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表面上看起來很容易解決,但如果有一個像團藏這樣的麻煩人物,在里面成心挑事的話,就算是火影也會被搞得焦頭爛額。
綱手平靜地看著波風水門的反應,似乎一點也不覺得意外:“我也當過火影,所以我很清楚木葉的內部事務有多么麻煩。你說火影要守護木葉?那么,什么是木葉?宇智波不是木葉的一部分嗎?”她指了一下面前紛亂的戰場,問道:“現在這片戰場上,被當做炮灰頂在前面的木葉忍者,就不是木葉了嗎?剛剛繩樹問我為什么木葉與云隱的忍者看上去那么弱,死得那么快?我決定告訴他實話,因為那些忍者就是用來消耗的!部隊里的精英都被你們集中在了后方,方便隨時撤退!只因為木葉馬上就能繼續擴軍,所以你們根本就不必在乎普通中下忍的死活!他們在戰場上的作用還不如幾張起爆符來得直觀有效!”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波風水門露出了苦笑。
“是沒辦法!”綱手竟然認同地點了點頭。
她這樣的態度讓波風水門覺得非常難辦,因為他所能反駁的話,綱手似乎早就考慮過了。
“我們從一開始,就是以守護的名義,去犧牲部分人的性命。三代火影就是那樣的人,只要是為了木葉,什么事情他都肯做。但是,我累了,很多人都累了,我們經歷過太多的戰爭,殺死了數不清的敵人,最后卻發現,自己什么也沒能守護。不知不覺間,雙手中早已空無一物,身后也再無一人跟隨。水門,你還記得你同期的隊友嗎?他們都死了,最后連你也是一樣,英年早逝。在我看來,那樣反而更好一些,因為死得太快就來不及被歲月改變,還能保持人們熟悉的英雄的形象活在幸存者的記憶里。我們木葉三忍卻不一樣,活了太久,經歷的事情也太多,到最后完全忘記了本心,變成了一個連自己都感覺陌生的人。大蛇丸早已叛出木葉,自來也在他的身后追逐了十幾年,而我呢?我覺得不管我在哪里,木葉都還是那么個樣子,我做不了什么,也改變不了什么。直到繩樹復活我才又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原來的自己!”
她原本平靜的雙眼漸漸放出了光彩,變得咄咄逼人,盯著波風水門:“你說火之意志是代代相傳的守護意志,那么,我問你,我們守護的究竟是什么?一層層地剝離下去,犧牲自我,犧牲他人,犧牲平民,犧牲忍者,犧牲那么多英雄,最后留下來的真的就是所謂的玉嗎?而不是像團藏那樣的垃圾?你曾經以火影的方式,為了木葉犧牲一切,可現在回頭看看,你死后在木葉發生的事情,就真的都如你所愿嗎?對我來說,木葉曾經是我的家,可為了那個家,我所有的家人都死了!這一切又有什么意義?誰能告訴我,我們為什么要一直犧牲人命,去保護那么一個虛無的概念與地理名稱?”
“這是沒有辦法選擇的,我們別無選擇!”波風水門再次搖頭,閉上雙眼,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樣。
繩樹看看這個火影,又看看自己的姐姐,表情從初見火影的興奮,變成了呆滯,完全不知道這兩個人在說些什么!只感覺四代火影似乎被他的姐姐給駁倒了?這怎么可能?一臉震驚的繩樹,完全忘了綱手其實也是個火影,而且在師徒輩份上比波風水門還高。
波風水門思索片刻后,又嘆了口氣,道:“看來,你是不可能回木葉了。”
“不,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木葉對我來說只是個地名而已,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地方,我都有可能會去!”
綱手的回答,是超出波風水門預計的糟糕,因為她對木葉的態度已經不是愛或恨了,而是一種無視,類似于旁觀者的漠不關心。這都是為什么呢?按情報顯示,不久前她還是一個合格的火影,在木葉盡全力守護村民,現在卻變成了這樣?是因為遇到了長門的關系嗎?
