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地利,一座孤島上。
四周是洶涌沸騰的海水,拍打在孤島的巖壁上,發出滔滔不絕的轟鳴聲,和揚天而起的海浪。
島上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建筑,卻給人一種震撼之感。
這是一座高塔,高聳得仿佛能夠直插云霄,黑乎乎的高塔似乎和黑乎乎的天際連在一起。
塔的入口之上,刻著一行滄桑的字母: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這兒是紐蒙迦德,與阿茲卡班并稱巫師界兩大監獄。但事實上,這兒的囚徒可比阿茲卡班少得多。紐蒙迦德關押的,是真正罪大惡極的黑巫師。塔數越高,罪孽越深。
而就在這時,有一縷黑煙從遙遠的天際飄來,徑直飄向塔樓最高的地方。
紐蒙迦德的最高一層,是一間簡陋的小屋子。被鐵柵欄鎖住的房間里,只有一個老人靠著墻,坐在一張硬木床上。
他發須凌亂,雙眼微閉,臉上古井無波,似乎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正在回顧自己的一生。
突然,他的右手小指不由自主地動了動。
他的雙眼睜開了一條細微的縫,將手抬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微動,喃喃說道:
“又有能引起我注意的人出現在德姆斯特朗了嗎…”
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緬懷。不論如何,那兒總歸是他的母校。
“十幾年過去了,格林德沃,你還是沒有想清楚嗎?”
一道突兀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房間之中。
老人沒有感到絲毫驚訝,他抬起了眼皮,微笑著說道:
“你還活著,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黑煙飄進房間之中,緩緩凝成了一個沒有鼻子的巫師形狀。
“我說過了,我在永生的路上走得比誰都遠。”
伏地魔漂浮在空中,眼中血色翻涌,身周強烈的魔力波動彰示著他如今的實力已經不似從前。
“太狂妄了,湯姆·里德爾。”
格林德沃哂笑一聲,搖了搖頭。他依舊靠著墻,似乎來人并不值得他挪動身體一分一毫,
“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這樣的永生有什么意義?”
“十幾年前,我給過你出去的機會。現在,我愿意再給你一次。當然,條件還是不變。”
伏地魔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費口舌,他雙手抱著胸,冷冷地說道。
“我被關在這里五十二年了,我的敵人一個個都死了。大部分死在我被關進這里之前,剩下的也大多走在我前面。阿瑪麗莉·布魯斯當特是被氣死的,對于那么驕傲的一個人真是再適合不過的下場。現在鄧布利多也快了,他布下的禁錮魔法已經開始松動了。”
格林德沃淡淡地說著,“我的老朋友,總是喜歡把對付黑魔王的責任扛在自己肩上,可在他心里,對更加偉大利益的忠誠可一點都不比我少。有不少人覺得他是棋盤上的國王,可只有我知道,他只是棋盤上的王后,為了國王的勝利,他會把自己推到祭壇上去的。”
“而你,湯姆·里德爾,你只是鄧布利多的一個學生啊,是什么讓你有著和我相提并論的底氣?”
格林德沃的雙眸驟然綻放出一抹銳利得有如實質的光彩,冷聲說道,“是你身上那可笑的被稱為二代黑魔王的頭銜嗎?”
然而,伏地魔并沒有被他一瞬之間爆發而出的氣勢所嚇到,他冷笑道:
“現實是,我還活著,而你只能像個行尸走肉一樣被關在這所監獄內,眼睜睜地看著死神一點點接近。”
“來救我應該不是你的本意吧?”
格林德沃笑了一下,把身體調整成一個更加舒適的姿勢,看著伏地魔緩緩說道,“我覺得我還算了解你,肯定不會容忍世界上再出現一個活躍的‘黑魔王’…”
伏地魔的臉色變了變。格林德沃說得沒錯,他才沒有興趣管這位初代黑魔王的死活,只是,那位借他力量的人向他提出了這么一個要求。
“他能看上你,我也不感到意外…”
格林德沃嘆道,“不過,你能夠確定自己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嗎?”
室內一下子寂靜無比。海浪聲與撞擊聲傳達不到這樣的高度。
伏地魔沉默了一會兒,冷漠地開口道:
“所以,這仍舊是你的答案嗎?”
“去德姆斯特朗看看吧,那兒或許會有更加有趣的人。我的事情,不用你來插手。”
格林德沃含笑著說道。
伏地魔陰冷的眼神在他身上來回掃視,最終化為黑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格林德沃輕輕吐了口氣,轉頭望向窗外。
外面是奧地利一如既往的冰冷雪山。
校醫院離諾林不算太遠,沒過幾分鐘,諾林就帶著昏迷不醒的坎貝爾·艾曼踏入了溫暖的房間。
福特先生正在擺弄著他的瓶瓶罐罐,聽到聲響后轉過頭來,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疑惑地說道:
“我記得你,你昨天剛來過…”
時隔一天再次進入校醫院,諾林忽然就對這里產生了一種熟悉的感覺。他笑著對福特先生說道:
“是的,先生。不過這次受傷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室友。”
諾林將坎貝爾·艾曼的身體放在一張空病床上,他的身體已經青一塊紫一塊,并出現了一些詭異的紅腫。福特先生上前看了看,一邊說道:
“我還以為你把我昨天說的話忘了…這是凍傷,可憐的小家伙。他不會是在雪地里睡覺了吧?”
“誰知道呢。”
諾林聳了聳肩,問道,“先生,這種傷勢會給他留下什么影響嗎?”
“不會的,孩子。”
福特先生笑了笑,轉身在他的藥柜里翻了翻,拿出一瓶藥粉,說道:
“這是新研發出來的傷藥,我覺得效果還不錯。主要用于凍傷或者燒傷。”
諾林點了點頭,松了口氣。而后他反應過來,似乎察覺到哪里有點不太對勁。
好像昨天,他也是這么說的吧?
福特先生把坎貝爾·艾曼身上的院袍脫下來,在他凍傷的部分灑在涂上藥粉。
在諾林驚訝的目光中,那些潰爛的傷口很快就蠕動著結痂,坎貝爾·艾曼鐵青的臉色也逐漸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