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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意外收獲

  一夜無話,待第二日天光放晴,云霧靄靄飄蕩,山嶺間白雪皚皚,萬跡絕滅,冷冽肅殺寒風嗚咽,而西方霞光依舊瀲滟,照亮天際。

  而在一處無名矮山下的茂密叢林中,有一行六人從半干枯的草叢中鉆了出來,為首者五人都衣決飄飄,風姿出塵,各有千秋,唯有最后一人,衣衫襤褸,到處都有缺口破損,還有血跡、污漬沾染,活脫脫一個乞丐模樣。

  其他五人看了陸文模樣都笑道:“陸兄,任誰看了你這副模樣,都想不到你是袁老劍神他老人家的關門弟子,青城山小師叔祖。”

  陸文非但不尷尬,反而促狹一笑,煞有其事的說道:“你們卻不知道了。若是有人來阻擊,看你們穿的光鮮亮麗,必然是核心弟子,阻擊的人便厲害。再看我穿的破衣爛衫,便覺得我是個來打醬油的無名小輩,或許便任由我闖過去了。”

  其他幾人聞言都相視一眼,臉上露出笑意。

  “我等先走一步了。”幾人作揖,都躍身而走。

  等那其他幾人都走,慕容白玉回身問道:“小師叔祖,要不你與我一同行走吧。”

  陸文看了一眼慕容白玉,自從自己一刀擊敗慕容白玉之后,這位青年才俊就仿佛變換了個人似的,謙遜了許多,待人接物也有了相當程度的變化,使得陸文都不禁要懷疑他是不是被妖魔奪舍了。

  “不用。我速度慢,只會拖累你。而且有人見我是后天境界,或許不會在意。若是跟你一起,有先天修士來阻擊,我反而危險更大。”陸文笑道。

  慕容白玉微微點頭,兩處斑白鬢角隨風飄蕩,躬身持禮:“那我便先走了,小師叔祖且小心。”

  在陸文注視下,慕容白玉負劍飄然離去,不過幾個閃身便飄出幾百丈外,消失在遠處密林之中。

  無名矮山,冷風蕭瑟,陸文站在山脊上望著遠處天空,晴空萬里,白云幾朵,不時有饑餓的獸做長鳴,陸文目光四眺,將附近山勢山形全部記住,然后返身鉆入草叢中,返回了山洞。

  陸文來至那幽深的洞內暗河前,將身上的王莽的手環、銅片、連同虬龍圖、虬龍勁書籍,還有從那扇金屬大門上下來的金屬都掏了出來。

  這次回山,是要逃亡,帶著這么多東西只是累贅,而且若是被識貨的人盯上更加危險,因此陸文準備將這些東西藏在這處山洞內。

  他望著這一堆東西端詳一陣,伸手將銅片拿起,揣入了懷中。雖然這銅片不能當做武器使用,但是鋒利無比,連王莽留下的陣法都無法阻擋,或許能夠用得上也說不準。

  然后陸文找來幾根草繩,將書籍、虬龍圖,連同手環、金屬塊都栓的結結實實,包成了一個粽子模樣,站在暗河邊緣扔下去,那從門上挖下來的金屬塊極重,陸文也不怕被沖走。

  他已經將周圍山勢都記住,來日再來尋也不怕找不到。而且書籍與虬龍圖都用無名獸皮制作,堅韌無比,水火不浸,也不怕泡在水里會腐蝕。

  做完這些,陸文起身離開山洞,魚龍百轉的身法施展開,便離開了這處無名矮山。

  行了一上午,陸文踏著皚皚白雪奔襲出去上百里地,一路上未發現什么異象。只有幾只在大雪中許久不得食的狼群來襲,被陸文一拳打碎其中一只頭骨,當場死亡,其他幾只忌憚,也不敢上前。

