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客棧自然不是去睡覺的,這事兒決定要去做當然是簡單,但真要把事情做好就比較難了。
再怎么說,人家都是親王的兒子,在當地肯定是有權有勢,即使近幾年被皇帝壓的有點兒慘,但再怎么說也不該是幾個江湖年輕一輩的人可以撼動的。
這事兒不好辦啊!
“容我確認一下…”鄒夢球其實這會兒還有些茫然,沒有完全弄懂這些個設定,“話說,這親王…在當地是不是就是土皇帝的意思?”
夏悠遠聞言一愣,微微搖頭道:“那倒還沒有這個夸張,這戶州城離的京城也不過幾天的路程,這恭王府怎么可能真的敢在當地做什么土皇帝?”
頓了頓,他話鋒一轉道:“不過…這畢竟是皇親國戚,又受封多年,在這戶州,他們的勢力可謂錯綜復雜,這個…不防不行啊…”
“夏兄你這是在擔心我們今晚在迎春樓的談話會暴露?”沙舟道。
“是啊。”夏悠遠道:“不過這也沒什么辦法…唉,早知如此我在私下詢問秋香就好了。”
“也沒關系吧。”羅慢點了根煙,又給其他三人都發上了一根,“即使對方得到消息,那也沒什么,話說這種事情即使不是人盡皆知,那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吧…只要我們動手的時候小心一點,別留下馬腳,那應該不至于聯想到咱們。”
“嗯?動手?”其余三人皆神色一震,沙舟沉吟道:“你的意思是,偷偷殺了他?”
想了想,他皺眉道:“可是,這李文斌可不是那么好殺的吧…既然是親王世子,身份高貴,又作惡多端,如果是我的話肯定會請個十個八個保鏢跟在身邊…”
“欸…”聽到這里,鄒夢球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道:“要不咱趁著對方出游的時候暗落落的躲在一邊放冷槍?他的保鏢再厲害,總不能扛得住子彈吧?到時候咱亂槍掃射,他們怎么著…都得死了吧。”
聽言,羅慢呼出口煙,緩緩道:“聽起來似乎不錯,但…這樣做的風險還是太大了,首先,咱不能把槍械看的太重,若是拿把槍就能解決江湖上的這些麻煩,那這游戲為何會被定為B級?”說著他看了一眼夏悠遠,見其并沒有什么反應便繼續道:
“其次,一旦我們被發現,那么就相當于提醒了對方我們要殺他,并且我們也會遭到王府的報復,到時候別說幫人了,能自己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
“那怎么辦?”沙舟攤了攤手,“要不讓那巴或者啾太郎去做這個任務?”
“可以是可以。”顯然羅慢早就有過這個想法了,“但之后應該也會有用得著它們的情況,若是一不小心暴露了,那便很容易會泄露出我們出自凜風夜樓的情報,到時候…王府找不到人就只能把怒火轉向凜風夜樓,那可就不妙了。”他話語微頓,輕摸起下巴道:“所以我想…是不是應該把這王府給連根拔起。”
“啊?!”夏悠遠聽到這里已經是驚了,事實上剛才對方話里的一些事他并沒有聽懂,不過倒也不礙事,大致意思能夠明白,總之羅慢的最后一句話還是讓他很是震驚的,“羅兄,你莫不是在說笑?這連根拔起…”
這話確實奇怪,暫不提這地位的差距,就說實力的差距好了,一方是守衛森嚴的王府,一方是四個江湖上的小年輕,怎么看…都不像是對等的。
“啊…你放心,我沒有尋思的意思。”羅慢淡淡言道:“我只是在想啊…既然我們正面硬剛風險太大,又有被事后報復的可能,那是不是應該另辟蹊徑,找個更“有趣兒”點的方法去搞那個李文斌。”
“有趣兒?”沙舟雙眼一瞇,他也算是習慣了,這羅慢絕逼是又想到了什么陰損的招了,“怎么個有趣法?”
“嗯…說到這個…”羅慢從一旁將自己行李中的那個便攜式板凳拿了出來,打開之后,他便細細的翻找了起來,不多時,他便拿出了一瓶小藥罐,并放在了桌上。
其他幾個人都圍了過來,羅慢這神秘兮兮的操作無疑勾起了他們的好奇心。
沙舟猜測道:“這難道是…蒙汗藥?”