“曉組織首領,在你看來是個什么樣的人?”波風水門忍不住向綱手問道。
“長門?”一直口若懸河的綱手,聽到這個問題后卻猶豫了,臉上露出糾結的表情,邊思考邊自言自語道,“應該是個混蛋吧?王八蛋?屠夫?冷血劊子手?總之不像個好人!”
說到這里,她還點了點頭,似乎很肯定這個結論!
波風水門額頭上滴出冷汗:“行吧,看來你也不會站到曉組織那邊。”
這對于他來說,是一個難得的好消息,因為像綱手這樣的醫療圣手,在長期的戰爭中所能發揮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一些,而且她身上還有前任火影的光環,萬一鐵了心支持曉組織,會造成多么惡劣的影響,就連他都很難想象!
畢竟,綱手幾十年的忍者生涯,所救過的木葉忍者實在是太多了!誰能知道,那些人聽到自己成了綱手的敵人后會有什么反應?原地嘩變都不是沒有可能!又有幾個人對現在的忍者體系沒有過怨恨?見識過黑暗的波風水門,很清楚底層的忍者有多么艱辛!
“放心吧,我跟長門就只是生意上的關系而已!”綱手擺了擺手,露出了賭狗本色,“如果你們出得起價格的話,曉組織的情報我也可以賣給你們哦,反正那些人看上去也不在乎什么機密!”
“是嗎?”波風水門尷尬地笑了笑,還真就詢問了一下情報的價格,聽到綱手獅子大開口一般的報價后,差點脫口而出問她為什么不去搶?回想到她“賭遍全世界”的夢想后,波風水門打了個寒顫,覺得,這么“偉大”的夢想,配合她地獄級的賭運,實在是沒誰了,他只能祝綱手好運!
“真的不買嗎?我這可是第一手情報!”綱手的語氣聽上去很為波風水門感到惋惜,“當時我進曉組織,就只是為了弄點情報呢,你們不買就太可惜了!”
一點也不可惜好嗎?你究竟在為誰可惜?波風水門壓制住自己的吐槽之魂,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說起來,我也明白這個世界在不停地制造仇恨,不管是生前還是現在,我都想不出能夠拯救世界的辦法。但我決定相信鳴人,說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從他一出生,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相信他是預言之子,是能夠改變一切的人。”
波風水門遠望著戰場上,顯得異常強悍的紫色須佐能乎,想到鳴人就在那里時,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自信。
然而,他的這種自信在旁人看來,無疑是很難以理解的。至少,正常的成年人,應該都不會將拯救世界的重擔扔到一個嬰兒的身上。畢竟嬰兒什么都不懂,什么特質都沒有顯現,連有沒有得什么遺傳病都需要經過專業人士檢查才能確定,他只是看了一眼,相信個錘子相信?
“你大概一點也不了解鳴人。”綱手毫不客氣地指出,“鳴人的腦子并不好使,雖然他很有毅力,我也相信他能成為火影,但是,改變一切就算了吧,他連木葉的情況都改變不了!你覺得,他玩權力玩得過團藏那一類的人?他會被人當槍使的!有事的時候讓他一個人出去賣命,沒事的時候就讓他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處理村內所有雞毛蒜皮的小事,把時間浪費在普通公務的海洋里,到頭來發現自己什么也沒做!”
波風水門撓了撓頭,回想起了他當火影時,秘書端上來的,那一疊又一疊小山般的文件,覺得那場面,真的比什么都可怕!
鳴人能處理好那些文件嗎?處理完了又怎么擠出時間改變世界?這,是個問題。但,不管怎么說,他都相信鳴人!
“因為他是我兒子嘛,父親都是相信兒子的!”
波風水門很忠于自己內心的,給出了這么一個,讓人從情面上很難反駁的“解釋”。
綱手如果繼續從理智的角度反對的話,他也沒什么意見,然后綱手卻沒有這么做,很顯然,相比較于說服對方,這兩個人都更愿意剖析自己,因此,綱手也坦誠道:“對我而言,我已經沒心情去改變這個世界了。看到繩樹的瞬間我就明白,只要能守住眼前的這個家人就好!”