  陸文離開時回頭看了一眼,那只被自己一拳打死的狼,已經被狼群分食。

  直到下午,遠處山林出現打斗跡象,陸文降下速度,接著山石與樹木遮蔽身形,往前探去。

  來到一處叢林之中,到處都是斷裂的樹木,有的樹木被蠻力撞斷,還有的樹木斷面平滑,是被利物切斷,到處都有血跡潑灑,從現場來判斷,爭斗應該是極為激烈。

  只是陸文探查了一圈,并未發現有尸體存在,這讓陸文心頭蒙上一層陰霾,應該是有人遇害了。

  若是追擊的人被全殺,則逃跑的眾家弟子是沒時間處理尸體的。唯有那些追擊的人在戰斗結束后,才有時間來處理戰場。

  這里爆發戰斗,或許會引來更多的人,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陸文立刻逃離這處現場,小心前行,速度只有原本的一半不到。

  不多時,有兩人穿著白衣出現,是一男一女,頭臉都隱藏在白色兜帽與面罩之下,若不是仔細看,在這雪地中幾乎都探查不出來。

  女子看了一眼現場,手中捏著一個本子,另外一只手則端著一只金色似黃金打造的鋼筆,正在書寫。

  身側背著闊劍的男子則看著一圈現場的痕跡,嘖嘖稱道:“從痕跡來看,這里戰斗發生的不久。”

  “若不是你非要在古遺跡中修煉,耗費了時間,我們早能趕到,或許已經截殺各家天驕幾人。”女子將手中紙筆收起,瞥了一眼男子,語氣平靜的說道。

  “各家天驕也不是等閑之輩,從現場來看這截殺的人也折損了數人。我等慢慢追擊,待他們精疲力盡,才更好截殺。”男子笑嘻嘻的說道。

  “慢慢追擊?”女子轉過頭來看著男子,“若是截殺時遇到他們靈臺修士來救,我們能保住一條小命都是好的。”

  “追擊三日,超過這個時間,對方靈臺修士就有可能到來救援,到時危險大增,我們就要撤退。”女子說道,然后這兩人繼續朝著東方追去,正好是陸文離開的方向。

  陸文一路小心前行,再無看到第二處爭斗的痕跡,但是步伐卻更加緩慢了。他如今就好像在森林中的獵物,時刻警惕著周圍寂靜的山林中是不是有獵人埋伏。

  他現在的實力正面遇到先天修士,只能逃跑。想要擊殺先天,除了偷襲,別無他法,雖然他的肉身強大,但只要先天修士動用體內靈氣凝結罡氣,立刻就要落入下風。

  如今天色漸暗,陸文準備先找處地方躲過前半夜,等到后半夜再出行。他血氣充裕,長時間奔襲不在話下。

  前方正好有處山坳,在黑暗中不易被發現,陸文小心的潛行過去,但是剛剛轉進山坳口,卻發現里面火光映射,早有人占據了。

  陸文連忙穩住步伐,有心離開。但是旋即轉念一想,這不正好是個探查消息的好時機嘛。于是緩住腳步。但又唯恐里面有先天修士,自己會打草驚蛇,于是迂回繞了一大圈,到了山坳兩側的山體上,俯身在一片亂石堆中向下探去。

  只見在山坳中有三五個人,各個都身著白衣,在雪地之中很難分辨出來。

  為首者氣血雄渾,盤坐在青石上,獨樹一幟,但陸文觀察半晌,發現此人應該不是先天修士。

  而其他幾個嘍啰在圍著篝火盤坐,氣血并不旺盛,大致也就是鍛骨境至搬血境之間。

  陸文沒有過多看向山坳中的幾人,修行中人的五感敏銳,對于外界十分敏感,觀察久了很容易被發現,打草驚蛇。

  陸文伏在山崖上躲藏,背后皎月行至中天便被一團不知道哪里飄來的烏云所籠罩,導致月色朦朧起來,黑夜變得黑洞洞,只有山坳中一點宛若燭火的光焰在夜色中暈染抹開。

  在山崖上蟄伏了三個時辰,時間已經來到子時,陸文小心探頭兩三次,發現在這期間并無其他人來到這處山坳,而山坳中的眾人則躲在山石背風處休憩,唯有那名頭領盤坐在青石上,一動不動三個時辰,好似石雕。

