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天明在一劍劃破拳影之后,也沒再有動作,只是盯著龐斑所在的山坡,仿佛和龐斑面對面一樣。
被駱天明抓在手里的花解語也沒動,因為她想動也動不了,感覺自己完全變成了木偶。
柳搖枝則是不敢動,既怕再被駱天明和龐斑過招的余波波及,也怕冒然動手,逼的駱天明殺了花解語。
龐斑也沒有動,他站在山坡的涼亭中,負手而立,看著駱天明所在的方向。
他背在身后的手,竟然奇異的有一道劍痕,雖說只劃破了皮肉,但還是有鮮血一滴一滴的落下。
但龐斑沒有絲毫沮喪,反而眼睛里迸射出興奮至極的光芒,似乎找到了畢生摯愛。
龐斑雖然是蒙元的擎天一柱,但他本人卻沒有為蒙元保駕護航的意愿,之所以保著蒙元,不過是為了師父的遺命,以及還忽必烈給他提供了無數資源的人情而已,不然也不會輕易就答應言靜庵,退隱二十年。
他自己真正想要的,一直都是破碎虛空,并為此奮斗了一生。
很久以前,龐斑就是天下第一高手了,但他發現他修煉的功法不能讓他踏出那一步,于是果斷的決定改修層次更高的道心種魔大法。
也正是因為要改修功法,所以他才退隱了二十年,答應言靜庵的條件也是一箭雙雕。
言靜庵也不是不知道龐斑的打算,龐斑甚至都直言不諱的提出了條件,所以言靜庵才會在二十年后,派出一個絕色弟子靳冰云,去給龐斑當練功的魔媒,坑了被當成鼎爐的風行烈。
然而在最后的關頭出了意外,風行烈竟然咸魚翻身,在死定了的局面下居然跑了,讓龐斑的道心種魔大法出現了不該出現的破綻。
盡管道心種魔大法出現了破綻,但龐斑是個極其自信的人,依然不認為自己會輸給任何人,對于和高手對戰有一種吸獨般的嗜好。
因此,在隔空與駱天明交手一招后,發現對手如此強悍,龐斑就像是遇到了一生的摯愛,眼中射出興奮之極的光芒。
這個時候,連靳冰云在他心里都要往后排了,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駱天明。
駱天明也感受到了龐斑的戰意,即使他的武功比龐斑更高一線,可也不敢大意。
畢竟這個世界的天花板就這么高,龐斑已經極其接近了,駱天明就算比他高,也沒法高的太多,要是心存輕視,說不定還會敗在龐斑手下。
在與龐斑對峙時,手里還捏著個花解語,就有些太累贅了。
當然,駱天明也可以把花解語當擋箭牌,讓龐斑投鼠忌器。
可駱天明好歹也是金仙,在面對一個連仙人都不是的龐斑,還要用人質當擋箭牌,他丟不起那人!
所以他干脆將花解語扔到了一邊,然后接著向龐斑所在的地方走去。
這一次,柳搖枝和花解語不敢再攔了,全都避到一邊,看著他一路暢通的來到山腳下。
龐斑也沒有托大的在涼亭里等著,而是迎到了山腳下。
兩人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可經過剛才交手的那一招,對彼此都有了極深的了解。
龐斑更是像見到老朋友似的,哈哈笑道:“筏可大師,你可真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
駱天明則毫不客氣的罵道:“你們蒙元人卻是狗改不了吃屎,依然是殘忍暴虐的畜生!”
龐斑眉梢挑了挑,稍一琢磨就明白了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是什么意思,不以為然的道:“我是魔道。”
這回輪到駱天明沒話說了。
是啊,龐斑是魔道中人,他們殺人是正常的,不殺人才奇怪。
駱天明放平心態,說道:“好吧,所以說我討厭你們這些魔道中人,彼此之間只能是你死我活。”
龐斑笑道:“理當如此,請!”
兩人繼續站在原地,但都蓄勢待發,明明動作都沒有變化,可空氣卻像是凝固了一樣。
突然,一陣風吹過,一片樹葉隨風飄蕩,剛好略過兩人視線的交匯處。
當樹葉掠過之后,兩人的身形同時前進了十幾丈,一拳一掌撞在一起!
龐斑很多年前就已經不用兵器了,他的兵器就是兩只拳頭。
而駱天明則是選擇了掌法,而且還是來自金系武俠的大力金剛掌。
金系武俠的層次本來就比較低,大力金剛掌更是外家武功而已,剛猛是剛猛了,但在高層次的比斗中會非常吃虧。
但在駱天明手中用出來的大力金剛掌卻并非如此,不但有外家武功的剛猛,而且有內家真氣的殺傷力,以及精神力量的沛然難當!
在大乘佛法經論中,金剛系指法界中有一法是堅固無能截斷者,但又因沒有另一法可替代或毀壞的緣故,稱這不可被毀壞、替換之法為金剛。
大乘佛教用此“金剛”來形容如來藏空性心、無心相心、非心心,不取六塵萬法,因此性無可毀壞,性如金剛。
大力金剛掌中的“金剛”就是此意,只是在金系武俠中,大力金剛掌就只是力大剛猛而已,沒能還原佛法中金剛的本意。
到了《覆雨翻云》位面,這里非常強調精神力量,駱天明重新演繹大力金剛掌,讓這門掌法從普通的外家武功,一躍成為了天下有數的神功。
此時,駱天明以大力金剛掌硬碰龐斑的拳頭,一時間竟然難分上下,一股無形的波動從拳掌碰撞之處四散開來,在三個呼吸的時間內,居然萬籟俱寂,什么聲音也聽不到,可偏偏沒有任何爆裂的視覺沖擊,仿佛只是兩個普通人的拳掌相擊而已。
遠遠的看著兩人交手的柳搖枝、花解語、方夜羽等人,全都看的難受的想吐血,卻又說不出來到底哪里難受。
拳掌相擊之后,駱天明憑空后退了三丈,龐斑雖然一步沒退,但站立的地方,方圓三丈都下陷了三尺,形成一個鍋底的形狀。
駱天明飛退了三丈之后,輕飄飄落在地上,臉色出現不正常的潮紅。
龐斑同樣變了臉色,卻是變的蒼白如紙,再加上他一身白衣,漆黑的頭發,整個人似乎都變的只有黑白兩色,游離于世間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