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一眼就看見了倒在地上失去生機的奇洛,第一次見到尸體的哈利眼皮直跳,膽戰心驚地問道:
“他…死了?”
“死了。”
諾林再次看了一眼這片被濃郁的死亡氣息籠罩的空間,無聲地笑了一下。
嘴上說著這種場面嚇不到他,可這里是伏地魔內心深處所呈現的場景,不難看出,他最畏懼的,終究還是死亡。
天空之上,那種隱隱被人窺視的感覺又一次涌上諾林的心頭。諾林不動聲色地望了一眼天空,上面同樣被黑暗籠罩,看不出一絲異常。
哈利堅持著,背著羅恩一路走到校醫院,羅恩很快就被龐弗雷夫人安排到病床上躺著。三人剛在病房里坐下,房間里就悄然出現了一個高挑的身影。
鄧布利多凝視了病床上的羅恩幾秒鐘,蒼老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
“來我辦公室談談吧,你們三個都來。”
見到校長之后,哈利和赫敏的臉上帶著明顯的驚喜和放松。
沒過多久后,三人就坐在鄧布利多辦公室的軟椅上。
“我不得不說,在這件事情上,你們雖然魯莽了些,但表現地非常勇敢和出色——包括校醫院里的韋斯萊先生。”不格 鄧布利多魔杖一揮,諾林他們面前都漂浮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杯。鄧布利多柔和地笑著,湛藍色眼眸中光芒流轉。
第一次來校長辦公室的緣故,哈利和赫敏都有些拘謹,沒有立刻去接過茶杯。諾林吹了吹杯中的熱氣,小抿一口,說道:
“蜂蜜紅茶,看來校長果然喜歡跟蜂蜜有關的一切事物。”
“又有哪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會拒絕蜂蜜呢?”鄧布利多笑呵呵地說道。
哈利和赫敏對視一眼,各自捧起茶杯喝了一口,還有些激蕩的情緒慢慢平穩下來。
“對了,教授,魔法石——”
哈利一拍腦袋,想起了什么,從兜里掏出那塊鮮紅的石頭,遞給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隨手把它放在桌上,感慨著說道:
“我很感謝你們如此盡心盡力地保護魔法石,但遺憾的是,它已經完全失去功效了。”
“沒用了?”哈利不解地問,“那您的朋友——尼克·勒梅…”
“哦,你居然還知道尼克?”
鄧布利多說著,語氣顯得很高興,“你把這件事情搞得很清楚,是嗎?”
“算是吧。”
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赫敏,弄清這件事全是她的功勞。
“可是,這樣一來,他和他妻子就要死了,不是嗎?”赫敏眨了眨眼睛問道。
“他們存了一些長生不老藥,足夠讓他們把事情處理妥當的。然后,是啊,他們會死的。”
看著哈利和赫敏臉上驚愕的表情,鄧布利多笑著說道,
“我知道,對于你們這樣年紀輕輕的人來說,死亡是一件非常遙遠的事情。但是對尼克和佩雷納爾來說,死亡實際上相當于經過了漫長的一天后,終于上床休息了。
而且,在頭腦十分清醒的人看來,死亡不過是另一場偉大的冒險。魔法石其實并不是什么美妙的東西。有了它,不論你想要擁有多少財富多長壽命,都可以如愿以償。這兩樣東西是人類最想要的,關鍵是,人類就偏偏喜歡選擇對他們最沒有好處的東西。”
哈利和赫敏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諾林靠在軟椅上,一口一口抿著蜂蜜紅茶,一言不發。
諾林將這份疑惑壓在心底,跟著伏地魔走出鏡中世界。這片空間對他來說太過壓抑,待了一會兒他就有點受不了了。而且鏡子外面還有一個哈利在等著,他可不敢保證哈利身上的魔咒對伏地魔百分之百有效。
事實證明,諾林的擔心有點多余了。
“走吧,結束了。”諾林不再看奇洛的尸體,對哈利說道,“我想,羅恩需要到校醫院住一段時間。”
“嗯?”發呆中的哈利猛地一驚,焦急地說,“該死,我怎么把羅恩給忘了…他和赫敏還在外面…”
哈利收回右手,不確定地虛握兩下,一臉疑惑。
伏地魔與站在原地的諾林擦身而過,出口的光斑將伏地魔的身影一點點吞噬。
哈利左手拿著那顆不知從何而來的魔法石,眼神緊緊盯著厄里斯魔鏡。
在鏡中浮現漣漪時他就提高警惕,右手伺機而動。雖然他不知道諾林要他用手抓住伏地魔是什么用意,但哈利選擇相信他。
他痛苦地弓著身子,眼睜睜地看著屬于奇洛的身體上,一個個手指冒起了水泡。然后是身體,脖子,臉…
剛剛從鏡中世界走出來的諾林雙眼瞇了一下,他看到有一縷黑煙從奇洛的身體中飄散出來,透過一個排氣孔溜了出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諾林搖了搖頭,沒有追擊的想法。他走到奇洛身邊,奇洛的掙扎力度逐漸低落,他雙眼失神地盯著諾林,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嘴唇輕微開合著,卻發不出一絲聲音。最終,他的雙眼頹然閉上,躺在地上無聲無息。
把伏地魔當爹一樣侍奉,做牛做馬任勞任怨,還已自身生命力為代價讓伏地魔俯身,換來的卻是這個下場,諾林看著都不免有些唏噓。
哈利眼神一凝,在伏地魔身體出現的那一刻,就用手緊緊抓住了他。
伏地魔臉上的愕然持續了不到半秒鐘,就有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從哈利的指間傳來,仿佛連靈魂都要被撕裂。
諾林點點頭,朝門外走去,“走吧,接下來的事情鄧布利多教授會處理。”
哈利心有余悸地看了奇洛一眼,快步跟上諾林。赫敏見到他們安然無恙地出來后,捂著臉差點喜極而泣。
伏地魔見勢不妙,立刻撤回了對奇洛身體的控制權。下一刻,恢復感知的奇洛頓時滿地打滾,似乎有無數火焰在體內燃燒,哀嚎聲凄厲地回蕩在房間里,那狀況之慘烈,把哈利都嚇了一大跳。
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
伏地魔的身影緩緩從鏡子里走出來,他一眼就看到了哈利手中的魔法石。只不過,伏地魔再沒有即將得手的喜悅,反而覺得,那顆魔法石是鄧布利多在對自己無聲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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