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叢叢詭異的火團在街頭巷尾不斷燃燒,時不時傳出幾聲悶悶的爆炸。
在化學助燃劑的幫助下,原本用來防止金屬氧化腐蝕的化學涂層被溶解并且迅速燃燒。
各種化學試劑混合一起燃燒出巨大的黑色濃煙,并且發出惡心的讓人窒息的惡臭。
化學助燃劑和化學涂層在高溫下融合在一起,產生的讓人普通人沒辦法理解的化學反應,讓原本還算溫和燃燒變得越發劇烈起來。
火焰讓金屬快速的升溫,變形,加上從海面上不斷吹卷而來的氣旋,讓火勢越發旺盛。
火勢很快就從封鎖區的邊緣地帶向內蔓延,連綿不絕的火焰吞噬著火徑上所經過的任何東西。
被主人珍而重之收藏在院子一角的綠色盆栽藏在抽屜的暗格里沒能送出情書衣柜里針腳細密的嶄新的紅色嫁裙寫滿了筆記的醫學手冊裝滿飾品的首飾盒 火焰之下,眾生平等。
無論是某人的真愛之物,還是垃圾箱里的垃圾,
大火過處,寸草不生。
紅色的火焰,黑色的濃煙。
夾雜著幾聲不知道是人類的慘叫,還是物品倒塌的聲音。
或許,只是物品倒塌吧,畢竟,公告不是已經說了嗎?
隔離區的人,早已全部病死了。
是不是全部病死,誰又知道,誰又清楚呢?
反正,上面寫了全死了,就是全死了。
火焰雖大,助燃劑雖多,但是物質守恒,始終不能無中生有,當所有東西都燒完了,大火就自然滅了。
然而,大火滅了,卻不代表結束了。
海上的風雖然很大,但是平時似乎可以吹走一切的風,卻足足吹了三天三夜,都沒能將這場大火帶來的惡臭吹散。
最后,還是一場大雨終結了那場悲劇。
淅淅瀝瀝的雨足足下了半天,不知道是因為幾天前的大火,讓天空中的氣旋發生了什么微妙的變化,還是因為某些存在想表達一下姍姍來遲的哀悼。
反正,在那場奇怪的雨后,那些縈繞著整個門佩洛奇的惡臭終于消失不見了。
而那個溫和有禮的哈勃·格林也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現在那個暴虐,陰冷,讓人畏懼的哈勃·格林。
也是從那天起,東港之內,就不能再出現紅色的東西,但是誰都不知道為什么。
因為觸犯的人,和詢問的人,都被哈勃·格林一一處死了。
久而久之,大家都只會記得哈勃·格林最討厭紅色,老老實實地回避著紅色,沒人敢在東港提前紅色,卻很少人記得,哈勃·格林以前最喜歡穿著紅色風衣。
久而久之,大家都以為哈勃·格林一直都是這樣暴虐,一直都是這樣可怕,卻不知道東港的慈幼院是整個門佩洛奇最多的,醫生也是最多的。
只有當年親身經歷過那場傳染病,而且熟悉哈勃·格林的人,才可能猜到,或許是那場染紅半個門佩洛奇的大火,讓這個本來溫文儒雅的港主,變成現在這樣。
“院長?院長?”研究員發現副院長突然兩眼無神,對自己的話好無反應,連忙加大了音量。
羅琳被研究員的聲音從回憶中拉了回來,看著一臉關切的下屬,羅琳搖了搖頭,“再做一組血液檢查,這次做夠20份樣本。同時讓一些白血病患者過來總部這樣抽血留樣,看看新爆發的這種白血病和之前的白血病的性狀數據是不是一樣的。”
研究員連連點頭,確實如果確定了這個病癥沒有傳染性,并且所有數據都和舊有的白血病患者的數據一致,那么幾乎可以認為這種病就是白血病,而不是有著類似特征的病癥。
于是研究員連忙說道“那我去檔案庫那邊,找到那些患有白血病的患者進行抽血檢查。”
羅琳點頭,提醒道“記得每個時期的患者都尋找一些,初期的,中期的,晚期得都找一些,這樣獲得的數據才足夠的全面。”
研究員連忙在記錄表上把副院長的提醒記了下來,“院長還有別的吩咐嗎?沒有我就先去忙了。”
羅琳點點頭,“快去快回。”
視線和注意力重新回到研究室內,其他的研究員還在對著第一批的十三份數據進行復檢。
羅琳搖了搖頭,十三份數據雖然只有十二份有具體信息,但是如果十二份都顯示沒有傳染性,那么,這個病大概率不是什么傳染病了。
除非這個病的傳染機制完全不符合舊有傳染機制,是靠著一種大家尚未知曉的傳染方式傳播的,但是這個幾率雖然不說不可能,但是可能性太低。
所以,羅琳猜測,估計是有某種東西誘發了白血病的發生。
羅琳曾經在一本醫學書籍上看過,在末日之前,一些黑心商人會售賣一些添加了大量化學試劑的家具以及裝修材料給不知情的買家。
而不知情的買家在長期使用了這些富含化學試劑的家具后,就會得白血病,特別是老人和小孩,在這種富含化學試劑的環境中,特別容易得病。
難道,是什么人特地在西港的一區附近,投放了大量的無色無味的化學試劑?
導致一區附近的人過度吸入這些無色無味的化學試劑,誘發了白血病。
羅琳感覺自己似乎找到了問題的答案,但是這個答案,讓他偷偷咽了口唾沫。
他作為紅十字的高層,當然也是知道西港港主董舒云也是患者之一。
莫非,這場白血病的源頭是因為,有人在一區投放大量的無色無味的化學藥劑,本意只是想讓西港港主死亡或者患病?
其他的人,只是被無意中波及到的無辜池魚?
雖然,這個想法很大膽,但是可行性卻非常高。
這可怎么辦?
自己到底是上報呢?
還是不上報呢?
一旦被主謀知道捅出這個秘密的人是自己,自己是否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呢?
畢竟,那可是連港主都敢謀害的人,自己雖然是紅十字的副院長,但是在港主面前,也只是小魚小蝦而已。
敢謀害港主的人,還收拾不了自己?
越想,羅琳的眉頭就皺得越緊,最后嘆了口氣,既然不是什么傳染病,也就不管自己什么事了。
家里也沒有人住在西港,也沒必要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冒生命危險。
畢竟自己上面雖然沒老人需要養,但是下面還有那么多不成器的小輩要靠著自己這個副院長照拂呢,自己可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