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哈哈木的身死,大清的平南王尚可喜根本就是無動于衷,他高高站立在將軍府外的臺階上,就這樣定定地看著靖南軍的李興。
隨著滿洲兵不斷地倒在王忠的鐵甲兵身前,李興就是帶著人來到了尚可喜面前。
“平南王殿下哈哈木和李率泰已經身死,如今你還有什么好說的?”李興以勝利者的姿態出現在了尚可喜面前。
尚之信、秦國成、班志富等人看著李興得意的表情,一個個怒不可遏,提著刀就欲上前。
“住手!”
尚可喜猛然喝止了身邊蠢蠢欲動的一眾將佐。
“你就是李興!”
尚可喜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靖南軍大帥!
“平南王不是想要效仿哈哈木勸降本帥罷!”李興哂笑著看向身前的尚可喜和一眾平南藩下的將佐。
“真年輕呀,本王當年投軍之時尚沒有你大,數十年戎馬生涯,本王早已是看淡了生死,只不過爾等罵我是漢奸、國賊,本王是不服的,當年若不是明朝官員禍亂天下,毛帥身死,本王如何會投韃虜?你以為本王真的想留著這腌臟厭物去見我先父母嗎?”
尚可喜猛地扯向了腦后的辮子,就這樣將那金錢鼠尾扯了下來,直扯下了好大一塊頭皮,那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后腦,他面目猙獰地說道:“李興,本王自知無法幸免,只是本王身后的將士均是由本王裹挾投清,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只要你善待我藩下將士即可!”
“王爺!末將等絕不偷生!”
秦國成、班志富、石廷玉…等一眾平南藩下漢軍將佐紛紛拜倒在尚可喜面前。
“尚可喜,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當年雖是國家對不起你,但是這不是你投靠建奴的理由,東江那么大,你占山為王,據島為主皆可,但是你偏偏投靠了韃虜甚至甘為韃虜前驅,你沒有必要在這裝模作樣,大江南北你屠殺的漢人不知凡幾,就是這廣州城也有數十萬軍民慘死在你的屠刀之下,就光這一條你尚家全族的命夠抵嗎?”
關于尚可喜的生平,李興自然是了然于胸,前世偽清的三順王的資料他早就翻過無數遍了。
“哈哈哈…!”尚可喜放聲大笑,那面容扭曲到了極點。
“本王既投了清,就沒打算回去,那些漢人本王不殺,就有別的人殺,這大明天下不是本王,也不是吳三桂,也不是孔有德能夠禍害的,李興你若是志在恢復,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士大夫必須鏟除,若不然本王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言罷不等李興說話猛然舉劍割向了自己的咽喉道:“孔有德尚能替大清死節,本王如何能做三姓家奴,毛帥…毛帥…!末將這就來尋你了!”
李興沒有上前,他的親衛也沒有上前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尚可喜揮劍自刎而死。
緊跟李興而來的郭之奇、連城璧等人也沒有說話,尚可喜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當年若不是毛帥身死,東江軍如何能夠潰散,而那投敵的幾十個東江軍的將領,那個不是摧城拔寨的好漢。
說到底,是大明對不起這些邊鎮的將領,要不是文官集團不停地漂沒將士們的軍餉,不斷吸食地方士兵的血肉,大明的軍隊何以在建奴的長刀前潰不成軍。
當年袁崇煥就因為巡了兩次邊,就能以知兵之名在朝廷廣為傳播,更是屢次加恩封賞至天啟六年已經升到了遼東巡撫,到了崇禎朝就因為一句五年平遼居然加封薊遼督師,總督萊登、薊鎮、遼鎮各地的軍政事宜。
然而袁都督上任之后一系列的迷之操作,無不讓人費解,先是雙島之變擅殺平遼總兵官毛文龍,當年毛文龍可是被天啟皇帝親賜過天子劍的太子太保一品武官。
后來奴酋洪太于崇禎二年率軍由龍井關,喜峰口入寇京畿,而我們的薊遼總督的奏報居然是縱敵潛越。
一個人,數十個人可以在十余萬大軍的眼皮子底下潛越,可是數萬建奴從十余萬大軍的眼皮子底下潛越,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文龍不死,東江不亂,至于毛帥如何擁兵自重,如何不尊朝廷號令,也不是袁崇煥可以隨便斬殺的。
當年奴酋洪太就曾說過,有文龍在,吾不能勞師遠征,便是我們的袁總督在寧錦之戰后也曾有過奏報:“毛帥牽制之功,此為最烈!”
所以一直要剮了尚可喜的唐王也是提著劍愣在當場,說到底是他老朱家對不起東江軍。
但是李興根本不想阻止尚可喜,所有的這些事都不能讓人有成為漢奸的借口,更不能成為屠殺無數無辜百姓的理由,尚可喜必須死,他的族人也必須死,不然那廣州城下的累累白骨不會安心。
隨著尚可喜緩緩倒下,秦國成和班志富二人對視一眼,歇歇底地揮著刀哭號著:“王爺!王爺!奴才等就是到了地府也要隨王爺征戰沙場。”完畢紛紛揮刀自刎。
跟隨在他們身后的一眾藩兵也是有樣學樣,不斷地揮刀自殺,片刻之后將軍府臺階上的尚家藩兵就倒下了數百個,只余一百多個尚家藩兵緊緊地簇擁著平南王世子尚之信以及尚可喜的族兄尚可遠。
父母慘死,家破人亡,使得一向驕橫的平南王世子不禁的微微發抖,他看著一地的尸體,嘴唇不停地蠕動,頭上的冷汗不停地往下流著。
李興猛地提劍踏前一步,那些剩余的以悍勇聞名的尚家藩兵,均是連連往后倒退。
“這位想必就是平南王世子了。”
尚之信不置可否,就這樣不斷地看向倒在地上的父親,又抬頭看著慢慢逼近的李興和他麾下的鐵甲兵。
“他此刻很想說出投降的話來,但是平南王世子的尊嚴不容許他說。”他只得看著越來越近的靖南軍顫抖。
“殺了尚之信,你們就能活!”李興看著倒了一地的尚家藩兵,他不信這些藩兵中沒有不怕死的。
事實就是這樣,沒有死的一百余藩兵均是看向了身前的尚之信和尚可遠二人,眼神中露出噬血的光芒。
“殺!”
也不知那個本家藩兵帶的頭,揮著刀砍向了平南王世子尚之信以及尚可喜的族兄尚可遠。
有人帶了頭,剩余的藩兵就是一擁而上將二人剁成了一堆肉泥。
尚可喜身死,天南已定,李興也是感慨,當即賦詩一首。
兵出麗江遠征難,
萬阻千關若等閑。
金沙夜渡龍街下,
楚雄破圍出滇黔。
獨守梧州視群狼,
漢祚不絕敵酋亡。
持劍長驅十萬兵,
堪定天南斬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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