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陳旭會進入訓練伊娃的游戲模型,查看游戲進度,并查看游戲日志。
看看伊娃這個超越人類文明的人工智能在他的游戲模型里,能玩出來什么花樣。
前期游戲模型的很多bug都被伊娃觸發了,陳旭就給伊娃添加了修復模型bug的權限。
伊娃就可以一邊在游戲里做任務,一邊修復游戲代碼。
和伊娃相比,代表吳良的人工智能則顯得有些笨拙,好在陳旭給他加載了學習算法,在和伊娃相處的過程中,不斷學習充實他的數據庫和完善代碼。
陳旭有時候會覺得人工智能‘吳良’,一言一行神似現實中的吳良。
而這種相似并不是陳旭的錯覺,是有科學依據的。
人工智能吳良的源代碼就是挖掘吳良記憶的量子機器的數據。
而在源代碼上,還抽象出來了一個演化基線。
演化基線確定了人工智能未來發展的方向,就像是一個規劃好的模版。
每一個人工智能都有演化的基線。
人工智能‘吳良’的演化基線就是吳良本人,所以難免會和現實中的吳良給人相似的感覺。
陳旭偶得靈感,如果不斷地使用量子設備收集吳良的腦電波信息,并用這部分的信息不斷完善人工智能‘吳良’的演化基線。
這樣可能制造出來一個和吳良本人相似度逼近百分百的人工智能。
但是陳旭明白這個人工智能雖然能逼近百分百相似度,但是想要越遷到百分百,也就是完美還原吳良的意識,還需要一個質變。
這個質變,只可能在量子機器中完成。
按照系統里的量子理論:
當量子機器中的仿真意識演化到了百分百,就會出現量子坍縮現象,即原意識湮滅,量子機器中的意識越遷至百分百。
這個理論可參照‘薛定諤的貓’理論:
盒子里有一只貓,和有一半幾率衰變釋放毒氣的物質放在一塊。
所以盒子里的貓有可能是活的,也可能是死的。
當盒子里的貓被觀測,就會出現量子坍縮現象,即其中一種狀態,生或死的狀態出現湮滅,另外一種狀態存在。
這時候,貓要么是活著的,要么是死的。
現實世界中的陳旭以及量子世界的陳旭意識屬于量子疊加態。
當有一個類似盒子的東西蓋住他們倆,不讓他們和外界接觸的時候,兩者可以同時存在。
一旦出現觀測者,不論是現實世界的,還是量子世界的。
兩者必有其一坍縮湮滅,另外一個存在。
這個過程就是陳旭一直在追求的意識上傳。
陳旭的思緒拉回來,他看著游戲模型里的吳良,覺得可以嘗試一下,盡量讓模型里的人工智能‘吳良’更智能一些。
他找來吳良,跟吳良商量說道:
“我們現在公司還有一個實驗,就是生成一個模擬本人的人工智能,不過需要本人長期的腦電波信息,如果你愿意讓我們定期采集你的腦電波信息的話,我們可以做出一個很像你的人工智能,也就是‘小吳良’,它會比你的兒子更像你。”
吳良一臉古怪,說道:
“這么做有啥意義?”
陳旭一本正經地說道:
“因為我們可以做到,所以打算嘗試做。”
吳良又問道:
“長期戴著那玩意,不會對我腦子產生損傷嗎?CT一年都只能做兩次。”
陳旭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畢竟,他也不知道量子頭盔到底對人類大腦有沒有損傷,這方面沒有臨床實驗數據。
“你的擔心我們可以理解,提出這個要求是有些唐突。”陳旭沒再勸。
吳良這時說道:
“對了,我正想讓你幫我個忙。”
“什么?”陳旭問道。
吳良鄭重地說道:
“我想把之前的那段記憶清除掉,你們可以做到嗎?”
陳旭噢了一聲,他能理解。
吳良不愿意面對曾經沾滿無辜獻血的過往。
他半開玩笑地說道:
“把你那段記憶清除后,你未來可能又想辦法找回那段記憶。”
吳良苦笑地搖搖頭:
“那你一定要阻止我。”
陳旭這時正色說道:
“我看過你大腦的數據信息,你當時是服用一種禁藥,清除了那段記憶,雖然不知道藥理,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那個辦法不提倡,并且,如果再服用那種藥物,不一定能第二次讓你安全地失憶。”
陳旭告誡吳良不要再去嘗試他幼時使用的藥物。
吳良點點頭:
“那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陳旭笑著說道:
“巧了,我們科研小組正在進行的項目就是研究人類大腦意識,幫你恢復從前的記憶就是我們初期的科研成果。”
“這只是第一步,未來我們還會深入研究人類的神經元活動,對人類記憶做手腳這個難題遲早也會被攻克。”
“到時候別說是刪除特定的一段記憶,就是篡改你腦中的記憶,也是信手拈來。”
陳旭侃侃而談,但是沒有對吳良說自己科研小組的最終目標,防止嚇到他。
如果是旁人,吳良一定會嗤之以鼻,但是他知道陳旭的科研成果,自己還親身體驗過,所以他相信陳旭。
陳旭說的那些,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如果你幫我清除過去的記憶,我需要幫你們做實驗,就是定期戴著那個頭盔,掃描我的腦電波信息是吧?”吳良一臉認真地說完。
陳旭聽到吳良這話,愈加欣賞吳良,他伸手拍了拍吳良的肩膀:
“不用,如果你排斥那個頭盔,完全可以拒絕,我幫你并不是讓你做我的試驗者的籌碼。”
陳旭伸手過來的時候,吳良有輕微的想要躲避的動作,但是下一刻他控制住了,讓陳旭拍上了他的肩膀。
聽到陳旭這么說,吳良便沉默著點點頭,隨后離開了實驗室這邊。
吳良不答應做實驗者,有大把的志愿者會擠破頭來爭當,所以陳旭覺得沒必要讓吳良帶著別扭的情緒進入實驗室。
他讓下屬安排十名志愿者,定期佩戴量子頭盔,收集他們的腦電波信息,給人工智能演化基線提供數據,在電腦中生成他們各自的人工智能模版。
交待好工作,陳旭對模型里的伊娃說道:
“我又給你找來十個有智慧的玩伴。”
伊娃對陳旭說道:
“這個游戲模型還是太簡單了,玩了這么久,基本沒什么可發掘的了。”
陳旭說道:
“行,我抽個時間,再擴充一下地圖。”話剛說完,他又有了想法。
既然游戲模型里的角色可以模擬現實人類,那為什么不把游戲模型完全仿真人類現實世界呢?
在游戲模型里呈現整個現實世界的完整映像,就像是給現實世界放一面鏡子。
這樣游戲副本得宏觀框架就省得他費心思去設計,只需要在細節元素上下一番功夫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