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延璽駕駛著汽車往城區外而去,先前也說過了,男女之間的約會地點,要么會去熱鬧喧囂、笙歌鼎沸之所,讓全世界都見證自己的愛情,比如說街頭、酒吧、廣場等;要么,就去地曠人稀、僻靜偏遠的所在,這樣兩人可以盡可能的放飛自我,享受二人世界,比較有代表性的是小樹林、湖邊、野外等…
竇延璽的目的地,當然也是屬于夜都的范圍內,但那里也確實人煙稀少,不過…景色宜人,總的來說也可以說是:安靜、浪漫。
繡湖公園立于夜都之北已有將近,這里的景色確實不錯,從名字也能看得出來,公園里有一片美麗的湖水,即使是這個時代,這片湖的環境也得到了充分的保護,完全沒有受到污染的跡象。
但事實上,這個公園是并不對外人開放的。
原因很簡單,完工之初,這個公園內的管理用房太過于靠近鐵路,因此即使是早就完工了,但在驗收時卻是被要求推翻重造。而在解決了以上問題后,新的問題又出現了,原本合格的綠化與配套設施又被檢驗出了老化問題,而且一些建筑的“產權證”又遲遲不下來…
到這會兒,基本上再傻的人也都懂了…這個公園項目,不是本身就存在著問題,就是被有心人搞了…
大多數人又是事不關己的態度,存在關聯的人也是有苦說不出…總而言之,拖到現在,雖說也有人打掃維護,但繡湖公園在明面上是并不對外開放的。
當然了,安全隱患這個東西說出來可怕,但聽起來也是可大可小的事情,因此附近的居民也有偷偷跑進去遛彎的,反正也沒什么人會去管。
夜色已濃,公園內風平浪靜,只有遠處的蟲鳴時不時叫上兩聲,顯然,天畢竟黑了,這個點還遛彎的人已經不多了。
竇延璽和關雪怡牽著手走在公園內的大路上,月色撩人,即使這里并沒有路燈和其他光源,他們也至少可以看得清路。
“這里真漂亮。”
關雪怡并沒有說什么類似“你要帶我去哪?”的話,因為她知道,即使這么問了,對方也最多只會回一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對方喜歡保持神秘,她也權當是體驗一下“人類的驚喜”。
從自己“游戲人生”這個主題來看,對于他人,不論是美好、痛苦還是其他什么情緒,它都不介意當成一個執行者、施舍著、共同體驗者。這才是它的初衷,這才是它來到人間真正的樂趣所在。
“這里再漂亮也不及你美麗的萬分之一。”竇延璽當即說了一句油膩四射的土味情話,不過,關雪怡還真就看起來發自內心的嬌小了起來。
兩人打情罵俏間,就來到了一片湖水的不遠處。
這里是一塊不算太小的廣場,有一塊木制的觀景區域,再外面,則是由卵石構成的河灘,而相反的地方,則是一處被高高的鐵欄桿圈著的籃球場。整體看起來,可謂是一處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美景。
“你帶我來這里,是看這片湖嗎?”關雪怡眺望著遠方,漆黑的湖面反襯著月亮的光華,確實有幾分美感。
竇延璽只是笑笑,他拿起手機發出一個消息,接著一臉興奮的拉著關雪怡走到了觀景臺上,扶著木欄桿,一邊盯著湖面,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關雪怡靜靜靠在他懷中,興趣雖然算不上有多期待,但也算不錯,于是也默默等待起來。
一分鐘…兩分鐘…
結果,時間就這么一點一點的過去了,但是…很明顯的是,這里并沒有發生什么。
竇延璽越等越焦急,他可不想第一次做這種事就玩脫了…連忙拿出手機,他就想再發點什么出去。而一旁的關雪怡,看到此幕,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然而就在這時,他們依偎著的身影后,一個人影卻是在悄然接近。此人一身黑色校服打扮,外披一件黑色風衣,頭上則戴了一頂奇怪的連發帽。當然,最可怕的是,此人單手持著一根鐵棍,從其外觀上看來,顯然不是什么空心的貨色,普通人挨上一下估計八成就倒地不起了。
羅慢緩慢、悄聲的走向那兩個人,他手里的鐵棍高高舉起,顯然是想給他們其中一人來一下狠的,不過,有些尷尬的是,還未等他走近,關雪怡便轉過身來,并十分冷漠的看著他。
這絕不是一個正常人類該有的眼神,其中蘊含的冰冷足以攝人心魄,即使看上一眼便會膽戰心驚。
而且,關雪怡的動作也很明顯,它早就發現了羅慢。
羅慢也沒表現出多驚訝的樣子,他笑了笑,對著關雪怡道:“真是個無情的家伙啊…一點也不懂得什么叫做男人的驚喜…”
關雪怡只是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鐵棍,蹙了蹙眉,并沒有說什么。
這時竇延璽也是驚訝的轉過了身來,一看不遠處拎著跟鐵棍的羅慢,頓時臉色一變道:“你是誰?你想干什么?”他說著往前邁了半步,把關雪怡擋在了身后,且神情有些緊張。
“是你叫我來的啊,忘記了?”羅慢也不急著去和魔鬼交流,此時呵呵笑道。
“我?”竇延璽先是吃驚的反問了一句,接著似乎想到了什么,大聲道:“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煙花商人…你說的什么先體驗再付款的服務也都是騙人的!”
