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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無招勝有招

  聞言,只見李少君解劍動作一頓,抬頭望向陸文,眼神之中有少許疑惑。

  “其實在下拜入師尊門下時日不長,學藝未精,恐怕不能讓李兄盡興。”陸文站起身來,朝著李少君微微施禮,面帶些許微笑。雖然面上淡然,但是陸文心中卻有些緊張,剛才那李少君雖然在還是小露一手,但是那神鬼莫測般的手段還是叫陸文看的心驚。跟這種不世出的天驕比試,縱然無性命之虞,但是出丑也是免不了的,自己可沒有受虐的癖好。

  “無礙!我也不用內力,你我單用劍法比拼。”李少君眼神火熱的看著陸文,仿佛面前是個是個稀世佳麗一般,盯得陸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見李少君還不死心,陸文一臉為難的表情,隨后嘆息一聲,朝著身旁的何甲低聲道:“好罷,將我刀取來。”聞聲,何甲連忙將陸文剛才放在身后的環首刀取來,遞到陸文面前。

  還未等陸文接過長刀,反倒是對面的李少君臉色一變,盯著陸文的問道:“你為何不用劍?”

  陸文將持著環首刀微微合手,一臉難色的說道:“自入門以來,師尊還從未教過我劍術。”

  此話一出,李少君連同亭內眾人,甚至連青城山的幾名小輩也都露出錯愕神色,跟隨老劍神卻不學劍法,而學刀法?這不是非要在夏天觀雪嗎?

  陸文話音落下,便開始觀察起對面李少君的表情,不出他所料,只見李少君面露幾分猶豫之色,然后抬頭看向陸文,不甘死心,繼續問道:“小師叔平日侍奉老劍神左右,難道從未見過老劍神出手嗎?”

  見狀陸文,心中暗喜。這李少君看自己的眼神如此熱切,除開極小的概率是因為自己帥氣的容顏,其他的可能性只有能是看上了袁老的劍術。若是自己告訴他不會用劍,這李少君想要跟自己比試的心自然也就退散了。

  不過看眼前李少君這副不依不饒的模樣,陸文心道若是不放點干貨,恐怕今天是躲不開這一劫了。但是袁老除了在自己面前展示過一遍刀法,其他招式再無展示,自己上哪里為他展示劍術?

  正發愁間,陸文突然有一計暗上心頭,臉上當即作出為難狀:“小子并見過師尊他老人家出招。”

  話音落下,就看到這李少君面露失望之色。

  旋即,陸文又裝作回憶狀,用著有些不確定的語氣說道:“雖然未見師尊劍術,但是常聽師尊說一句話。”

  “怎樣的一句話?”李少君連忙問。

  不止李少君,只見在場的亭中的人全都環視過來,盯著陸文,目光之中透漏出好奇的神色。

  雖然老劍神如今跌落至靈臺境,但是昔日也曾是龍虎榜之魁首,天下劍道執牛耳者,雖然修為跌落,但是武學見解依舊能讓他們這些還在先天境界的小輩獲益匪淺。

  望見亭中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陸文覺得這氣氛醞釀的差不多了,若是再晚些,這火候就有些過了。于是抬手輕咳一下,朗聲道:“師尊常對我說劍法無常勢,應以無招勝有招。”

  此話一出,只見這亭內眾人紛紛露出迷茫的神色,更有人不由得嗤笑而出,無招勝有招?那尋常的幼童拿著木棍比劃兩下,不也是無招?在他們看來,這句話可笑至極。只是因為礙于老劍神的名號才不好將口中的譏諷道出。

  不過除了這些或迷茫、或嗤笑的人之外,陸文發現還有人微皺著眉頭,作思索狀,只有三四人而已,其中就有李少君、何生秋兩人,只見他們幾人緊鎖著眉頭,仿佛陷入極糾結的模樣。

看見他們的模樣,陸文內心之中不禁有些犯嘀咕,這套理論還是他抄的前世的一本小說,至于真假從未陸文也從未驗證過,這幾人會不會因此走火入魔了  同時,陸文還朝著一側的陸仙語看去,觀察著這位大小姐的神色,卻發現這位大小姐也微微皺眉,做思索狀。這讓陸文有些懷疑這位大小姐穿越者的身份了。

  就在這時,卻見李少君突然大喝一聲,聲若雷霆滾滾,便有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漣漪以亭子為中心朝著四周散發而去,聲勢駭人。而陸文卻被他嚇了一跳,耳朵都被震得有些耳鳴,等轉過頭去來,卻發現李少君眼神明亮如皓月,此時正緊緊的看著自己,這將陸文嚇了一大跳,心道這李少君莫不是走火入魔了?