“當然不是。”羅慢說著又拿出了一個不透明小瓶來,“這才是蒙汗藥,至于剛才那個么,我給他起了一個名字,叫做神奇小藥丸。”
“嗯…”
聽言,鄒夢球與沙舟便都沉默了,唯有那夏悠遠疑惑道:“羅兄,不知這“神奇小藥丸”具體是何功效?”
在經過了一番解釋之后,他也是恍然大悟,但又有一個疑惑不禁浮現于其心頭,這兩種藥貌似也不是什么特別的玩意兒吧?要說能夠干掉李文斌且不留痕跡,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更何況,比起蒙汗藥之流,似乎下毒還更加直接一點呢。
當他表明了這一疑問之后,羅慢自然是簡略了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下。
具體計劃自然還未出爐,因為很多情況都是需要他們去實地看看才能知道的,具體細節也要擬定。
然…盡管只是初步設想,都已經把夏悠遠這位正義之士驚的目瞪口呆,直呼內行…
夏悠遠震驚也是情有可原,在他的眼中,他的這三名兄弟就是“正義”、“善良”的化身,簡直就是義薄云天、舍己為人的典范,在這種前提下,他一聽羅慢竟然說出了個這么“陰毒”的計謀,他如何能夠不驚?
不過,他很快就用“這都是為了秋香以及…那李文斌反正不是什么好東西,這樣對他也不過分”這個理由給自我說服了。
三名玩家自然不知道這些,他們正在細細的把這一計劃完善,并仔細思索任何可能存在的漏洞。
在一番討論之后…
“嗯…看來這幾天,我們就要留在這戶州城了,那夏兄,這兩天就麻煩你每天去迎春樓保護好秋香他們,留給我們操作的功夫了。”羅慢幾人很快就把計劃初步擬定了一下,并分配了任務。
盡管夏悠遠對于此次行動頗為躍躍欲試,然而并沒有什么卵用,因為為了避免這幾天李文斌此子再施加壓力,則必須由他去保護好芙蓉秋香他們,免得又發生點兒不必要的麻煩。
第二天,夏悠遠倒是一大早就去迎春樓找秋香閑聊去了,不過羅慢那三人,那是直到午時才堪堪起了床。
一番洗漱之后,他們便又大肆吃喝了一頓,反正都記在夏公子賬上,不差錢兒。
下午,三人便在這戶州城中四處閑逛,倒是有一種結伴出游的文人才子的感覺。
直到吃了晚飯,他們才又回到了客棧之中,似乎就是又準備休息了。
直到夜深人靜,那客棧之中才忽然翻出一個身穿奇怪衣服的人來,只見那人只見沿著窗戶翻上了樓頂,接著便踩著屋檐上的瓦片遠去了。
月黑風高,那道人影卻是手中拿著一個棍狀物,其上還發出了耀眼的光束,他從一個個屋頂上躥過,也不知過了多久,最后停留在了一棟巨大的宅院面前。
那大門前打著倆燈籠,微微照亮了這座華麗的大宅,羅慢走至側面,想了想,走到了圍墻下面,接著,啾太郎便從其口袋之中蹦跳而出。
羅慢與它低聲囑咐一句,其便徑直飛了進去,不多時,啾啾的鳥叫便響了起來,羅慢聽到這聲音便身形一縱,借著墻面一踏一蹬一抓,他便如一只靈巧的豹子般翻身進了宅院。
這會兒他的手電自然是已經關上了的,一旦進入了王府之中,如果再繼續使用強光手電,那基本上就和明目張膽的殺進去也沒什么區別了。
他現在這一身打扮也不一般,除了一身夜行服外,其頭上還戴上了一頂兜帽。
沒錯,這正是防具刺客套裝——上衣,其兜帽具有掩蓋真實面貌的功能,因此相當適合這次的行動。
不過,話雖如此,但他還是有些難處的…比如說,羅慢對于魏朝時候這種大院子的結構,并不太清楚。
簡而言之,他壓根就不知道那李文斌住在哪里。
當然,這是個可以解決的問題,在來之前,他們也已經想過并且有一番安排了。
院子中一處濃密的花圃之中,羅慢悄咪咪的藏在其中,只見,透過枝葉,不遠處一盞橙黃的燈光正漸漸走近。
“啾啾。”
黑夜中,鳥叫之聲并不刺耳,但也足稱得上清楚。