“對啊…”羅慢擺了擺手里握著的武器,十分惡劣的笑了笑,“就是騙人的。”
看到這幕,竇延璽的表情再次變了,他算是反應過來了,這騙不騙人現在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對方現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地點是自己提供的,對方先前僅說是提供煙花服務,但就現在的情況看,這人自然不可能僅僅是想擺自己一道,看看笑話而已。
竇延璽看了一眼對方手里的棍子,額頭上冷汗直冒。
“大哥,凡事好商量…”竇延璽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大家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您無非也就是個求財…求財我們有…我們把所有錢都給你…”
他說著便主動的掏出錢包,就要遞過去,但隨即他又想到了什么,一只手輕輕碰了碰站在一旁的關雪怡,顯然是提醒她也趕緊把帶的錢拿出來。
當然,關雪怡并沒有理會他,反而是羅慢先笑了,“小子,別忙活了,我不是求財的。”
“那你…”竇延璽愣在了原地。
“我要她。”羅慢提起鐵棍,指著竇延璽身后的女人。
“什么意思…”竇延璽的嘴唇有些打顫,不知為何,對方只是站在那里,他卻感受到了一股無言的氣勢,根本提不起反抗的念頭。再者,對方確實也比他高、比他壯,手里還拿著家伙,怎么看他也打不過。因此,他最后的武器也只是語言了,“大哥,我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再這之后我們絕對一句話都不會說的…”
“啊…”聽對方似乎想想說點什么,羅慢立馬打斷道:“我說…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小子,哪這么多廢話?”
羅慢不論的形態還是言語,都像極了一個歹徒,因此竇延璽就是不誤會也是不行了,此時羅慢只是心想早知道催眠的信息再多加一點了,比如說完全聽從他的吩咐之類。
“求求你了…”可惜,竇延璽就像沒聽見一樣,又喋喋不休的絮叨了起來。
有時候,在和平的處境中生活的久了,有些人便自然而然的就會生出一種“別人不會真的傷害自己”的天真。可惜的是,這樣的天真在真正遇到事情時,并不會起到任何一點正面作用。
相比于竇延璽的無謂討饒,關雪怡卻是完全相反的態度,它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就像是在看著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
羅慢看了她一看,兩人的眼神一接觸,他便微微咧起了嘴角。
“這樣吧…”羅慢走近竇延璽,抓住了他的領子,“你們今天,只可能活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見竇延璽一臉茫然加恐懼的看著他,羅慢解釋道:“什么意思呢…很簡單,你有兩種選擇,一,陪她去死,二,現在離開,你雖然失去了一個女人,但你至少還能保下一條小命,怎么樣?這很好選擇吧?”
羅慢說完,便靜靜的直視著他的雙眼,竇延璽聽的愣在了原地,待他反應過來,接觸到羅慢那雙平靜的眼眸,頓時便是渾身一震,他的直覺告訴他,對方并沒有在開玩笑。
“為什么…為什么不能是她活下來?”竇延璽說話帶著哭腔,“為什么要選她?”
他確實很不明白,對方為什么一定要關雪怡的命…甚至于,就連給他當“英雄”的機會都不給。
按理來說,這樣的選擇都應該是類似:“你死或者她死”這種選項,這樣的話,他說不定還有幾率在熱血上涌下選擇犧牲自己。
結果…對方竟然給了他“死一個或一起死”的選項。
如此一來…
“大哥…”竇延璽還想說什么。
但羅慢明顯并不想聽他的廢話,“如果你說了答案以外的話,我現在就把你殺了。”
“我…”
“再給你三秒。”羅慢將對方的領子松開,一邊舉起鐵棍一邊開始倒計時。
竇延璽的臉上汗水緩緩流下,他低著頭,并沒有去看任何一個人。
羅慢根本沒有停頓太久便緩緩喊出,聲音也是依舊平靜,稍稍一頓,他正想說出最后一個數字時,卻聽竇延璽說話了。
他不僅說話了,還大聲的喊了出來:
“艸!老子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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