  見狀,陸文悄悄縮回腦袋,臉上露出幾分笑容,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收獲。

  只見他在滿是積雪的陡峭山崖上繞行,繞山壁一大段,來到那個頭領所坐大青石背靠的山崖上方,他不敢探出頭去,生怕打草驚蛇,俯身靜靜蟄伏著,將自己那柄環首刀從刀鞘中緩緩抽出,刀刃上還有這被銅片削出的巨大缺口。

  這時候天上的月亮重新從云層中探出頭來,照亮太岳山脈,到處都是白晃晃的,宛若白晝。陸文也不著急,伏身耐心等待著。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時間已經來到了后半夜,又是一團遠處烏云飄過來緩緩將烏云遮蔽住,山坳內一下子陷入黑暗中。

  時候到了!

  陸文眼中神光閃爍,他右手持著環首刀緩緩站起身來,將寬大的道袍都藏掖起來,整個人如靈巧的豹子縱身一躍徑直躍出山崖,往山坳間跳進去,動作一氣呵成,極為流暢。

  陸文躍下山崖極速下墜,耳旁傳來呼呼風聲,月色被遮蔽,他的身形也極難察覺,眨眼間就來到那坐在青石上的頭領上方十丈。這時陸文在山壁上猛蹬一腳,再度加速,手中環首刀裹挾著無邊刀勢,宛若山崩洪流滾滾而下,瞄著那頭領的好大頭顱便砍去。

  這時,那坐在青石上的頭領終于察覺,抬起頭顱,目光與陸文對視,眼神滿是詫異,似乎想不到怎么會有人會從此處出現來襲擊他,但他反應也極快,左手抓起手邊的大刀,朝著頭頂便揮出。

  刀劍交鳴,兩股巨力相撞,一股轟然響聲爆裂炸開,響徹整個山谷,還有一股絕強的力道化作勁風朝著四周席卷,漫卷起無數雪花。

  同時,遠處正圍著篝火的幾名嘍啰,也被這絕強的動靜所吵醒,從半睡半醒間跳將起來,抓起身前的武器,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想要看清楚真相,只是卻被漫卷起來的風雪所遮擋住視線。

  他們臉色透漏著惶恐的神色,此時舉著刀劍不知是進還是退,站在原地舉步維艱,也擔心頭領的死活。

  這時,灑灑落下的風雪中仿佛有個黑乎乎的影子逐漸走來,他們幾人密縫著眼睛緊緊盯著,想要看清楚。

  這個時候,天上明月從云后現身大片,皎潔月光灑下領著山谷內白茫茫一片,也令他們的眼睛微微一瞇。就這恍神一下,他們視野復明,只見一抹亮光襲來,接著便覺得喉嚨中有什么東西在噴涌,下意識的想要呼救,卻發現喉嚨被液體堵塞,伸手來看,一只血手成了他們此生看到的最后的東西。

  撲通!

  四人齊齊捂著喉嚨倒在雪地中,鮮血染紅了身下的雪地。

  環首刀此時正架在最后一名嘍啰的脖頸上,順著刀身看去能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以及他身后一條無雪的通道,似乎時空都被凝結。

  一滴汗水從這嘍啰的額角滴落到鋒刃上,倒映出涕淚橫流的扭曲臉龐。

  剎那間,風雪漫卷填滿了空洞,只剩下斷刀還散著寒光。

  “好漢饒命!”

