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來安能五段另有高見?”史村將‘五段’兩個字眼咬得很重。
主持田沼也是唯恐天下不亂,神采奕奕地看著安能,十分期待他的發言。
“高見不敢當,但肯定比史村老師的看法高明!”安能陰霾地看著史村。
自己最近的帶隊成績雖然好過史村的和歌山不少,但在個人段位上始終被對方壓上一頭。
黑帶雖然百搭,但是和學生的初段同一個顏色,體現不出師生之間的差距。
而史村那條紅白腰帶明顯就帥氣許多,真是眼熱啊。
“史村老師看好的弘道商高一點勝算都沒有,甚至很難突破四回戰。”安能故意將史村與弘道商高捆綁在一起,“我更看好去年代表東東京出賽的巢鴨體高。”
“為什么呢?”主持田沼問道。
“首先,15歲的小孩身體還沒完全長開,怎么可能能和接近成年人的三年級較量?”安能分析道,“更何況弘道商高的隊伍中還有著整整三個一年級!”
“單憑肉眼,我們就可以看出這支隊伍與其他學校的差別。”
“而且史村老師看好的這支弘道商高,全隊只有五個人,一旦有人受傷,那基本就宣布退出接下來的比賽了。”
犯眼紅病的安能故意將死對頭看好的弘道商高踩得一無是處,不清楚柔道門路的路人貿然一聽,結合轉播畫面還覺得蠻有道理。
“吶,千雅姐姐,電視里的解說不看好我哥哥的隊伍晉級耶。”優子扯著身旁的千雅說道。
代代木附館原本就是作為球類館使用的,比賽場地中間的天花板上吊有四塊面向不同方位的轉播屏幕。
對應的內容就是電視轉播的畫面,雖然現場因為各校各隊的應援團而顯得異常吵鬧,但解說聲音靜下心聽還是斷斷續續聽得清大意的。
而等到比賽開始就會切斷解說,只在電視上播放,現場任由應援團們吶喊助威。
得到全國大賽階段,才會有專門面對現場觀眾的解說。
“放屁!”七惠站起身轉過頭對著自己頂上的解說席大聲吼道,“你懂什么!宇佐美殿下天下第一!弘道商高必勝!”
赫然一副狂熱粉的模樣,引得周遭觀眾紛紛側目。
千雅迅速就將自己閨蜜重新按回位置上,歉意地向周圍人們低頭致歉。
“矜持!矜持!”她對著忿忿不平的七惠強調道,然后才轉過頭向優子解釋:“那個解說明顯就沒看過弘道商高之前的比賽,優子醬你放心吧,你哥哥不會讓你失望的。”
優子看著場中十分顯眼的望月秀知,半信半疑地點點頭。
而另一頭的武田茂典是聽得頻頻點頭,覺得這個解說十分之有水平。
“...相反,我看好的巢鴨體高隊伍配置就很合理,實力也相當不俗,如果不是國士館今年被劃分到東東京賽區,相信巢鴨還是能夠拿到代表名額的。”
安能踩低弘道商高的同時,還不忘捧一捧自己看好的隊伍,彰顯自己與史村眼力的差距,盡可能搶占電視機前觀眾的路人緣。
“但是,弘道商高可是擊敗種子隊池谷學園挺進決賽圈的。”史村反駁道。
原本坐在場中觀賽,以三船重護為首的池谷學園眾人感覺鍋從天降,老臉一黑,抱胸生悶氣。
“沒錯沒錯,池谷學園可是今年春季賽的黑馬,弘道商高能夠擊敗他,實力也不可小覷吧?”主持田沼幫腔道。
現在的局面是史村老師看起來弱勢一點,自己應該站在他這邊。
池谷眾人感覺自己又中了一刀。
“非也非也!”安能自信滿滿地搖了搖手指,“池谷學園之所以被成為黑馬,就在于他不穩定的發揮,被弘道商高爆冷淘汰也是很有可能的,而且你們看看那場的比分,三比二,僥幸晉級而已,你再看看巢鴨,五比零,其中還有四個一本致勝!”
池谷一行人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了。
“聽起來也很有道理。”田沼附和了一句,然后看向史村,期待他能反唇相譏,恨不得兩人能夠打起來。
但史村只是搖了搖頭,表示對安能的觀點并不認同,但沒有出聲回嘴。
對于沒有觀看過弘道商高比賽的人來說,他實在很難解釋這隊伍強在哪。
畢竟就連他自己也覺得弘道商高這群人邪門得很。
安能直拓見死對頭啞口無言,以為史村是被自己擠兌到下不來臺,心中暗爽。
突然感覺機會難得,安能眼轱轆一轉,開口客氣道:“史村老師還是覺得弘道商高能夠晉級到六回戰,面對國士館對嗎?”
“沒錯。”
“而我還是覺得巢鴨體高機會更大,嗯,要不我們打個賭?”
