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清脆的聲音連續三次在校楊響起。小 “哇,好快好快!”
“這時間我一銃都打不出來。”
“打得還更遠更準,靶子起碼150步。”
“我看不止,至少200步。”
葉宰聽著身后嗡嗡嗡的聲音,嘴角微翹,一口氣把剩下的兩顆子彈打了出去。
不過,正因他分了心,后面兩顆子彈全部失的,數百米外只濺起了兩柱煙塵。
葉宰微微搖頭,把槍一豎,問旁邊的秦佐民道;“佐民,此槍如何?”
秦佐民不吭氣兒,木木地舉著望遠鏡,心思好像還在靶子那里,但葉宰能看出他手肘遮不住的部份臉部在不停地抽搐。
葉宰暗暗發笑,知道秦佐民一時接受不了這個結果,恐怕現在心里還是懵的。
遂向后招招手,“趙義過來。”
趙義“唉”了一聲,喜滋滋過來,兩眼牢牢盯住葉宰手里的長槍,那表情仿佛癡漢上了電車。
葉宰橫起槍,指著彈倉道:“這是裝彈丸的地方,一次裝一個彈夾。說”,再一指身前桌子上扔的一堆黃澄澄的尖頭彈,“這些是子彈,五顆一彈夾,看好了!”
他拿起一個彈夾,豎著插向彈倉,嘴里還說道:“里面有彈簧,使勁往里壓。”
壓好子彈,葉宰將槍栓慢慢往前推,讓趙義能清晰看到子彈上膛的過程,而后往右一按閉上鎖,道:“現在處于待擊發狀態。”
說著將槍夾在右腋窩,平端起來指向前方,左手扳起槍機前面一點的長方形鐵框,“這是表尺,也就是照門,打遠距離時用它調整照門。看到上面的數字沒有,六、七、八直到二十四,每一刻度代表66步,也就是新式度量衡的100米。”
說到這兒,葉宰突兀地搖搖頭,以自嘲的口吻道:“不過,沒有天賦這表尺基本沒用,還是學我,放下來算了。”
葉宰按下表尺,一指槍口前的V型豁口,“這是準星,以前你們用的火銃沒有。”接著左手好似蜻蜓點水,連點表尺、準星和遠處的靶子,“三點一線瞄準。”
說罷,把槍遞給趙義道:“你來試試。”
趙義早就心癢癢了,見葉宰遞來槍,趕緊在身上擦擦手心,擦去那不存在的汗水,這才恭恭敬敬、雙手接過長槍,學著葉宰先前打槍的姿勢,站在桌前。
“呼呼”出了兩口長氣,趙義浸入古井無波的狀態。
葉宰不由一笑,這趙義跟著自己一年,接受正規的軍事訓練也差不多一年了,可武藝不見漲,身體越發養得白胖。小但他有個優點,銃打得準,百步外十中九,正是如此,才沒將他踢出親衛隊。
有時葉宰也想,大黑星在自己手里算是名器蒙塵了,如果給趙義,這小子說不定能指那兒打哪兒。
然而,這卻是葉宰異想天開而已,他暫時不會將大黑星交給任何人,包括貴哥兒在內。
因為手搶易于隱藏且為連發,葉宰根本不放心!
只有等他“改造”過親衛隊后,一人一支才有可能。
葉宰想的時候,趙義已調息完畢扣下板機。
“啪”的一聲,葉宰忙回過神,舉起胸前的望遠鏡看去。
只見人形靶上三個孔洞,好像是剛才自己打的?
趙義的反應證實了葉宰的猜測,他臉色赧然,回頭望向葉宰,囁嚅道:“兵…兵憲,打高了…”
葉宰大氣揮手,“繼續。”
趙義鼻子里重重“嗯”了一聲,回轉頭再次瞄準。
葉宰的確沒有看錯趙義,他就是個對打槍有天賦的人,第二槍直接上靶,五環!
這個成績是葉宰大清早趁著沒人,練到第五槍才能達到的效果。
第三槍,七環;
第四槍,九環;
第五槍,十環。軒 葉宰放下望遠鏡,欣慰不已,像個老父親似的笑了,上前拍拍趙義的肩膀,道:“不錯,繼續練,爭取槍槍命中靶心。”
趙義通過剛才五槍初步建立起了信心,聞言后狠狠點頭,迫不及待又拿起一個彈夾。
葉宰扭頭看向秦佐民,便見其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放下了望遠鏡,面朝靶子方向,滿臉呆滯,一副心喪若死的表情。
“唉…”葉宰幽幽一嘆,他太理解秦佐現在的心情了。
所謂“無可奈何花落去”、“天下大勢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在相差兩百年的科技面前,秦佐民所堅持的武勇都將化作浮云。非但如此,栓式槍簡化了裝藥壓彈點火等程序,哪怕一個剛出農田的農夫,只要訓練幾天就可以打敗他視為驕傲的白桿兵。
或者都不叫打敗,而叫“屠殺!”
秦佐民身為一個合格的將領,此時不得不承認這種武器無法可擋。
剛才他之所以沒理葉宰,實際是在沉思,緊急思索應對之法。
躲著不出來最好!
若是實在要兩軍對陣,能不能學東虜,推著楯車前進,頂至重箭范圍內對射?
