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零一室。
吃過晚飯,張斐斐進屋畫漫畫。
羅慢則和回家的達克萊伊癱在了沙發上。
羅慢拿著手機,不停的輸入著什么。
達克萊伊則蜷縮在一旁閉目養神。
它一到飯點便準時的回了家,雖然青森公寓暫且是進出有一定限制,但當然并不包括像貓狗這樣的小動物的。
外頭的天色已暗。
羅慢感覺,果然起的早了,這一天的感覺都長了許多,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今天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情。
上午參加茶話會,中午和奇葩夫婦吃飯,下午再吃個殺人案的瓜,這日子過的,著實有起有伏、豐富多彩。
但這一樁樁一件件,至少在羅慢的視角,都帶有一定的疑點。他有一種有趣的習慣,或者說是思考方式,那便是:假設性原則。
比如,當他認識一個陌生人的時候,羅慢便會先假設其帶有某種目的而來,或許是栽贓,或許是暗殺,又或許是搞基,總之,這就相當于游戲中你走上路的時候,卻發現小地圖中失去了對方打野的視野,這時候你只要假設對方在蹲你即可。
這聽起來似乎十分耗費精力,更有神經質的嫌疑,但…他就是樂此不疲。
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也是這樣…
仔細想想,羅慢這一天下來接觸的人,大多都住在這所公寓里。
如果單純用概率學來說,他每遇到一個人,是玩家的概率都在百分之十以上。
這已經是個頗為夸張的數字了,而在現實中,因為“布魯斯韋恩”早已是眾矢之的,因此概率只會更高不會更低。
“今天有什么發現嗎?”
不知何時,達克萊伊已經懶洋洋的睜開了眼,開始舔起了毛。
“很多啊。”羅慢從手機屏幕上抬起眼。
“什么發現?”達克萊伊又問道。
羅慢想了想,然后道:“我今天遇到的那些人,我感覺都有是玩家的可能性,今天死人了你知道吧。”
達克萊伊道:“知道啊,我在公寓門口的幾個婦女邊上站了一會兒,不僅了解的整個案件,還有各個獨家的分析以及各種本公寓內的八卦新聞,對了,說到這個…我還聽說公寓里有一個白菜被野豬拱了,據說那只野豬叫布魯斯韋恩。”
“這就是人民群眾的力量嗎…”
羅慢還算淡定的摸了摸下巴,然后繼續道:“你知道嗎,在案件發生的過程中,我正好在外面喝茶,因此就現在來說,我至少可以排除嫌疑,這樣也省下了一些麻煩。”
“那你還蠻好運的嘛。”
“好運?”羅慢笑了笑,接著意味深長的點頭道:“是啊,好運。”
“你這,是話里有話啊。”達克萊伊想了想,又道:“那這么多可疑人員,你打算怎么辦?”
羅慢想了想:“要不,我們全部都揍一遍?”
這時,還未等達克萊伊回話,四零一的門就被敲響了。
羅慢懶得從沙發上起身,只是抱著手臂還癱在那,一會兒后,張斐斐“噠噠噠”的穿著拖鞋走了出來,打開了門。
梁警官帶著一個年輕的警員站在門口,因為之前受過羅慢的提醒,張斐斐見此倒也并不吃驚。
“是梁警官啊,晚上好啊。”
看張斐斐的樣子,可能不至于說認識,但至少她是知道這位警官是住在這棟公寓的。
因此,語氣中也帶著些“鄰居”般的客氣,這也能減少些嚴肅的氣氛。
“張小姐,你好。”梁警官點點頭,這會兒的他雖然仍然有些嚴肅,不過倒并不顯得非常威嚴,更多出了一絲隨和,“我們能進來嗎?”
“當然。”
“需要換鞋嗎?”
“哦,不用不用。”張斐斐指了指餐桌道:“你們請坐。”
“好的,張小姐,你不用緊張,我們來就是走一個流程的,請問…”
梁警官毫不客氣的在餐桌前坐下,正說著臺詞,不過眼睛一瞟,卻是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羅慢,隨即一愣。
“這位是…”
他看起來并不認識羅慢,也對他出現在這里顯得有些詫異。
這倒也正常,他之前或許是沒有想到,一個單身女孩的家里,會有一個男人在。
“呵呵,梁警官,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兒啊…”羅慢依舊保持著姿勢,像是癱瘓了一樣,“上個月我們剛還見過,您不記得了嗎?”
梁警官的臉上有些疑惑,“是嗎…啊,不好意思,最近可能有些太忙,是真的沒印象了。”
“那看來梁警官您是真的忙壞了,啊…我這么大一個人躺在這里,您竟然剛剛才看到。”頓了頓,羅慢十分沒有誠意的說道:“梁警官,查案雖然要緊,但您可是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不管由誰聽來,羅慢這話都有些讓人不對勁的感覺。
你大可以用“陰陽怪氣”、“話里有話”、“莫名其妙”來形容他,但同時,也挺客氣,讓人一時間找不出什么毛病來。
“啊…呵呵。”于是,梁警官便呵呵一笑,算是回答了。
接著,他便暫且把羅慢這個行為詭異的青年放到了一旁,繼續開始剛才的流程。
其實流程也很簡單,因為之前羅慢他們進公寓的時候做過登記,因為現在姓梁的也只是問問家里有幾口人、中午出去做什么、在哪里、和誰一起之類的問題。
這里的重點可能就在于地點和“和誰一起”,因為這便可以構成不在場的證明。
而因為羅慢和張斐斐兩人的不在場證明非常合理完善,因此梁也并沒有留多久,走完了流程也就走了。
羅慢他們自然也不會熱情好客的留對方下來喝茶,張斐斐雖是表面上沒有異樣,但實則就像是送瘟神一樣的把對方送走了。
原因其實很簡單,任何一個本地人,都很難對一個“官方人員”不起戒心,特別是一個自己并不熟悉的人,他們在這個城市,本身就隱隱的像是一個對立面,甚至比本地人與外地人的矛盾更可怕。
羅慢更是整個過程都懶洋洋的賴在沙發上,看起來對其完全沒有一絲尊重的意思。
事實上,他是可以裝模作樣,但也并沒有這個必要,關鍵是他自己也不想。
“你覺得這貨有問題?”
見張斐斐又回到房間里去畫畫了,達克萊伊這才像是回過味來一般問道。
羅慢淡淡道:“你怎么會這么覺得?”
達克萊伊道:“你剛才對他說的第一句話,說你們一個月前見過,你這明顯是試探吧?”
“隨口一說而已,說不上什么試探。”
“確實,所以他很絲滑的就用“忘記了”回答了你。”頓了頓,達克萊伊又道:“但你的第二句,表面上是在嘲諷他眼神不好,看不到你,實際上還是在試探吧?”
“我只是覺得,演技這個東西啊,真的是靠一些天賦的。”
羅慢淡淡道:
“人類,很多都是心里藏不得事兒的,但當這些人想要刻意隱藏起某些情緒或事物時,卻會下意識的犯下錯誤,那便是…用力過猛。
剛才這貨,不就是用力過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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