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天明一看闖進來的少年,以及他牽著的一匹灰色的駿馬,和馬背上一個氣息奄奄的壯漢,心中天雷滾滾。
泥馬有沒有這么巧?偏偏自己剛來,就遇到了故事開頭的一幕?
這個少年明顯就是韓柏,馬背上的人則是風行烈,一會兒還會有龐斑手下的黑白二仆以及浪翻云出場。
廣渡一眼就認出了風行烈,立即上前將風行烈從馬背上拎下來,放在地上平躺,然后取出一盒銀針來,開始救治。
駱天明在一旁動都沒動,只是冷眼旁觀。
韓柏更是知機,站在一邊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廣渡的針法不錯,七針下去,風行烈的傷勢就穩住了,雖然還沒清醒,但也已經爭取到了救治的時間。
廣渡松了口氣,回頭問道:“小哥兒,不知高姓大名?”
韓柏此時還只是個卑微的仆人,連資歷比較老的仆人都能欺負他,陡然讓一位一看就是大人物的高僧溫聲垂詢,頓時受寵若驚,連忙畢恭畢敬的回答他的問題。
兩人說了沒幾句,忽然外面又傳來腳步聲,廣渡聽的一驚,懷疑是傷了風行烈的人追來了,急忙將風行烈放在駱天明身邊,低聲說道:“若事有不協,你帶他離開,我給你們斷后。”
駱天明不懼任何人,但也沒有多說,只是點點頭答應了。
隨即,廟外傳來一個豪雄低沉,像低音炮一樣的聲音:“想不到荒山野廟,竟然有過客先到,若不怕被打擾,我便進來借一角歇歇。”
廣渡說道:“佛門常開,廣度有緣,往來是客,豈有先后之別?”
那人哈哈一笑,說道:“有意思有意思,竟有高人在此。”
一邊說著,那人走進廟來,駱天明抬頭一看,也有些驚訝。
此人的身高居然接近兩米,容貌甚是丑陋,一雙眼睛居然還是黃色的,相當奇異。
他就是《覆雨翻云》的兩大破碎高手之一浪翻云了,果然天生異象。
浪翻云進來之后掃了一眼廟中眾人,其他人都沒讓他在意,就連躺在地上的風行烈都沒讓他的視線停留,可是在掃過駱天明時,卻眼神一凝,鄭重的拱手問道:“敢問這位大師如何稱呼?”
駱天明笑瞇瞇的道:“小僧筏可,菩提園弟子,見過浪翻云浪大俠。”
浪翻云對于駱天明認出他并不意外,只是贊嘆道:“沒想到菩提園居然有筏可大師這樣的高手,失敬失敬!”
廣渡和韓柏在旁邊都聽的有些呆滯。
韓柏也就罷了,他不過是個韓家的下人,平時接觸到江湖三流高手,都能激動半天,何況眼前的三人,一個來自靜念禪院,一個來自菩提園,還有一個則是黑榜十大高手排行第一的浪翻云,任何一個都足以讓他肅然起敬。
而廣渡就不同了,他太知道浪翻云這個名字的分量了,可以說,他是最有希望對抗龐斑的高手,算得上是中原武林的代表。
現在浪翻云這樣的重量級人物,竟然對駱天明如此鄭重對待,說明什么?
廣渡心中翻江倒海,感覺自己還是太小看駱天明了,從剛才討論武功時就發覺,這個師侄不簡單,但也想不到這么不簡單,連浪翻云都對他如此看重。
駱天明自己倒沒覺得什么,他給劇情人物當祖宗都當了好幾回了,一個浪翻云又算什么?
浪翻云遇到駱天明這樣難得的高手,結交知心頗為熱切,沒有像原劇情中那樣因為有和尚在場,就要換個地方給野味兒剝皮剔骨,而是直接問道:“大師忌不忌酒肉?我打了只黃鼠狼,不如共謀一醉?”
駱天明故意向廣渡瞥了一眼,咽了口口水,說道:“不好吧?”
廣渡啞然失笑,說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戒律是輔助佛門弟子修心用的,筏可你菩提園的功法講究心境,你既然已經神功大成,就說明你的境界已經非常高了,就不必在乎什么戒律了。”
駱天明立即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浪大俠你處理黃鼠狼,我去找些柴禾。”
他那猴急的樣子,逗的浪翻云和廣渡都哈哈大笑,就連韓柏都忍不住偷笑。
駱天明其實不是饞,而是餓了。
他接到寶渡禪師的信,催他趕緊來武昌和廣渡匯合,于是他只能一路急趕。
等趕到武昌時,他已經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全靠饅頭充饑。
見到廣渡之后,他竟然不管飯,只是拉著駱天明談論武功,連口水都沒有。
當然了,以駱天明此時的武功,就算十天八天不吃飯都餓不死,但饑餓的感覺是沒法消除的,而他也懶得裝模作樣,想吃就表現出來,所以才弄了這么一出。
山神廟外面就是樹林,要找柴禾非常容易,駱天明很快就撿了一捆干柴回來。
可是在快要回到山神廟時,竟然迎頭遇上了黑白二仆。
他們兩個顯然是在浪翻云手里吃了虧,衣服上星星點點的破了幾十個洞,顯得非常狼狽。
吃了虧的黑白二仆,心情自然非常不好,恰好遇到一個人,也不管對方是誰,就將一肚子火氣都撒在對方身上。
黑仆出手就是殺招,一掌打向駱天明的腦袋,說道:“死一邊去!”
駱天明眉梢一挑,輕飄飄一掌迎上,雙掌一對,黑仆就像是被一記大腳開飛的足球一樣,“嗖”的一聲飛出了十幾丈遠!
白仆嚇的一哆嗦,不敢再向駱天明出手,急忙去看黑仆怎么樣了。
等他扶起黑仆時,發現黑仆雙眼圓瞪,早已氣絕了!
不僅如此,黑仆除了一個腦袋,從脖子之下的身體,全部骨骼、內臟都已經化為齏粉,偏偏渾身的皮膚卻完好無損。
這樣的結果,就是讓黑仆變成了一個裝的半滿的人皮口袋,輕輕一拍就能蕩起波紋。
白仆心中又是憤恨又是驚懼,一掌就能把黑仆打成這樣,駱天明的武功得有多高?
黑白二仆的武功差不多高,黑仆都這么慘了,白仆自知沒有報仇的能力,可他背靠龐斑,也不會懼怕任何人,于是咬著牙問道:“你是誰?敢報個名號嗎?”
駱天明已經走向山神廟,頭也不回的說道:“貧僧筏可,向魔師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