  只見嘍啰突然哭了起來,哭聲如同尖銳哨聲,咧著嘴露出一口黃牙求饒。

  陸文用刀背在這嘍啰背后一拍,將其拍了個踉蹌,不自覺的張開嘴,陸文趁機將什么東西扔進了他的嘴中,然后又用刀身在他前胸一拍,那藥丸便順著喉嚨劃入腹中。

  不等著這嘍啰開口,陸文便笑道:“剛才讓你服下的是萬巫門中的一種蠱蟲,名叫五臟六腑蠱,作用也很簡單,每隔三天都需要服下另外一種抑制它的藥丸。若不然就會在你的體內繁殖生長,并逐漸吞噬掉你的五臟六腑,這過程要持續三個月為止,等將你的五臟六腑吞噬就會從你身上的各處竅門里面爬出來。

  算算時間,這陣功夫也已經在你的體內化開了,應該會有一陣劇痛先從你的腹部傳來,說明他先要啃食你的腎臟,只一個時辰,便就此不能人事。”

  聽了后面一段,這王五臉上的恐懼似乎要比聽到被啃食掉五臟六腑更要可怕,緊接著一股劇痛從腹部傳來,讓他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在雪地中,止不住的打滾,冰天雪地里豆大的汗粒如同下雨一樣簌簌而下。

  “公子......饒命.......饒命啊......”

  “求求.....公子饒命.......”

  劇烈的疼痛仿佛從靈魂處傳來,令他幾乎不能自已,一時間連呼吸都極為苦難。

  這個時候,他只覺得腹部似乎被踢了一腳,然后有一點冰冰涼涼的感覺從嘴里化開,說來也奇怪,那冰涼從嘴里化開流入肺腑,當時便疼痛便立刻緩解,不過幾息間痛疼便消失了。

  王五心有余悸的趴在地上,而這個時候周圍風雪已經散去,他匆忙一撇,只見遠處的青石上的頭領還是盤坐狀態,面門似乎被利物破開,似乎是被一招致命,鮮血沾染身下青石,已經變成黑褐色。

  這更將他嚇得三魂無主,本就慘白的臉色更布滿恐懼,上下顎似乎不受控制,開始打架。

  “站起來。”

  一道聲音傳入王五耳中,這聲音如從催命符一樣,讓已經沒了力氣的他立刻從地上竄了起來,這時他才借助月色看清了在一瞬間殺了連同首領在內五人的人。

  是一個年紀不大的青年,右手是一把斷刀,另外一只手似乎把持著一塊碎片,剛剛殺了五人,身上卻沒有血跡沾染,但最令他恐懼的還是這青年竟然朝自己露出笑容,這笑容宛若地獄修羅一般,讓他連抬眼直視的勇氣也徹底喪失,剛才來自靈魂上的痛疼感覺仿佛又襲來,不自覺的低下頭顱,身體戰瑟。

  陸文看著眼前似乎已經被嚇破膽的小嘍啰,也有些無語,沒想到這人竟然如此沒有膽氣。不過轉念一想,只是因為自己自從拜師袁老以后,接觸的人幾乎都是天驕人杰,但更多的人卻只是普普通通的人而已。

  至于剛才的五臟六腑蠱,也只是他隨便扯了個幌子,隨口說來嚇唬這人的。腹中絞痛是因為陸文兩次拍擊堵塞了這人體內的一些竅穴,致使血氣紊亂沖擊腹中的內臟,后邊被踢了一腳,將堵塞的竅穴化開,氣血重新恢復順序,疼痛自然消失。

  至于剛才襲殺那位頭領則更是簡單,陸文剛才揮刀劈砍只是假招式,實際上更有突發奇想將銅片當做暗器朝著那人面龐打去。那人用大刀來擋銅片卻被輕易打斷成兩截,然后被銅片打破臉面,當場斃命。

  銅片竟然如此好用,便是陸文也未曾想到的。

  不過這人也只是搬血境武者,不依靠銅片,便是陸文自己也能將其擊殺。

  此時見這已經嚇破膽子的嘍啰,陸文則開始盤問:“我來問你些問題,若是被我發覺你在撒謊,我便引動你腹里的蠱蟲,啃噬掉你的腎臟。”