  “多謝小師叔賜教,小子受教了。”李少君一臉喜色,說著竟然朝著陸文拱手施禮。這一幕看呆了亭內的眾人,尤其是那些剛才還覺得陸文是在胡說八道的人。

  看這幅模樣,分明是李少君從剛才那一句看似胡說八道的話中悟出了什么道理。

  難道這句話中真的暗藏什么絕妙的劍招?于是眾人紛紛靜下心來,靜靜體會,但是越是體會越覺得這句話并沒有什么厲害之處,不少人眼神溝通,但從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到的只有迷惑。

  而就在這時,何生秋也微微睜開眼睛,目光中還有幾分不確定的神色,但也朝著陸文微微施禮,“多謝陸兄賜教。”

  這一下子亭內的眾人立刻更加坐不住了,這亭中劍術最高的兩人都從其中有所感悟。那自己若是感悟不到,豈不是落后于人了?于是他們更加焦急的想要從這句話中得到奧妙,一時間有數人急的一派抓耳撓腮的模樣。

  這些人的模樣,陸文都看在眼中,同時心中也就幾分藉慰,還好自己還算是個正常人。同時微微抱拳,朝著李少君與何生秋兩位‘非常人’拱手還禮,心中也十分好奇,這兩個人究竟從剛才那句話中領悟出來了什么東西?但是陸文也不好出口詢問,兩人究竟感悟到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接下來的宴會上,陸文雖然還端坐在這偏僻一角,但是隱隱已經成了場內的中心,各派天驕都來紛紛朝著陸文敬酒。甚至那青城山的幾名小輩也過來,一臉窘色的朝著陸文施以長輩禮,給陸文敬酒。雖然并不太待見這幾人,但是陸文也并沒有端著小師叔的架子,而是笑呵呵的端起酒杯朝著這幾名師侄同飲。

  一場宴會下來,陸文已然同各派天驕都混的有幾分熟稔了。

  這一場宴會開了兩個時辰,陸文除了必要的話之外,一直都做壁上觀,聽著這些小輩討論武學進展以及趣事,叫陸文也獲益良多。

  尤其是聽到關于太岳山脈的消息,陸文更是豎起了耳朵。

  “如今靈氣復蘇,天地大變,使得陣法不穩,這才讓妖族有了可乘之機。”

  “哼,小小妖族不足為據。五十年前妖族未能踏足梁國一步,五十年后亦如此。”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五十年前陣法可還不像如今這般不穩。”

  “你等休要壯妖族志氣,滅人族威風。”

  陸文聽著在座的這些各派天驕的談話,只覺得耳目一新,同時也讓陸文知道,原來妖族在這些大派之中并非是什么隱情。

  一場宴會開下來,陸文獲益良多。

  而李少君也負劍走過來。

  “今日從小師叔這里獲益良多,改日少君必親至青城山登門拜見,還希望小師叔不要嫌棄。”李少君朝著陸文微微抱拳。

  “李兄說笑了,你若來訪,在下必掃榻相迎。李兄,你我年紀相仿,就不要叫我小師叔了,你我二人便以兄弟同輩相稱吧。”陸文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僭越了。陸兄。”李少君笑呵呵的說道。

  之后,李少君辭行而去。

  之后各派天驕都來與陸文一一告辭,陸文則一一笑著回禮,看起來陸文反倒是這次宴會的主辦人之一了。

  而這時,陸文卻也發現在不遠處,有兩名年輕人看著自己,眼神冷冽,這叫陸文一頭霧水。在腦海中搜集了半天,也未發現自己見過這兩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的他們。

  那兩人見陸文看過去,便拂袖離去。

  陸文拉過身邊齊昌平,詢問道:“那邊兩人是誰?我好像并沒有得罪他們吧。”

  “他們是梁家的人。”何生秋笑呵呵的走了過來。

  “梁家?”陸文則有些好奇的看著那兩人的背影。

  “當前龍虎榜第一,梁國的第一高手便是梁家的梁無邪前輩。聽說在五十年前,梁無邪始終被袁老劍神處處壓制一頭,直到老劍神失蹤之后,梁無邪才成為梁國第一高手。”何生秋笑呵呵的為陸文解釋道。

