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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神諭

  早餐時間,走過純白色大理石鋪墊的石板,路明非踏著渾圓的鵝卵石碎塊走向了餐廳。

  這座哥特式的教堂建筑仍保留著曾經的式樣,金色的外壁上附著著青藤,頭頂上人工吹制的玻璃吊燈照亮著拉丁文的“歡迎新生入學。”

  昨天忙著和芬格爾狼狽為奸,導致路明非沒有機會好好觀察,而在林間微光漫射的早晨,獅心會的蘇茜學姐主動提出了要帶路明非逛逛學校,順便帶他去考試。

  芬格爾這廝朝路明非比了個小拇指后又鉆進了溫暖的被窩,早上六點起床什么的對他而言簡直就是酷刑。

  墨綠色的校服貼合著每一個人的身材,卡塞爾學院注意儀態的傳統不遜于對于屠龍的追求。路明非看著蘇茜學姐傳過來的油條就覺得神奇。

  “國外也喜歡豆漿油條啊?”

  路明非吹了吹那冒著騰騰熱氣的豆漿說著。

  蘇茜學姐拿的是吐司奶酪夾火腿片,熱牛奶是她每天的必修功課,精致的餐具有純銀打造,雖然手感不是很好,但是西方浮夸式貴族不都是這樣的嗎?

  “子航喜歡吃豆漿油條,我就當做你也一樣嘍。”

  這個亞麻色頭發的女孩似乎并不喜歡喝牛奶,不過看得出來,為了某個不大可能的期待,她一直在強忍著不爽。

  幾乎是憤恨的灌下那瓶牛奶,蘇茜看著路明非:“師弟,你和子航是一個學校的?”

  “嗯嗯,師兄可是我們仕蘭高中的傳奇人物。”

  “他談過戀愛,有女朋友嗎?”

  路明非差點被噎住了,他看著那個橙色的瞳孔,急忙吞下咬到一半的油條:“應該,大概,也許,可能,似乎沒有吧?”

  “如果不是師弟你,我也不會被諾諾干掉啊~”

  蘇茜偏過頭去,她單手撐著下巴:“師弟,你心里難道就不會稍微有那么一絲對我的愧疚嗎?”

  “不是,師姐,我在仕蘭高中的地位和芬格爾師兄在卡塞爾學院的地位差不多,你覺得我可能知道這些事情嗎?你不也是獅心會的嗎?自己去問唄。”

  想起每次都是點頭卻又不肯說名字的楚子航,蘇茜更加郁悶了:“你以為我沒做啊,我問過好幾次了,可是子航只是點頭,從來不會說她叫什么,在哪里!”

  想到這里,蘇茜不甘的拍了拍桌子:“我難道輸給了一個無名氏?!”

  路明非好像想起了什么,初中那會兒,他曾經見到過楚子航和一個不認識的女孩子一起去了海洋館,不過他也不敢肯定那是不是師兄的女朋友,如果是姐姐之類的不就很尷尬了嗎?

  “不說這個了,你該去考試了。”

  蘇茜站起身來,看著路明非:“如果你知道什么關于子航的事情,一定要先給我說!不然師姐我挨了一槍子兒的地方會一直隱隱作痛的。”

  路明非用右手錘了錘胸口:“保證完成任務,蘇sir。”

  “好樣的,路警官,去執行任務吧,我買的可是你能過!”

  “誒誒誒?”

  路明非問向蘇茜:“師姐你說的是那個賭我掉不掉評定的那個賭局嗎?”

  “對啊,師弟感動不?”

  路明非急切的問道:“可是我對皇帝沒有共鳴啊?!師姐你這不是在往火坑里跳嗎?”

  路明非當然著急了,這樣還怎么從其他人手上坑錢啊!

  “子航說你一定能過的,他都堵了你五百美元,你可要爭氣喔!”

  路明非只能訕訕一笑:“好的,我會努力的。”

  “師姐我先走了,你就好好考試吧。”

  路明非迅速聯系了芬格爾。

  “老兄,你還睡個錘子,這邊出大問題了!”

  “嗯?什么?!”

  還在床上的芬格爾模模糊糊的接聽手機:“什么出問題了?龍王打進學校里來了?”

  “比這更嚴重,咱們賭局的秘密可能被人發現了!”

  芬格爾反手握住床上的欄桿躍了下去,他馬上打開了筆記本,查看賭局的倍率。

  好家伙,昨天的654比1變成了322比1,差距還在不斷縮小!

  芬格爾當機立斷的關閉了投入口。

  “哪個混蛋?敢從老子這窮狗的嘴里搶飯吃?!”