  “公子請問,小人一定知無不言。”王五顫抖了身軀,小心的回復道。

  “你將這次截殺各家弟子的信息完完全全的給我說一遍。”陸文詢問。

  “回公子,我們只是龍雀樓斥候組,偵查情報,截殺各家弟子都是先天境界的各位堂主、護法所做,跟我等幾乎沒有關系。”

  王五顫瑟的說著,如今小命都被捏在眼前青年手中,眼見青年似乎臉色變冷,他心里一個咯噔,害怕是自己提供的信息太少了。

  陸文點了點頭,他也沒指望這種鍛骨境的小嘍啰能夠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你叫什么?是隸屬哪一家的。”

  “回公子,小的叫王五,隸屬于龍雀樓。”王五低垂著腦袋回道。

  “你們的駐地在那里?”陸文問道。

  “公子,我們駐地乃是在浮屠教中。”這王五如實回答。

  陸文反倒微微側目,他聽說浮屠教狡猾的很,就連太岳三宗都未能找出這浮屠教真實所在之地,陸文自己甚至猜測浮屠教是躲在一處類似王莽那棟草屋類似的小空間之中,若不然以三家的力量怎么會找不到。

  “浮屠教愿意讓你們進入宗門?”陸文饒有興趣的反問。

  “小的不敢欺瞞公子,我等只是駐扎浮屠教在太岳山脈中的一處歇腳的廟宇,不是他們真正的宗門。如今浮屠教、龍雀樓、白蓮教,連同南嶺萬巫門,北莽草原蠻子,都駐扎在那里,也隱蔽的很。”王五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都抖落的干干凈凈的。

  聞言,陸文頓時有了興趣,站在原地思忖片刻,他笑道:“你自引我前去。”

  “不可,公子。哪處駐地是靈臺、先天修士的駐地,危險非常,堪比龍潭虎穴。”王五急忙勸阻著,他倒不是擔憂陸文的安危,而是擔心這青年自大過頭要闖蕩這駐地,他若是死了,自己這肚中的蠱蟲如何來解,自己可不愿意陪著青年做陪葬的人。

  “若是公子不嫌棄,小的可以為公子做潛藏臥底,效犬馬之勞。”王五小心的說道。

  “你是怕我死了,拿不到治療蠱蟲的丹藥了吧?”陸文笑著說道。

  這王五臉色沒想到被陸文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臉色頓時變幻無常,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你放心,我不是求死之人。你但引路無妨,我只是去探查一番,等探查完畢,自會與你解除蠱蟲的解藥。”陸文笑著說道。

  “那就好,我來為公子引路。”這王五聽到解藥二字,心中糾結一陣,咬著牙說道。

  為這青年帶路還能多活一會,說不準能夠有機會拿到解藥,若是不答應,恐怕立刻就要步頭領還有幾位同門的后路,這青年的手段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么和善。

  “等等,這死去幾人你該怎么說?”陸文笑道。

  “我們遇到各家弟子襲擊,頭領與其他同僚遇害,只剩我們兩人跑了出來。”王五回道。

  “如此甚好。”陸文笑道,然后挑了名衣服還算干凈的龍雀樓斥候,將衣服扒了下來,穿到自己身上,跟隨著王五朝著他口中的那處駐地去了。

  行走在半路,陸文突然出聲問道:“王五,你知道紅袖娘、青山虎兩人現在在何處嗎?”

