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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交兵權

,大唐暴吏  李賢邁步走到了案桌后坐下,蘇揚握著刀走到案桌左前方擋在了程務挺、李昭德和李賢之間。

  “平身吧!”李賢抬了抬手。

  “謝陛下!”程務挺、李昭德等人道謝之后站了起來。

  程務挺想問,卻不好問皇帝為什么微服來到北疆,李昭德此時的官階還太低,一介長史,雖然是程務挺的長史,但畢竟只是佐官,如果不是這里堂內人數太少,甚至連他說法的份都沒有。

  堂內有些安靜,大人們不說話,幾個書吏此時腦子都是一片空白,他們何曾想到自己會在毫無先兆的情況見到皇帝?如果這不是一次意外,他們只怕有生之年都沒有這個機會。

  李賢道:“軍司馬韋待價在何處?”

  程務挺回答:“在城外營中坐鎮!”

  李賢又問:“朕想讓韋待價和軍中各位將軍前來帥府,有何法子?”

  程務挺回答:“以有緊急軍情為由,派傳令兵持臣的令箭出城前往軍營,召各位將軍前來參加軍議,但軍中不能無人坐鎮,各軍不能無人節制,可命各軍副將留守!”

  李賢思索了一下,從桌上簽筒中抽出一支令箭遞給蘇揚:“蘇將軍,你來安排!”

  “諾!”蘇揚接過令箭,向堂外一個兵士招來,“你可聽清楚了?”

  甲士抱拳回答:“聽清楚了!”

  “好,速去速回!”蘇揚說完把令箭交給甲士,甲士接過令箭轉身離去。

  蘇揚又對堂外眾甲士說:“去一個人,叫郭知運帶人進帥府接管防衛,從現在開始,只許進,不許出,無論誰膽敢擅自出帥府,格殺勿論!”

  “諾!”

  蘇揚的話讓程務挺、李昭德以及幾個書吏額頭上直冒冷汗,但卻不敢妄動,至于周圍埋伏的五十名守衛,程務挺突然感覺自己很愚蠢,為什么會走這樣一步昏招,或許蘇揚就等著他們搞小動作,就等著他們犯錯,那時可以名正言順對他們下手。

  傳話的兵士離去之后,程務挺感覺到自己必須做什么,他當即再次下拜:“陛下,臣死罪!”

  李賢笑道:“哦?你有何罪?”

  程務挺抱拳道:“蘇將軍帶二十名甲士前來,臣以為他要對臣不利,因此在周圍埋伏了五十名甲士,但臣不知蘇將軍帶兵前來的目的是護衛陛下,臣死罪!”

  李賢看著程務挺,好一會兒才說話:“讓帥府所有守衛在外面集合吧!”

  程務挺連忙抱拳答應:“遵旨!”

  說完大喊一聲:“都聽見了吧,陛下有旨,帥府所有護衛在堂外集合!”

  兩側廂房內傳來腳步聲、甲葉摩擦和兵器撞擊之聲,一列列兵士從廂房走出來前往堂外一排排站好。

  李賢思索了一會兒,對堂內眾人說:“程將軍,你可知朕為何出現在這里?”

  程務挺抱拳:“臣······不知!”

  “事到如今,朕認為應該讓你知道,畢竟你是單于道行軍大總管,手握十萬重兵!朕來北疆是迫不得已,不是巡狩、不是微服,而是逃來的!數天之前,太后暗中派人蠱惑英王和豫王相繼謀朝篡位,朕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當時被英王囚禁在集仙殿,后來英王被豫王趕下了寶座,豫王自己坐了那個位置,如今嘛,只怕是豫王成了傀儡,真正掌權的是我那個親娘了!”

  “當天,太后身邊的上陽宮令謝碧瑤帶人前往集仙殿見朕,他們殺死了英王派去看管朕的守衛,謝碧瑤甚至要逼朕自盡,若不是蘇將軍趕到救駕,朕早就去見父皇了!”

  程務挺、李昭德等人聽得心里驚濤駭浪,但總的來說,就是一個字,亂!

  程務挺聽完了過來好一會兒才感覺不對,皇帝為什么當著他的面把這事說出來,而且還說得這么詳細?什么意思?

  突然,他想到了,當即從懷中掏出兵符下拜并雙手呈上:“陛下,臣請辭單于道行軍大總管之職,請陛下收回兵權!”

  李賢頗為玩味的看著程務挺:“程將軍這是為何?”

  程務挺是裴炎提拔的,而裴炎當初能當宰相是武媚娘提拔的,而武媚娘和現任皇帝李賢又一直在爭奪權力,而這些話,程務挺當然不好說。

  他只能說:“現今御駕巡狩北疆,為長遠計,陛下當收回兵符,重掌兵權,如此方能激勵士氣!”