  他深呼吸一口氣:“師弟,咱們還有賺的,不慌,我昨天給你的答案記牢沒。”

  “沒那玩意兒也一樣,不過為了我那幾千美元,我已經把它刻進DNA里了。”

  路明非錘了錘胸口:“要是每年都有3E考試就好了。”

  “可是韭菜不是年年都有的啊。”

  兩人嘆了一口氣。

  圖書館二樓的大門敞開著,諾諾一臉反常的站在教室門口。

  “但凡是個副職都有師姐你嗎?”

  “可能是我對于考試比較敏感吧,誰知道呢?”

  諾諾聳了聳肩,隨后低聲問道:“有譜沒,我可押了五百塊。”

  “師姐你也這么信任我嗎?我會努力的。”

  “屁嘞,我押的是你過不了!”

  諾諾一記手刀砸向路明非,引起了在場某位冰雕般沉默的女性關注。

  “把握好機會喔,等你畢業了就沒多少時間泡洋馬了。”

  路明非只是搖了搖頭,他偷偷看了那個俄羅斯女性一眼,她似乎有些魂不守舍。

  一個印度籍的男人一直看著路明非,嘴里低念著什么,但是又不敢上前詢問,似乎是害怕路明非當場掏出大劍把它剁成薯片,咖喱味的那種。

  考試開始,諾諾給每個人分發了二十張A3試紙,黑色油性筆在那白溜溜的試紙上耀耀發光。

  大部分人都懵逼了,不是所有人都有個黑心師兄手把手教你考試規程的。

  果然,一手勁爆的Dangerous響起,在那旋律下似乎藏著某種低吟。

  不同于古德里安教授頌念的“皇帝”,要問為什么?因為路明非在那一瞬間就進入了記憶空間。

  “??????”

  并非是亞托克斯的記憶空間,這兒沒有黃沙,只有陰暗和虛無。

  巨大的山系直插在地面,大地上漫出泊泊噴涌的血水,天空被血霧籠罩,黏膩感讓路明非非常惡心。

  每走一步,腳底下的阻力更加驚人,好像腳下的是502大海一般。

  昏黑色的山頂在吐息著,那是哀嚎,不幸的血水從天空留下,詛咒刻滿了這個時空。

  那是頭巨龍!!

  路明非瞬間就使出了大滅,大地開始奔潰,那是巨龍鱗片的崩解,在金色的波光下泛起了黑紅色的波瀾。

  如此龐大!這頭紅龍吐出不幸,大吼著死亡,它向前猛沖著,雙翼早已被撕毀,它卻伸開了,滿是傷口的巨翼無法支撐他離開地面,路明非愣住了。

  那頭巨龍的身前,嬌小的少女雙手持握著金色圣劍。

  另一頭黑龍自天穹襲來,災厄與絕望的氣息沖破了金光。

  它被貫穿了。

  天空被戳出了一道口子,連著虛無一并摧毀的長槍釘死了黑王。

  紅龍不甘咆哮著,可是迎接它的只有金光,帶來死亡,帶走生命的金光割開了大地,沖毀了山脈,血水如巖漿般涌出。

  宛如末日般的景象綻開,龍王的身軀摧毀了世界,黑王的鱗片插入了大地,帶來了深淵亡靈的進攻,紅王的血水漫進了海洋,帶來了腥紅的災厄。

  少女的國家被摧毀了,本該出現的魔法師在歷史的高塔外凝視著毀滅,少女陷入了絕望,她以為拿起劍就能拯救不幸,帶來救贖。

  她翻過高山越過深海,斬過巨人殺過亡靈,巨大的遠古生物被她絞碎,深淵的潛行者被她感化,在那沒有太陽的時光中,她將自己變成了一束貫穿黑暗的光。

  可是她終究是失敗了,人民咒罵她的戰績,詛咒著所有的猛士,她在巨龍的尸首上低嚎著,迎接著終結的到來。

  路明非對上了那金黃色的瞳孔,悲哀,憤怒,不甘沖進了他的大腦。

  在這間小小的教室里,恐怖的力量被解放了,路明非反手錘爆了左手邊的墻壁,把身邊的那個印度籍男子嚇出了座位。

  “黑王,沒有錯,那是黑王!”

  路明非睜開眼睛:“它死了,倫戈米尼亞德將它釘死在在了“物質”的框中。”

  “這不是“皇帝”!”

  路明非看著曼施坦因吼出了這句話:“廣播里放的,是“神諭”!!!

大熊貓文學    我真的不是亞托克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