  “回公子,這兩位護法也參加了此次截殺各家弟子的行動。”王五走在前面,聲音夾雜風聲傳過來。

  陸文點點頭,眼神之中透漏出幾分精芒,不再說話。他之所以臨時起意要去這處駐地,除了打探消息之外,弄清楚紅繡娘與青山虎兩人的行蹤也是原因之一。

  兩個在太岳中沐浴月華,朝著西北方向跑去。只是這王五不過是鍛骨境武者,速度在積雪中不算太快。以至于陸文都有些不耐煩了,伸手拎著這王五的后頸衣服,施展身法朝著王五所指的方向疾馳而去。

  但為了低調,陸文也只以五六成的速度前行,但是依舊將王五嚇了一跳,他本來還在猜測陸文是不是先天修士,如今看著速度,不使用罡氣單靠肉體都有如此之快,而且步法之精妙,幾乎能夠踏雪無痕,必然是先天修士無疑了。

  自認為看穿了陸文的境界,在先天修士面前,這王五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在王五的指引下,陸文行了一夜,奔出了幾百里地,最終在即將拂曉之際,在一處重重疊疊的陡立石峰群落前停住了腳步。

  陸文站在群峰外面,左右觀察著,這里是一處天生石林,密密麻麻的石峰如同萬劍拔地而起,刺穿天幕,還有濃霧籠罩,視野只到里面十幾丈距離就看不見了,十分夢幻,宛若仙境。

  “公子,那駐地就坐落在這處石林之中。尋常人要進去非要迷路,我們每次進出也要有人接引才行,不然會迷失在石林中。”王五小心的看著陸文,又問道:“公子,我這就發出暗號,將接引人引出,一會還請公子不要出聲。”

  陸文回身尋了個不顯眼地方,挑了塊重達幾千斤的青石掀起,將環首刀塞到巨石底下,然后回身對看的呆滯的王五微微點頭。

  見陸文點頭,王五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雙手微微顫抖的從懷中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竹笛放在唇邊,吹了幾聲,聲音抑揚頓挫,如飛鳥啼鳴,清脆高昂。

  不多時只見自云霧中走出一位穿著僧袍的沙彌,手中還提著散發昏黃光芒的竹燈籠,此時出來他看向只有王五與用面罩遮住面龐的陸文,以及他們身上的鮮血。沙彌微微皺眉,“你們這是怎么了?”

  “回小師傅,我們斥候隊遇到了八宗弟子的襲擊,統領連同其他三位同僚被殺,我等兩人則因為外出偵查,好運躲過一劫,不成想回來路上又遇到野獸襲擊,這位兄弟受了黑熊一掌,受了些傷。”王五躬身持禮小心的說道,然后貼身上前,靠近小沙彌。

  陸文看見王五的小動作,他貼身上前將幾錢碎銀藏在手中塞給了這小沙彌,不禁心頭暗笑,有道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果真無錯。

  得了錢財,那小沙彌臉色也好看了一些,抬頭看向王五,“你們回來時沒有留下痕跡吧。”

  “小師父放心,我們在外面繞了十幾圈,絕對沒有人跟過來。”王五點頭笑道。

  “如此便好,你們距離我遠一些,味道太難聞了。”那沙彌嫌棄道,然后舉著昏黃燈光轉身往迷霧中走去。

  王五與陸文則連忙跟在身后。

  只見那沙彌端著燈籠,在迷霧中左走右走,忽前忽后,步伐凌亂。

  陸文看了微微點頭,就連一處歇腳的寺廟都設置障眼法的迷霧,這浮屠教還真是謹慎。難怪太岳三宗一直找不到他們宗門的真正地址。

  約莫盞茶功夫,陸文便發覺眼前的迷霧漸漸稀薄,復行數十步,迷霧消散,眼前豁然開朗,只見有數座山峰重巒疊翠,上面飛檐樓閣,廟宇重重,坐落在群山之際。

  群山頭上有濃濃迷霧籠罩,只有山巔隱約露出,哪怕在上空搜查也難以看到這山巔之下的情況。

  果然是個‘桃花源’的避世好去處,陸文心中暗暗贊嘆。

  “你們自便。”那小沙彌說罷,便持著燈籠轉身離去。

  “小師傅慢走些。”王五躬身謝道,待那小沙彌不見,才湊到陸文身旁,“這里便是駐地了,這里先天高手極多,之前靈臺修士也有駐扎,還請公子不要亂走,以免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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