  聽何生秋如此說道,陸文頓時恍然,原來這是老一輩的恩怨,旋即便沒有放在心上,而是轉頭朝著何生秋微微一拜,笑道:“多謝何兄解惑。”

  “無礙,反倒是在下還要多謝陸兄,剛才一言讓我獲益良多。”何生秋謙和的笑著。

  陸文望著何生秋的笑容,心中十分好奇何生秋究竟領悟到了什么東西,但是最終還是忍住了。

  “今日宴會,陸兄可成了當之無愧的主角,一言‘無招勝有招’若平地驚雷,驚醒凡人。”陸仙語就在此時翩然走了過來。

  “大小姐謬贊了,這非我之言,我也只是轉達師尊之言。”陸文笑道。

  而跟在陸仙語一側的陸二小姐則一臉好奇的開口說道:“陸文,這句話真的是老劍神說的?可是我怎么聽不懂?”

  “說實話,我也聽得迷迷糊糊的。”一旁的齊昌平也出生說道,神色有幾分尷尬。

  “我倒是有幾分見解,老劍神此言應該是意為見招拆招,以不動應萬變。而因為見招拆招,所以招式便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叫敵人無從可防,無處可守。”何生秋低吟著說出自己的猜測,然后抬頭看向陸文:“我這一番粗淺見解,還請陸兄斧正。”

  陸文微笑著點了點頭,“何兄已見真意。”而內心則震撼異常,這何生秋能靠短短一句話,便聯想出這么多東西,著實叫陸文大吃一驚,只能稱呼其為變態。

  而經過何生秋這一番講解,齊昌平與陸芝雙兩人則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單單是見招拆招還不夠。還需要一個‘快’字,若是出劍不夠快,無法擋住來襲的招式并反制,這無招勝有招便成了一句空談。”陸仙語微笑著補充道。

  “原來是這樣!”陸芝雙眼神亮的仿佛兩顆閃亮的星星,齊昌平也一副恍然的模樣。

  陸文面帶微笑不停的點頭,不發一言。

  跟這些武學天才討論武學真是一種折磨!

  “仙語先走一步,今晚還有一次大宴,諸位不要忘記。”說罷,陸仙語便帶著陸芝雙離去。

  隨后,陸文跟齊昌平跟何生秋告辭。

  陸文站在亭中,目送著兩人遠去。

  “哥,剛才那個小道士為什么要叫你小師叔啊?”何甲好奇的問道。

  “天下道門是一家,那小道士也是道門中人,我是袁老的弟子,道門輩分高了,他便要叫我小師叔。”陸文為何甲解釋道。

  而陸文又想到那李少君是第一個明悟的人,雖然不知道他領悟了什么,但想必剛才那何生秋與陸大小姐所說的話,他都已經率先想到。

  跟這些天才接觸的多了,我常常因為自己不夠聰明而感到自卑。

  陸文長嘆一口氣,將環首刀背起,對何甲說道:“先回去吧。”

  “何師兄,我便先回去了,等明日同師姐咱們一道回學宮。”齊昌平笑著說道。

  何生秋依舊帶著和藹的笑容,微微抱手,然后目送著齊昌平遠去。而等到齊昌平消失在視線中時,何生秋那和藹的笑容卻緩緩消失,逐漸陰冷下來。

  他抽出身側的寶劍,只見原本鋒利的寶劍之上竟然出現了一個米粒大小的缺口。

  何生秋臉色陰沉的盯著劍刃上的缺口看了半晌,隨后鏗鏘一聲將長劍收入鞘中,然后轉過身來,對著不遠處的一處轉角,沉聲道:“不必鬼鬼祟祟的,出來吧。”

  “咯咯!”只見一道銀鈴般的聲音傳出來,然后就看到一個臉色蒼白如白紙的消瘦女子從轉角處走出,目光灼灼的看著何生秋,臉上帶著三分嫵媚神色。

  看著這女子走出來,何生秋的眼神更加陰冷下來,還隱隱帶上了幾分殺意,叱道:“妖孽!一縷殘魂也敢出來作孽?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同時,左手劍鞘中隱隱傳來輕吟聲。

  “咯咯!若是殺了我,這女子也活不了。泰稷學宮的義劍會傷及無辜之人嗎?”女子輕捂櫻唇笑道。

  “若是你現在離開這女子,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點。”何生秋眼神陰冷的說道,同時手中的長劍抖動的更厲害了。

  “義劍大人莫要生氣,不妨先聽小女子說兩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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