波風水門有些意外地瞥了一眼,因為聽到綱手所說的話,而小臉漲得通紅的繩樹,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道:“也好!你這么一說我就理解了,綱手大人,不管別人怎么說,在我心里,你依舊是真正的火影。”
這么說著,他發動飛雷神之術,消失在了綱手與繩樹的面前,應該是回到戰場上去了。
“那個。”
在他走后,繩樹極為疑惑地向綱手問道,“什么是真正的火影啊?那人說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還以為這兩個人的觀點完全相反呢,怎么最后又顯得好像是一路人似的?這就是火影級的對話嗎?也太深奧了吧?
“你不需要知道!”綱手用力揉著他的腦袋,咧嘴笑道,“因為你遲早會懂的,繩樹,你是我的弟弟,本質上就是一個火影!”
蠢頭蠢腦的繩樹張大嘴巴,明顯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之中。他斜著小眼珠子,瞥了綱手一眼,很想問她是不是吃錯藥了?但礙于綱手的拳頭實在是夠硬,他才不得不放棄了這么個誘人的想法!
而,當波風水門與綱手交談的時候,在迪達拉的視野里,水月也終于找到了,正率軍趕往木遁森林,準備支援友軍的達魯伊。
雙方忍者在迪達拉看來,都是只知道揮舞刀劍的狒狒,毫無藝術美感可言。迎面撞到一起后,水月這個狒狒頭領卻沒有急于拔刀,而是雙手結印通靈出了一只巨大的蛤蜊。如同被蒸熟了似的,大蛤蜊的觸角不停地噴出白色的霧氣,彌漫在戰場上,漸漸覆蓋住了水月周圍的一大片空間。
接著,迪達拉就發現,大蛤蜊周圍的云隱忍者們,已經完全不是霧隱忍者的對手了。他們所有的攻擊都對霧隱忍者無效,直接穿透了霧隱忍者的身體。就好像霧隱忍者們,包括水月,都成了鏡中花水中月一般,變成了不可捉摸的幻影。而云隱忍者卻顯然會被霧隱忍者們攻擊,身上不斷的出現刀傷,不時有人倒地身亡。因此,不一會兒,水月就帶軍將達魯伊殺得大敗。
在沒有情報支撐,沒辦法像長門那樣用大招洗地的前提下,二代水影的氣蒸樓閣,這樣的大型幻術近乎無解,達魯伊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發生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恩,那個通靈獸!有點意思!”迪達拉在空中看完雙方的戰斗過程,見水月繼續用這一招對付剩余的“云隱狒狒”就移開了視線,將注意力放在了別的地方。
蝎加角都的組合,打木葉的老一代豬鹿蝶沒有任何問題,不僅影子模仿術對傀儡毫無效果,能使用倍化之術的秋道丁座也發現,他必須得格外小心蝎所使用的毒才行,因些顯得縮手縮腳。
角都有了蝎的幫忙后,打得那是一個揚眉吐氣,五個心臟各種不同查克拉性質的組合忍術輪番洗地,將前來支援的聯軍忍者噴得哇哇亂叫,迪達拉看得興起,忍不住幫忙扔了幾個炸彈助助興,結果被他們吐槽是在管閑事,居然讓他滾遠一點!
“哼,我再幫你們,我就是狗!”迪達拉坐在雙翼鳥上飛遠了,繼續尋找,值得他一炸的目標。
綱手與繩樹兩個人,與疑似聯軍一方忍者接觸的事情,被他記在了小本本上,準備回去就報告給首領!另一邊帶土與琳找了個地方“欣賞”戰爭的行為也讓他很不滿意,條件反射地就想扔幾個炸彈,炸死這對異性戀!
如果帶土還戴著以前的那個面具,興許他真的就炸了!可惜現在的帶土已經不是以前的阿飛了,不能隨意亂炸讓迪達拉有些生氣。
他看了一眼,佐助那越來越大的紫色須佐能乎,剛剛得出這次戰爭已經勝利的結論,就驚訝的看到,離戰場不遠的地方居然又出現了一個藍色的須佐能乎,怎么回事呢?無聊的迪達拉忍不住想去看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