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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氣怒交加

  待順治醒來時,車架已經開始回轉紫禁城,那車上伺候的費揚古喜道:“主子您無事了!”

  “朕無事,朕只是被江西的敗報給氣的,你去把索尼他們叫來,朕到要問問江西的仗怎么打成這樣?”順治這會只感覺胸口堵的慌。

  費揚古躬身領命,連忙吩咐車夫勒住馬車。

  自順治昏迷后,索尼等人一直隨侍在車架左右,見車夫勒住了馬,心知皇帝已經醒轉,連忙下馬圍了過去。

  費揚古挑開車簾,見諸臣俱在,連忙說道:“主子傳喚幾位大人,快請上車吧!”

  攫欝攫欝。索尼和鰲拜對視一眼,即登上順治車架,皇帝的馬車自然是極為寬敞的,幾人進入車內到也不算擁擠。

  順治斜倚在錦塌上問道:“贛州之戰到底怎么回事?我軍有近十萬人,滿蒙大兵亦有近三萬,如何會戰敗?”

  鰲拜思索了一下進言道:“主子還請保重龍體,不如回轉皇城,再召諸臣商議對策不遲。”

  “保重龍體?朕遲早要被氣死,鰲拜你說,賊寇自四月份進入贛州后,我大清損失了多少軍馬,此前劉光弼,羅托以及沈永興戰敗,朕均未申斥,現在好了,就連簡親王所部的軍馬也全軍覆沒了,你讓朕怎么保重龍體。”

  索尼等人哪里敢接口,一個個躬身請罪道:“主子息怒,據奴才等猜測,洪承疇的奏報估摸也快到京師了。”

  順治幽幽說道:“洪承疇!洪承疇!你們說朕是不是錯了,當初就不應該啟用他,現在好了,湖廣江西還不知道亂成了什么樣子,說不定這會賊寇已經飲馬長江了。”

  鰲拜心中大驚,皇帝這不是想一出是一出呀,這臨陣換將,可是兵家大忌,再說了現在南中國還有誰比洪承疇更適合總督戰事,何況這一仗本來就不在洪承疇的轄區。

  索尼的心思也和鰲拜一樣,又復勸道:“主子還請安心靜養身體,洪承疇老成持重,江寧又有安親王和郎廷佐等人在,想來一定能遏制賊寇的兵鋒。”

  遏必隆和蘇克薩哈二人又復上前相勸,順治又感覺胸口沉悶,只得同意先行返回皇宮再做計較,并著人立即召在京的王公大臣東暖閣侯駕。

  西山距離北京城并不算遠,只十余里路,順治的車駕和鰲拜等人很快就返回了紫禁城,誰知車駕行至午門時,兵部尚書伊圖卻又在午門前不停地來回走動,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索尼心知不是湖廣就是江西的敗報到了,考慮到皇帝的身體,索尼打馬上前就欲令伊圖先回衙門,可是順治卻讓費揚古傳旨著伊圖東暖閣侯駕。

  鰲拜等人也是無奈,狠狠地瞪了伊圖一眼,就翻身下馬跟著車駕進了宮。

  這會東暖閣內,在京的一眾文武大臣已經恭候多時了,看到皇帝回返,一個個均是拜倒于地。

  巘戅追喲文學巘戅。吳良輔將順治扶上御座,順治掃視了一眾王公大臣,緩緩地說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了贛州戰報了,濟度大軍全軍覆沒,洪承疇退回湖廣,江西已經無險可守,賊寇必然北取南昌,或是走寧國進取江寧,或是取九江,武昌等地飲馬長江,你們說怎么辦?”

  “臣等萬死!”康親王等人哪里敢回話,一個個磕頭請罪。

  “你們說,去年我大清軍橫掃西南,朱由榔棄國入緬,海賊又江寧兵敗,明明一統之勢已成,然而一年不到,兩廣丟了,湖廣丟了一半,江西眼看不保,江寧岌岌可危,一下子就退回了十年前,這江南的仗是怎么打的,這一年我大清軍就折了十五萬,滿蒙子弟也折了近兩萬,是朕失德,還是你們這些王公大臣被漢人的花花世界迷失了心智,失去了進取之心?”

  順治的聲音依舊不大,但是一眾王公大臣無不是戰戰兢兢,不敢作聲。

  “伊圖,朕適才在午門,觀你似乎還有奏報,就一起向眾大臣說說吧,反正也不會是什么好消息。”

  伊圖只得再奏道:“主子,奴才接到的是湖廣左布政使尤太中,九江總兵陳元的急遞,此外還有洪承疇和信郡王的請罪折子。”

  “好,那你就把這幾道奏報一件一件說與他們聽聽。”順治的嗓音有些嘶啞,但是依舊低沉,東暖閣內的氣氛壓抑的另人窒息。

  “喳,奴才遵旨!”

  伊圖只得奏道:“湖廣尤太中急遞,由于兩廣的賊寇入寇湖廣,夔東的闖逆余部已經襲了常德,時下聚眾十萬,欲攻取武昌,靖南軍兵分兩路直取長沙,湖廣陷落只在旦夕。”

  伊圖說完,偷眼朝順治看去,只見皇帝的臉色雖然蒼白的嚇人,但是對他的奏報不置可否,只得再奏道:“九江總兵陳元急遞,簡親王兵敗被俘,賊寇大舉北上,兵分數路橫掃江西,高舉大旗欲北伐南都,一路之上招降納叛,凡抵抗之官吏盡誅九族,如今江西只余九江一府之地,其余府縣均落于賊手。”

  “噗!”

  順治只覺的喉嚨一甜,頓時噴出一口鮮血。

  “快傳太醫,傳太醫!”

  身邊隨侍的太監吳良輔大驚失色,手忙腳亂地拿出錦帕替順治擦拭,一邊催著身邊的小太監去請太醫。

  一眾王公大臣也驚的亡魂俱喪,一個個哭號著:“皇上息怒,臣等萬死!”然后將頭重重地磕在地板上。

  順治吐了口鮮血,胸中郁悶之氣反而去了不少,擺了擺手說道:“朕無事,伊圖你繼續說。”

  伊圖哭喪著臉:“主子…奴才…!”

  “說!”

  順治怒吼起來,血紅的雙眼仿佛要噬人一般。

  伊圖只得再奏道:“洪總督和信郡王奏報,賊勢浩大,洪總督只得沿武昌、九江、安慶等地布防,扼守大江南北,穩定江寧上游,賊寇無有水師,想來應該能阻截賊寇兵鋒,還請皇上放心,只是沿江設防,戰線漫長,還需京中再調大兵入援。”

  順治嘶吼道:“贛州數萬大軍全軍覆沒,折了一個滿洲親王,他們還有什么臉面讓朕發兵?前者贛州之戰,也是讓朕放心,現賊寇已經飲馬長江了,還是叫朕放心,你們說叫朕怎么放心?”

  敏郡王勒都奏道:“主子,簡親王兵敗被俘,洪承疇安然而退,本來兩軍俱在贛州,賊寇的軍馬不過數萬,又如何能各個擊破,伏請主子明察。”

  鰲拜大急,勒都這番落井下石,要是皇帝撤換洪承疇,那誰可主持南方戰局。

  厺厽 追哟文学 zhuiyo.com 厺厽。順治臉色鐵青,直覺的渾身發抖,這是欺天了,他可以申斥洪承疇,但是勒都直指洪承疇的不是,暗地上就是說自己當初以洪承疇為帥的決策是錯的。

  “噗!”

  又是一口鮮血涌出,氣怒交加中的順治再也撐不下去了,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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