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開始后,每個志愿者都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手上捧著一個pad,上面是一段隨機的短文。
志愿者要做的就是默念pad上面的文字。
如果在閱讀期間,走神了,想到別的事情。
志愿者就要按照要求,將自己走神時候想的事情記錄下來,作為實驗數據留作后續分析。
在志愿者們接受測試的時候,房間外邊一隊的醫護人員嚴陣以待,防止實驗過程中出現意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到了二十分鐘的時候,房間里有一個女孩忽然在pad上面向外發送了一條求助信息。
這是志愿者們和工作人員約定好的安全碼。
當他們感覺到不適,就可以向外傳達求救信號。
房間外邊的醫護人員接到信息,立刻推門進去,將那名女孩帶了出來。
房間里的其他人看到有人出現不適,他們的心態也就出現了小小的變化。
第一個退出測試的女孩就像是丟進湖中心的石子,在湖面驚了一圈圈漣漪。
沒過多久,就出現了第二個要求退出測試的人。
此時醫護人員正在對第一個女孩體測。
除了心跳加快,沒有其他的異常。
“我感覺心慌,我很怕,那種莫名其妙的心悸你能懂嗎?”女孩看向戴著口罩的醫護人員,說道。
“沒事的,孩子,長舒一口氣,你會感覺好一點的。”醫護人員握住女孩的手,真誠地說道。
女孩感覺稍微好些后,她一臉抱歉地說道:
“對不起,我想控制我自己的情緒,但是我越是控制自己不去想這件事,我越是心慌。”
“沒事的。”醫護人員安慰女孩。
陳旭過來詢問了情況。
醫護人員搖搖頭說道:
“暫時看不出來有什么損傷,后邊我會安排她深度檢查。”
陳旭點點頭。
這時,其中一名工作人員對陳旭說道:
“現在實驗室里的所有人情緒都受到了干擾,這次試驗效果不太好,我建議,下次減少實驗樣本,并將他們分隔開來。”
陳旭點點頭:
“做好安撫工作,志愿費用該發還是發。”
“中途退出的志愿者,仍然全額發放嗎?”工作人員問道。
陳旭嗯了一聲,然后離開了這邊的實驗室。
后邊,他將工作人員遞過來的實驗數據進行了分析。
雖然第一次實驗不算成功,但是這些數據還是有些價值的,陳旭需要從中分析出來這次試驗的得失,這樣才能在下一次實驗里有所進步。
另外,這一場匆匆結束的實驗花費了近五千萬。
不分析一點數據出來,就算是浪費了。
陳旭拿出來其中一個數據比較多的志愿者實驗數據,對照他當時念的pad文章和隨筆記錄。
他越看,臉色越奇怪。
在量子設備分析出來的數據上確實有志愿者念的pad內容和隨筆記錄,雖然有些殘缺和凌亂,但是這已經是彌足進步,也是讓陳旭感覺到振奮的地方。
但是,有一個很奇怪的想象。
原本屬于該志愿者的思考內容只占有量子設備分析出來的數據的一小部分。
在分析數據上,還有另外一堆數據,不屬于該志愿者的。
“怎么回事?難道這個家伙一心多用?不可能啊。”陳旭大概地看了一下其他內容。
“不對,這些容易不像是他同時想起來的。”
陳旭又拿起旁邊一個志愿者的量子分析結果。
這時,他驚訝地發現,第二個志愿者的數據和前面那個人的數據有重疊部分。
而且這個重疊部分都不屬于他們倆,而是屬于第三個人。
“有些意思啊。”陳旭繼而把所有人的數據信息放到計算機模型里進行了匹配,驚訝地發現,一百個人的實驗分析數據里,幾乎都有互相重疊的部分。
而且這個重疊的部分都是其中某一個人的思考內容。
“破案。”陳旭露出了笑容。
很顯然,在這個房間里,每個人的思考內容都或多或少地產生了干擾。
量子頭盔不僅收集了佩戴者的腦電波信號,周圍人的腦電波信號也收集到了一些。
“這個好辦,將強弱信號區分就行。”陳旭拿出一個方案。
但是想了想,他又覺得這個方案不妥。
每個人的腦電波信號強度不同。
有可能即便佩戴者離量子頭盔很近,釋放出來的腦電波信號也不如她身旁經過的路人釋放的腦電波信號強。
用強弱區分,對腦電波信號弱的用戶很不友好,有很大幾率產生干擾。
“怎么辦呢?”
這時,陳旭又想起來腦電波信號鎖。
每個人腦電波信號頻率區間就像是指紋,更像是DNA,每個人都不同,所以很好區分。
如果在量子頭盔上加一個腦電波識別機制,和佩戴者配對成功,僅收集佩戴者的腦電波信號,其余人的腦電波信號進行篩除,這樣就能去干擾。
想到這一層,陳旭又想起來一個需求。
為了防止自己的想法被窺探,量子頭盔還要有一個腦電波屏蔽設置。
將佩戴者的腦電波輻散范圍控制在頭盔內部,不讓外部的非法分子收集到佩戴者的腦電波信號,這樣就很好地保護了佩戴者的個人信息。
陳旭將想到的實驗內容挨個記錄下來。
這晚他忙活到很晚。
第二次實驗定在下個月一號,在此之前,他需要做足準備,爭取不需要第三次實驗。
這個月,實驗室的工作人員也長期加班,不過因為有高額的加班補貼,所以他們也樂意過來加班。
并且因為做的科研項目是世界前沿,每個人都很有激情和沖勁兒。
常常因為實驗中有不錯的發現成果,整個實驗室都歡呼雀躍。
這天,下屬帶著一份資料來到陳旭辦公室,說他們遇到一件麻煩事。
原來,之前參加志愿者實驗的其中一名志愿者出現了流鼻血癥狀,現在正送往醫院檢查。
陳旭便問還有其他人有相似癥狀嗎。
下屬搖搖頭。
陳旭起身開車趕往醫院,打算看看情況。
來到醫院病房外邊,陳旭看到醫護人員正在給病人做檢查。
他等了一會后,醫生出來跟他說了情況:
“病人流鼻血是因為鼻骨損傷,我們推斷是外部碰撞導致的。”
“他自己摔的?”陳旭有些意外。
醫生點點頭。
陳旭哭笑不得,他謝過醫生,然后推門走進病房,看著病床上的小伙笑道:
“叫馮來時是吧?”
這個叫馮來時的小伙鼻子上正塞著紗布,他坐起來,含糊不清地說道:
“是是,陳總好,我們之前見過面,就在那個實驗室。”
陳旭點點頭,原本他沒印象的,畢竟一百號人。
但是腦中的伊娃幫他檢索了之前的記憶,搜集出來這個小伙的信息。
實驗當天,小伙一切符合流程,沒什么異常。
陳旭搬過來板凳,坐下說道:
“怎么?怎么摔的?把鼻子都撞流血了。”
馮來時也沒遮著掩著,直說道:
“晚上跟朋友吃燒烤喝多了,回去撞門框上了,哈哈。”
馮來時說的時候自己都樂了。
陳旭奇怪道:
“那和我們的實驗有什么聯系嗎?都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而且鼻子流血是你自己撞的。”
馮來時聽到這話,立馬嚴肅了起來:
“哎?可不能這么說啊,兩者之間肯定有關系的,我以前也一直喝醉,摔了碰了都是家常便飯,可沒有這次流鼻血的癥狀啊。”
陳旭一聽,還真是這個理,雖然有耍賴訛人的成分在里邊,但是他也不好反駁,他開口問道:
“你打算索賠多少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