“畢竟升格試煉只是要求挑戰老師一人，沒必要搞那么大陣仗。”
說完之后，鈴蘭晃著一串烤羊肉：“怎么了？你也吃啊？”
林閑現在才沒有吃烤肉的心情：“我現在實力十不存一，到時候怎么挑戰擁有‘死亡’容器的林將軍呢？”
鈴蘭放下手中的肉串，她喝了口飲料：“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啊？沒事的。婚禮還有一個月，我會在這一個月里幫你把體內的星空之血同步率提升，恢復一些實力。”
“至于挑戰老師，那你就不用擔心了——我獲得擬態不是白干的，”鈴蘭搖了搖手指，“我是你的天網助手，我可以幫你完成任務。”
林閑這倒是愣住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由你來挑戰林將軍？”
“怎么，不可以嗎？”
鈴蘭拍了拍手：“這一個月，我會幫你恢復身體的抗擊打能力，你只需要抗揍就行——當我去挑戰老師的時候，一定會產生大混亂，死亡侍女鐵定會來追殺你。”
“我對付老師，死亡侍女會對付你。”
“你只需要在我戰斗的時候，成功活下來就行。”
“說的倒是容易，”林閑敲了敲桌子，“死亡侍女黑傘的那一指，我可擋不下來。”
“所以我才說了，這一個月會幫你復蘇星空之血，”鈴蘭撿起一串烤土豆，開始扒拉，“黑傘根源上是死亡之弦的力量，用同屬世界之弦的猶格之血就能抵擋了。相比于死亡侍女，你更應該考慮其他人的搗亂。”
林閑沉默片刻，他也撿起了一串烤肉。
“趙無顏？”
“沒錯，究其根本，這可是趙無顏的‘婚禮’啊！”
鈴蘭的眼中閃爍著厭惡和冷漠的光。
“同一地點，同一人物，同一場混亂。”
或許這是趙無顏的惡趣味，或許這是她最后對林將軍的試探，又或許這是她突發奇想的瘋狂。
——趙無顏，要和林將軍成婚了。
婚禮的地點，就在幾年前那片鮮血未干的莊園里，就在埋葬了林千景的蔥蔥青山邊。
在那座小教堂里，林將軍曾在楊民諺的宣誓下，與自己新婚燕爾的妻子雙手緊握，領下代表幸福的紅本書。
在那湖中宴會中，林將軍曾與妻子一起觥籌交錯，與來賓們歡聲笑語。
在那陰云密布的午后，一隊黑衣抬棺的人馬，曾為這片天空帶來了血色和肅殺…
或許，趙無顏是想刺激林將軍，想看看他的絕望？又或許，她是真的想品嘗一下這段禁忌之戀？
林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這場婚禮，在原本的世界線結局中，成功了嗎？”
面對林閑的提問，鈴蘭慢悠悠地回答：“老師怎么可能不知道趙無顏的小心思？自從老師歸降于神儀軍后，與趙無顏就是一個陣營。這樣一來趙無顏就沒法再脅迫、攻擊老師，也沒法看見他絕望的樣子了。”
“這個女瘋子，唯一想品嘗的就是老師的絕望。”
“隨著老師的職位一步一步往上抬，趙無顏有些坐不住了。她向體內的舊神發出建議，促成了這一樁婚禮——但凡老師還有一點人性，肯定會拒絕。就算沒有拒絕，那在婚禮上她也能刺激老師，讓老師失去理智回歸瘋狂。”
“這是趙無顏人生唯一的樂趣了。”
“你想想，在曾經發生過婚變，印入老師靈魂的血色婚禮上，與仇人完婚，這是多么大的折磨！”
林閑點了點頭：“如果是我，肯定是忍不下去的。”
鈴蘭遞來了空杯子，林閑為她倒上了滿杯，就像在夢中她為他倒上紅茶一樣。
“但是未來的你忍下來了。”
“在那個時候，老師已經有了重啟時間線的想法了，他又怎么會生氣到失去理智？趙無顏的計劃注定會落空。”
“而我們就要在那時閃亮登場…”
鈴蘭放下竹簽，長出了一口氣。
“婚禮場地大小限制，來的人并不會太多。趙無顏也想盡可能還原當時的環境，所以并不會邀請神儀廳、神儀軍和隱秘調查局的高層，整體人員實力并不強。”
“因為是名義上的婚禮，老師也會單人出鏡，身邊的隨從只有死亡侍女一人；趙無顏自然也不會帶其他護衛。”
“在那時，神儀廳和神儀軍的兩大首領，幾乎都是防御最薄弱的時候，我們可以大展拳腳了。”
林閑卻從鈴蘭迫切的語氣中讀出了什么：“選擇這一天，恐怕還有你的執念吧？”
鈴蘭將飲料一飲而盡。
“當然！”
她把玻璃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下，引起了周圍鄰桌人的側目。
“一切的開始，就在那個莊園，在那片青山綠水里！喜劇轉為悲劇，紅事轉為白事，全來自那個女人引起的婚變！我的靈魂源自老師的記憶，我繼承了老師的情感，自然也繼承了他的痛苦！”
“在那一天的種種折磨，我現在都依舊清晰可見！一切悲傷的根源，都在那一天落幕！這么有儀式感的日子，我怎么能忍得住！”
鈴蘭咬著牙笑著，她再讓林閑再添上了一杯。搖曳的橙黃色液體中，映照出了鈴蘭那凄美和快意的臉龐。
“干杯吧！讓我們好好大鬧一場吧，我親愛的朋友！”
林閑拿起自己的酒杯，他似乎也被鈴蘭的情緒所感染了:林閑自己肯定也忘不了在伊安水晶中看見的那一幕幕啊！
——畢竟，那個人，也是“他”自己！！
“干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