  李賢笑了笑,對蘇揚示意一下,蘇揚上前就接過了兵符,轉身交給了李賢。

  李賢把兵符收進懷中,問道:“程將軍,以現今局勢,你以為朕當如何做?”

  程務挺的身份非常尷尬,就算他能夠想到對策,還真不好在不明白李賢的態度時說出來,誰知道李賢是怎么想的,誰知道李賢是怎么看待他程務挺的?

  “陛下,臣乃一介武夫,說起這謀國之事,臣實在不擅長!臣只知道,陛下讓臣往東打,臣就往東打;陛下讓臣往西打,臣就往西打,陛下說往南,臣就往南打!”

  李賢聞言不置可否,扭頭對蘇揚說:“蘇將軍,朕要歇息一下,等各位將軍到了,再叫朕!”

  “諾!”

  蘇揚答應一聲,當即對外面的兵士大喝:“來人!”

  兵士們走了進來,蘇揚擺了擺手,幾個兵士進了左邊廂房檢查并收拾了一番,一個兵士出來稟報:“將軍,左廂房已收拾完畢!”

  “陛下請!”

  李賢起身進了左廂房和衣而臥,目前來說,形勢還算好,只要能控制北疆這十萬大軍,他還有一搏之力,如果連這十萬人馬都不能掌控,他就真的完了。

  說是歇息,其實李賢也只是假寐,他是皇帝,不可能坐在堂上等那些將軍,他側身臥在鋪上思索接下來接受眾將覲見時要說的話。

  外面堂前,李賢進左廂房一段時間之后,程務挺實在忍不住了,“蘇將軍,局勢為何變成這樣?現在北蠻虎視眈眈,吐蕃人也時刻想著啃我大唐一塊肥肉,現今朝廷內部卻······”

  蘇揚面無表情,“說到底無非就是兩個字——權力!咱們那位太后娘娘嘗過至高權力的滋味,且與先帝共同執掌幾十年,掌握過權力就會上·癮,失去權力之后的巨大心理落差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自從陛下登基之后,太后權勢不再,但以太后的為人,她豈會甘心一輩子幽居上陽宮?她如果不興風作浪就不是她了!”

  程務挺很無語,他現在太尷尬了,如果他在洛陽,他根本不用做選擇,天然就會站在武媚娘那一邊,但是在這里,他無論怎么做都覺得不好,他向李賢表忠心吧,要李賢相信他才行;如果不向李賢表忠心吧,李賢更加不待見他,他可能還有性命之憂。

  程務挺看向蘇揚,“蘇將軍,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蘇揚感覺很奇怪,“程將軍,我就納悶了,剛才陛下在時你怎么的不問,現在陛下不在,你卻問蘇某這個問題,蘇某怎會知道?蘇某又做不得筆下的主!”

  程務挺嘆道:“鎮遠老弟,你我也不是外人,若不是······你我何至于像現在這樣互相防備?現如今,我已別無選擇,為了避嫌,兵是不能帶了,但我等若想活命,總得替陛下謀劃,陛下安好,我等才能安好;若是陛下遭遇不測,我等自然也是死無葬身之地!”

  蘇揚沉默了一下,問道:“你有主意?”

  程務挺搖頭:“我就是一粗鄙武夫,我能有何主意?不過我雖沒有,但有人能夠替陛下謀劃啊!”

  蘇揚好奇道:“誰?”

  程務挺把手一指:“他!”

  蘇揚扭頭看過去,程務挺的手指指著李昭德。

  “李長史?”

  李昭德連忙擺手:“程將軍太抬舉卑職了,卑職只是一介長史,如何能有資格替陛下出謀劃策呢?”

  程務挺很是著急:“我的李長史啊,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藏著掖著,你以為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太后和朝廷那幫人還能相信咱們?”

  李昭德不由苦笑,“將軍,卑職算哪根蔥?就算咱有主意,也得有人聽啊!”

  蘇揚見程務挺如此推崇這個李昭德,忍不住說:“李長史,既然程將軍讓你說,你就說,如果某認為你說得好,某自當把你引薦給陛下!”

  機遇不是時刻都有的,有時候機遇就在眼前,但是有些人怎么也看不見,發現不了;而只要機遇一出現,有些人立即就能發現,并加以利用。

  李昭德的父親李乾佑做過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刑部尚書,但后來因罪免除了官職,李昭德并不是靠因為父親的門蔭做的官,而是靠自己科舉,舉明經入仕,就是因為受到父親坐罪免官的牽連,他的官職一直做得不高。

  如果沒有其他機遇,他這一輩子也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現在皇帝就在隔壁的房間里休息,而且還是落難的時候,如果他這個時候能夠獻上良策幫助皇帝重回洛陽,重掌大權,這可是從龍之功!

  想到這里,李昭德知道這是一次天大的機會,當即就開動腦筋思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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