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君重新上好了子彈,反手提著槍,沒有再理會那些幸存者,而是徑直朝貝蓓走去。
黑漆漆的槍口,直接頂在了她的腦門上。
即便被人用槍指著腦門,貝蓓的臉色卻依舊平靜,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你不敢開槍。”
貝蓓直接開口說道,酷到沒朋友。
她看上去是四十多歲了,身材略顯臃腫,保養的也不太好,皮膚顯得有些粗糙,甚至還有些禿頭。
就是那種普普通通的應該提著菜籃子上街買菜的中年婦女形象。
但,此刻的眼神,語氣,莫名有種絕世強者的風范。
人間最強悍是大媽。
柳子君沉默的看著這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腦袋微微歪了歪,無奈承認。
“是,我不敢開槍,我也沒有接受到開槍的指令,我只要拿到那件東西。”
說著…
她陡然開槍,槍口卻不是對著貝蓓的腦袋。
而是一槍打在宋磊森的腿上。
“錘錘!”
子彈穿透了他的大腿肌肉,順便穿透了大動脈,鮮血滋滋的冒了出來。
宋磊森像是一條被丟到岸上的魚,捂著大腿壓抑嘶吼,劇烈的疼痛讓他想掙扎,卻生怕傷口更加擴大,于是在地上扭曲。
“我會先殺了你的丈夫。”
柳子君同樣面無表情的說道。
女人狠起來真的是不講道理。
兩個女人在這里比起了狠,看得楚堯揪心不已,卻什么都做不了。
他總感覺,貝蓓這個女人,似乎是有著反制的手段。
只是,卻因為某種原因,在壓抑,在忍。
“你被種入了芯片?”
貝蓓看了一眼丈夫腿上的傷勢,眉頭微微皺起,仰起腦袋,看向柳子君。
種入芯片?
聽到這幾個關鍵詞,楚堯心中咯噔一下。
依稀記得自己在書里看到過,這是機械族的手段,萬物皆可為機械。
機械族是碳基生物和硅基生物的結合體,通俗一點來說,就是血肉之軀和智能科技的結合。
一個奇特而強大的族群。
他們的肉身可以很孱弱,平均身體素質只相當于人類五歲左右的嬰兒。
但結合了機械科技的力量后,也可以變得無堅不摧。
最弱小的機械族戰士是機甲武士,小小的身體,套在高強度的合金機甲里,可以做出很多讓人意想不到的舉動。
機甲武士的上級是機械傀儡師,一個機械傀儡師,可以大批量的制造出很多傀儡,甚至可能形成鋼鐵洪流般的傀儡大軍。
而在機械傀儡師之上,是芯片制造者。
猶如蟲族母皇一般的存在,芯片制造者是機械族中的“母親”,負責源源不斷的產出芯片,灌輸戰斗意識。
而種入芯片,是機械族對于人類的隱秘入侵手段之一。
用特殊的秘法,將芯片種入人的腦袋,產生百分百洗腦的效果,批量生產的奴隸和間諜。
不過,這樣的手段很容易出現后遺癥,也好久沒有見過了。
畢竟人腦會不斷的進化,而芯片卻是無法自己升級迭代。
“我沒猜錯的話,是第六代芯片吧?”
“已經可以做到百分百控制腦電波的程度了。”
貝蓓又說道。
柳子君的臉色驀然間變得極其難看,甚至生出些許的恐慌。
沒有想到這位科學家,竟然一句話就道破了隱藏最深的秘密。
第六代芯片的存在,本身還是絕密,絕密的意義就在于,這件武器已經研發成功的消息,目前還沒有被人類獲取。
而此刻,卻被貝蓓看出來了。
她手腕一抖,腦子里似乎接收到了某種信號,食指已然按下了扳機。
殺人!
滅口!
這件事的優先級,甚至要比拿到“那件東西”更高。
然而,下一秒…
貝蓓手指輕輕一點。
手中是個遙控器一樣的玩意兒。
不是炸彈爆炸的聲音。
而是…腦袋爆炸的聲音。
柳子君整顆腦袋,像是被一記百來斤的大鐵錘錘中的西瓜一樣,轟然炸裂開來。
那無頭的尸體轟然倒地。
畫面恐怖到極點。
貝蓓擦了擦臉上被濺射到的血,搖搖頭,輕聲的自言自語。
“六代芯片么?”
“其實我早就破解了。”
這畫面,這話,看得楚堯瞠目結舌,熱血沸騰,卻又滿頭霧水。
這他媽的就是科學家的世界嗎?
實在太恐怖了。
爆頭啊!
果斷一下就爆頭啊!
小時候的教科書上有句話叫做——科學技術就是第一戰斗力。
楚堯當時還不以為意,覺得個人武力才是最牛叉的。
而現在…當真是活久見。
不過,看著倒在地下的尸體,楚堯嘴唇動動,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貝阿姨,既然早就破解了,你怎么不早點出手?”
貝蓓蹲下身體為宋磊森小心翼翼處理傷口,聽到楚堯的話,頭都沒抬,淡淡道:“因為我剛才在心算她的腦電波頻率。”
“這…這也能心算?”
“人的大腦有六種腦電波頻率,其中最重要的是阿爾法波,它的頻率范圍可以彌補意識和潛意識之間的差距,根據阿爾法波阻塞現象,套用特定的公式,可以測算出她的實時腦電波,采取定點爆破,芯片直接就炸了。”
貝蓓隨口解釋著。
她說的每個字楚堯都能聽懂,但合在一起,就像是聽天書一樣。
這都是些啥!
但凡楚堯對這個領域懂一些,就會知道剛才貝蓓能做到的東西,有多強悍。
其中心算需要涉及到的數據量,需要針對實際情況搭建的數據模型,即便是超腦計算機,可能處理起來也沒有這么塊。
“好了,包扎好了,還疼嗎?”
貝蓓解釋了一句后,就耐心包扎傷口,包扎完,吧唧在老宋臉上親了一口。
老宋黝黑得臉色又黑又紅,多大人了,赫然有些羞赧。
貝蓓卻是神態自若,完全把其它人當成了空氣。
她,似乎有著絕對的理智,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
這狗糧吃的楚堯猝不及防。
這就是科學家偶爾的浪漫和溫情嗎?
一瞬間,楚堯忽然有點被這個職業吸粉了。
“大伯,大娘,那…那我們現在怎么辦啊?”
這時。
宋文靜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繞過血跡,甚至看都不敢朝那邊看,哆嗦著問道,聲線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