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應答。
場面一下子有些尷尬,人群中又帶著一絲隱隱的不安。
諾曼教授沒想到點的第一個名字就不見人影,蒼老的臉微沉,在羊皮紙上標記了一下,繼續點名。
幾分鐘后,諾曼教授表情凝重地收起了羊皮紙,眼神肅穆。
諾林大致數了一下,發現沒有偷偷溜出來的德姆斯特朗學生,反而擁有通行許可證的還少了幾個。
“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站在諾林不遠處的幾人臉色煞白,低聲說道。諾林注意到,他們就是迷霧酒吧那些抱怨同伴遲到的人。
原來不是遲到,而是失蹤了?
“誰和萊斯利·諾亞、柯克·杰羅姆…他們一起出來的,過來向我匯報一下情況。其他的同學立刻返回城堡,不許逗留。”
諾曼教授掃了一眼人群,大聲說道,語氣中包含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學生們面面相覷,陸續有幾個人走了出去。其他人不敢怠慢,紛紛返回學校。
德姆斯特朗的校風很嚴,沒幾個人敢違背教授的指令。
“我們也走?”
賈爾斯看了一眼諾林,詢問道。
“走吧。”
諾林抿了抿嘴唇,還是放棄了一探究竟的想法。這件事情與他無關,他也不覺得自己能比教授發揮更大的作用。
說話間,又有幾名接到消息的教授陸續趕到,表情凝重地詢問諾曼教授具體細節。魔藥課的布朗教授則來到學生隊伍的前方,看上去是要親自護送學生們回城堡。
“說起來,我們運氣還真是不好,難得出來一趟竟然就出了意外。”
賈爾斯攤著手,嘆了口氣說道。
“連發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就別想那么多了。”
諾林笑了笑,暗暗猜測著具體情況,靴子踩在地面的積雪上,發出咔咔的響聲。
失蹤的話,是自己跑遠的還是被人劫走了?以諾林對德姆斯特朗的了解來說,第一種的可能性不大,那只能認為是被人帶走了的。
可是,誰會對一些德姆斯特朗的學生感興趣呢?
回去時他們沒有再抄近道,而是跟學生們一起走在大道上。走出溫勒達爾的村口后,漫天的雪白又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停下!”
走出村口沒多久,隊伍最前列突然出來一聲大喊,人群騷動了一陣后,慢慢停下腳步,任由大雪飄落在他們的帽子、頭發上。
布朗教授的臉色一瞬間陰沉得可怕,向著隊伍右側一方走去。
諾林瞇著眼,瞭望他前進的方向。風雪填滿了視線,諾林只能隱隱約約地看見幾根冰柱類的東西。由于距離太遠,冰柱在他眼中只是小小的黑點。
不會吧…
諾林臉色一變,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心頭微沉。
布朗教授在那幾根冰柱前停了下來,面容隱在風雪中。越來越多的學生朝他走了過去,在看清冰柱的模樣后,瞬間呆立在原地。有些女生捂住嘴巴,連連后退幾步,直接坐在了地上。
冰柱有六根,赫然正是失蹤的六名學生所制成。他們的容貌清晰無比地保存在冰柱內,每個人臉上都惶恐至極、倉皇至極,很難想象他們遭遇了什么才能露出這種表情。
布朗教授圍繞著冰柱仔細觀察,生怕不小心就把冰柱碰碎了。他的臉色陰沉如水,掏出魔杖仰天又發射了一枚煙花。
下一瞬間,空氣中傳來幾聲爆響,幾名教授紛紛幻影顯形過來,諾曼教授更是急不可耐地說道:
“羅伊,你發現了什…”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冰柱的鏡面上映出了他不斷變化的神色。
“混蛋!”
他的須發皆張,怒不可遏,狠狠一發魔咒打在旁邊的雪地上,激起雪花四射。
“竟然敢對德姆斯特朗的學生下手,別讓我逮到…”
其他幾名教授同樣臉上怒火浮現,他們圍在冰柱旁邊,似乎在查看里面的學生還有沒有生機。
冰柱反射著耀眼的光,似乎在對教授們無聲嘲笑。被冰晶凍結的學生們表情與現場的人沒什么兩樣,教授們猶豫著是否要敲開冰晶。
“怎么辦,諾曼教授?”
布朗教授聲音沙啞,冷冷地問道。
諾曼教授暴怒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猶豫。他不敢保證里面的學生是不是還活著,如果還有搶救機會的話,他怕敲碎冰晶,里面的學生身體也會隨之支離破碎。
“先運回學校吧,萬一敲開發生什么意外的話…”
諾曼教授深呼一口氣,凝重地說道。
“還活著。”
一道聲音突然打斷了諾曼教授的話。他倏然回頭,卻發現那個來自霍格沃茨的交流生眼神在冰柱上游離,吐出的話語格外有力。
不少學生眼里已經涌現著淚花,聽到這話后心頭突然涌出一點希望。他們不知道諾林所說是真是假,但既然他這么說了,至少保留著一些可能。
“你確定嗎,戴維斯先生?這種關頭容不得半點玩笑。”
諾曼教授眼睛一亮,隨后嚴肅地質問道。
“我確定。”
諾林輕聲說道,只不過看向冰柱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憐憫,“只是…他們跟死去也沒什么太大的區別。”
“什么意思?”
諾曼教授一愣,大步走到諾林身邊,緊盯著他的雙眼說道,“你知道什么就說清楚。”
“我知道這種魔法。”
諾林嘆了口氣,右手輕輕撫過寒冷的冰晶,溫度低得手指觸摸上就傳來一陣刺痛。
“這是一種另類的…封印魔法。受封印的人,身體表面會浮現出一層超低溫的結晶,就如同眼前這幾個一樣。他們不會立刻死亡,而且會被詛咒著一點一點汲取力量。不是魔力,而是…靈魂。看。”
諾林對著冰柱內的人輕聲說道,在眾人驚駭的眼光中,冰柱內的學生的容顏肉眼可見地蒼老了一分,金色的頭發也逐漸染上幾絲花白。
“萊斯利…”
一個容貌姣好的女生眼中飽含淚水,再也控制不住,撲在冰柱上痛哭出聲。
“有沒有什么解除詛咒的方法?”
諾曼教授狠狠咬著牙,蒼老的雙眼凝視著諾林,口中滿含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