只見那把著個燈籠的中年人漸漸走近,并且直接站在了花圃之前,左右觀望了一番之后,他便被一只手拽了進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人又從花圃中出來了,他重新點上燈籠,然后若無其事的就繼續往前走去了。
此人的身份,自然就是所謂的內應。
其實,大多數貴族的宅院之中,都會有這類朝廷派入的內應,他們中的一部分人,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與上線聯系一次,看著雖然又驚險又神秘,其實大多都是在做無用功,只求一個以防萬一。
但這次,這潛伏多年的內應,還真就用上了。
值得一提的是,從這內應基本上也看出來了,夏悠遠的身份相當不一般,當然了,他并非什么皇親國戚或者跟什么重臣有啥關系,究其原因,還是上一輩的關系在其中。
所以,其實現在情況也比較明白了,此地六扇門的人是站在夏悠遠和玩家這邊的,即使他們不知道因果緣由,但這并不妨礙他們會幫忙搞一搞這恭王府。
剛才這位王府的內應其實告知羅慢的信息也很簡單,首先,自然是那李文斌住在哪,大致的路線什么的,其次,便是守衛巡邏的大概路線以及時間規律,最后,他對眼前這個連面目都看不清的上級提醒了一句,王府之中…高手頗多。
對方最后這段兒提醒,那絕對算是好心。
但很快羅慢就認為那特么就是千真萬確的毒奶。
因為,在摸著黑探索了半天后,還未待他到達李文斌所處的廂房,一位濃眉大眼的魁梧漢子便從羅慢身后的一處拐角走出,并沖著他喝了一句:“什么人?”
很顯然,這人應該早就發現了羅慢,但是因為當時太黑,對方不能確定,這會兒他倆走到了一間屋子前,光線也比較亮,那這人自然也就看到了羅慢這一身不是好人的裝扮。
羅慢自然是不會理他的,若他一身奴仆裝扮,假扮下人什么的那還可以演一演,這一身夜行衣也就沒有解釋的余地了…
“高手?”
羅慢念頭急轉,看了看那漢子魁梧的體型以及兩處突出的太陽穴,心想著這應該就是所謂王府中的保鏢之類的角色了。
被這種人纏住自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念及此處,他已在轉瞬間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根煙塞進了嘴里,并飛快的用著一個金色的打火機點燃了。
“這是…”那魁梧漢子凝視羅慢,只見對方那張被黑暗籠罩的臉上此時有一點火光明滅不定,這讓他有些疑惑。
不過隨即,“什么人?竟敢擅闖王府?”他的臉色陰沉了起來,聲音也微微提了起來。
顯然對方若是不識相,他就會立馬出手。
事實上,如果不是眼前這個人一直一動不動,他早就動手了。
當然了,那漢子也沒怎么覺得眼前這個人會有什么特殊之處,畢竟這種大半夜翻進王府偷點東西的人一年總歸會有那么幾次,他也不覺得新奇了。
冷笑一聲,他正想再說點什么,沒想到,此地卻是異變突生。
卻聽。
嘩啦!
衣決飄飛之聲響起,如同一道利箭在尖嘯。
卻見。
那羅慢的身影已經化作了一道殘影,如同黑夜里的一只貓般幾乎瞬間便躥上了一旁的墻頭。
再聽那踏在地上的腳步,那人應該是遠去了。
“什么?!”看到羅慢這一下電光火石的操作,那魁梧漢子也是驚了,他連忙想著追上去,卻見更遠處的墻上好似有一道黑影飄出,那外面應該就是街道了,似乎那小賊是逃走了。
“奇怪…這是什么輕功?”
帶著這個深深的疑惑,他也就轉身回去了,這事兒他并沒有太過在意,當然了,吩咐一下守衛加強警戒還是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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