旋即他又否定了,一是看這小子彈的威力,鐵皮靶子都可以打穿,落點還在更后面百米,木楯車不一定頂得住;
二是用重箭對 射再也占不了便宜。傲以前弓箭手可以趁火槍兵裝彈的間隙射出好幾輪箭,如今呢?新槍比射箭更快;
第三,即使楯車擋住子彈又怎樣?混合營還有機動的“拿破炮”,超機動的“拍擊炮”,不管直射還是曲射,都能讓騎兵、弓箭兵進不了身。
這些武器好像天然就是克制我們的,一腔血勇恐怕再也無用了哇…
秦佐民像個溺水許久的人終于活了過來,長長呼出一口氣,那股子辛酸,令葉宰聞之差點吐了。
“佐民,別多想了。你應該慶幸,這股力量是掌握在我們的手中!”葉宰拍拍秦佐民,和聲安慰道。
“嗯,我曉得了。”秦佐民死灰般的眼睛恢復了一絲神采。
葉宰沒再多說,有些事還得自己走出來才好,外人一味相勸說不定恰得其反。遂沖著白線外的趙匡道:“趙大,你來組織訓練。”
待趙匡近前,葉宰吩咐道:“親衛隊11人換裝‘崇禎四年栓式槍’。其他人分兩批,100人換裝‘自生火銃’。
淘汰下來的100多支新式火繩槍和鳥銃分給剩下的人,讓他們輪流訓練,后續造出新的再換。還有,叫趙二省著點子彈。”
“是,兵憲!”趙匡并腳敬禮,大聲遵命。說 葉宰再告誡道:“上了彈的槍就處于擊發狀態,絕對不能對著自己人。訓練完后,要檢查每一把槍退沒退完彈。槍可以發給個人,但所有子彈必須交到軍械庫!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趙匡道。
葉宰點點頭,徑直歸營。
他實在太累了,現在只想趕回去睡一覺,過去的48個小時他最多瞇了七八個小時,其他時間全用在“制造”武器上了。
30把三八式步槍、100把燧發槍便是他連續加班的成果。
經過劉老根拆解后得出的構造圖,葉宰制造一把三八式步槍需能量110點,用鋼2.5公斤,柚木1.6公斤,加上刺刀一共4.1公斤;
燧發槍需31點能量,鋼3公斤,木1.5公斤,遂石50克。不設膛線,太麻煩了!因為如果要發揮膛線效果,就得把彈丸造得同槍管一樣粗,為了塞進去,火槍兵還得隨身帶把錘子…
此外,三八式子彈需能量1.5,銅19克,3克黑火藥,造了1000發。
所有槍和子彈加起來,葉宰一共付出7900點能量,導致他所存的8千多點能量基本告罄。
因此,不是他不想多弄點栓式槍和子彈,實在是做不到啊!
幸好元寶石如今24小時擱在山壁中烤火充能,且空間密閉效率更高,充入能量翻倍,達每小時3點,給了葉宰一點點底氣。
他也為此決定,等造出合量的武器,再不能大材小用了。
元寶石的最好使用用法還是制造電機、制造車床、制造坩堝,然后讓工匠們來煉鋼造物。
接下來一段時間,葉宰就像一只勤勞的小蜜蜂,一刻都停不下來。
上午和工作組開會,聽取他們走訪外圍村落的工作匯報。
聽到各工作組的匯報后,葉宰方才覺得自己想當然了。因為他頭腦中帶著后世的觀念,認為平地里十里范圍必有村莊,哪知道現時根本不是這樣。
馬喇司地區人少林密,適宜人居的又恰恰在長官司衙門駐地一片。
故葉宰劃出的大營二十里方圓內基本沒有幾戶人,更別說聚集的村莊。
現在也搞清楚了,那些來做工的土人大多來自二十里外,甚或更遠。他們最初來這兒也不是來窺探,而是想打打漁或者拾點柴火。
葉宰本著知錯能改的觀念,同時也給手下展示虛懷若谷的作風,立刻變更命令,將范圍劃到40里方圓。
但這卻帶來一個問題,工作組距離大營太遠,距離長官司太近,為策安全必須要配備武器。
于是,郭保在正治學習會上的叫囂成了真,工作組自此人人一手大道理,一手制裁的鐵拳。
編制按戰時配置,每十人一組。一個中陽委文吏為組長,一個檔員隊官為副組長,帶盾五面、刀五把,槍五桿,鳥銃三支。此外,每人還有一個羊皮挎包,內裝宣傳單若干。
葉宰對他們的要求是;在保存自身安全的條件下,半個月內走訪完40里范圍,宣傳之余還要記下當地罪大惡極的反哥命人員,以待大軍訓練完畢后犁庭掃穴!
幾天以來,工作組的工作暫時平穩,波瀾不驚。
下午,葉宰又會把精力投入到醫療方面,以原醫療小旗組建野戰醫院。野戰救護葉宰不懂,但他知道簡單的醫學知識,例如煮過的沙布,酒精消毒,包扎等等。
這幾條措施其實葉宰掌軍后一直在做,效果經過北上勤王的檢驗很不錯。現在他組建野戰醫院,只不過是要將這些制度化起來。順便催促醫療人員制作大量的金瘡藥、行軍散之類的東西。
晚上,葉宰會接著熬夜,制造槍械。
偶爾有空,他還要去打沖河關心水渠的挖掘進展,因為水力發電機已經饑渴難耐了!
這一切一切的辛苦,都是葉宰要夯實內功,為接下來的打仗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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