“怎么說?”反倒是田沼興致勃勃,但他也同時用手勢提醒著兩位嘉賓,現在還在直播當中,賭注最好不要太過分。
安能領會到田沼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就賭哪支隊伍能夠右半區出線,對陣國士館,賭注就是輸家給贏家洗一次柔道服!”
他得意地朝史村挑眉,這種對于觀眾無傷大雅卻又可以羞辱死對頭的賭注,就看史村敢不敢應下了。
只要他敢答應,就憑弘道商高那幾條豆芽菜,自己贏定了!
“”史村看著安能沉默了一會,才回道:“你是不是想趁機偷我那條紅白腰帶?”
田沼:“”
安能忍了好久才沒爆臟話,如同蚯蚓一般的青筋在他的腦門上蜿蜒成一個個井字,“你就說你敢不敢!”
“可以呀。”史村輕松應下。
“好!那我與觀眾朋友們就是見證人!”田沼興奮說道,然后看著面前的導播畫面,“比賽馬上開始了,讓我們切入現場畫面!”
今天比賽的揭幕戰就是「國士館」對陣「大崎工業」
不僅是現場觀眾翹首以盼,包括弘道商高在內的所有參賽隊伍,沒有人不關注國士館接下來的表現的。
現場除了國士館后方應援團富有激情且動感十足的助威聲,與大崎工業零零碎碎平淡如水的幾聲吶喊形成鮮明對比,其余人皆屏氣凝神,肅穆以對。
第一場先鋒戰,國士館的代表就是難波虎丸,頂替受傷的草川登場。
大崎工業這邊則是一名三年級選手,即將面對一年級的難波虎丸,反倒是自己顯得滿頭大汗,忐忑不安。
——可惡!不僅是解說主持,現場觀眾,就連我們自己的隊伍也不覺得我們能贏!
原本還以為會對上草川那條毒蛇,沒想到居然會碰上個一年級,這是瞧不起我嗎?
可惡的家伙!
隨著裁判一聲令下,比賽雙方碰撞在一起。
“沒想到除了弘道商高,國士館同樣也派上了一個一年級呀!”田沼說道。
“那可不一樣,這位可是‘幼虎’。”安能看著場中糾纏的兩人說道。
“幼虎?是有什么說法嗎?”田沼明知故問,他的主持稿里其實是有這方面資料的,但觀眾不知道嘛。
為了節目的互動性,就需要主持與解說嘉賓在對答中透露出來這些信息。
安能對于能出風頭這種事情是相當樂在其中的,況且他自己本身作為大學教練,對于高中生里的潛力種子肯定也有一定了解。
“幼虎是難波虎丸的外號,國士館因為實力強勁,特別是他的正選,基本都包攬了各個量級級別的個人戰優勝,所以能夠當上正選的,媒體都會結合他們的個人技術特點取一個外號,現在的隊伍里就有‘纏蛇’、‘豪豬’、‘飛猿’、‘千里馬’等等。”
“這不是動物園嗎?”田沼吐槽道。
“雖然聽起來有點中二,但對于練習柔道的高中生們而言,這可代表著業界對你的認可,非常難得。”安能科普道,“既然說起難波虎丸,就不得不提起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報道。”
說著,安能就把難波家的那點事抖了個干干凈凈。
正在播放難波虎丸與大崎工業對戰的屏幕上也適時給了正在現場觀賽的難波父女一個鏡頭。
“還有這種事情?”田沼驚奇道,“那我現在還蠻期待弘道商高能夠挺進決賽面對國士館的。”
“可惜右半區有我看好的巢鴨體高,史村老師看好的弘道商高是闖不過去的了。”安能眉飛色舞地挑釁著史村,感覺勝券在握。
要不是柔道是赤腳運動,他都想把自己的臭襪子也丟給史村洗了。
一場比賽五分鐘,直到倒數的十幾秒,難波虎丸才抓住對手破綻,一個掃腰將其放倒。
雖然最終也是贏了,但贏得很艱難,在比賽中甚至還被對方拿到了有效分。
下場時雙方皆大汗淋漓,氣喘如牛。
大崎工業的選手盡管輸了,但他反而感覺國士館正選也不過爾爾。
雙方的實力差距并不大。
如果不是難波虎丸的柔道服胸口處繡著國士館三個字,一點也看不出來這就是王者之師的正選實力。
“可能是因為一年級,太緊張了吧。”電視里的安能解釋道。
但是接下來的比賽證明并非如此。
次鋒戰,國士館的橫山也是在比賽的最后一分鐘才艱難取勝。
中堅戰的齊藤是國士館柔道部部長,他倒是迅速一本,輕易結束比賽。
之后副將戰的豬木,大將戰的犬飼都是臨近比賽時間結束才僥幸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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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五場比賽最終都是一本勝利,但過程極度難看。
根本看不出這是衛冕冠軍應有的實力。
現場觀眾也對此議論紛紛,交頭接耳,肆意喧嘩。
“啊這!?”津尾裕介驚訝地瞪大著雙眼,轉頭看向身旁顰眉蹙額得望月秀知,發出了和電視里田沼主持一樣的疑問,
“這...這國士館看起來也不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