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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誓師東征

  馮銓被押下去之后,郭之奇等人均是起身說道:“李帥于韃虜厚祿面前心如鐵石,真乃我等楷模也,只不過馮銓此賊全無半點節操,李帥又為何留他一命?”

  一眾將佐也是拿眼看向李興,想知道李興到底作何打算。

  李興只得笑著說道:“馮銓卻是罪不容恕,本帥不過相戲耳,只待大軍出征便以其首級祭旗。”

  眾人聞得李興之言,均是哈哈大笑,唐王朱聿鍔更是接口說道:“對付這樣的亂臣賊子,就是要讓他看到希望,再讓他絕望。”

  這時李興霍然而起,拔劍道:“本帥欲于三日之后提兵入肇慶匯合第四鎮和第五鎮出師廣州,只留錢知府和鐵戰率軍三千留守梧州,其余諸官俱隨本帥出征。”

  永歷十三年十一月三十日李興即在梧州誓師東征。

  梧州城東城知府錢安寧早就搭建了一座三丈高的點將臺,李興帶著郭之奇和宋廣坤等一眾文官俱站在高臺之上。

  將臺下一萬五千余第三鎮和李興的直屬部隊分成數個方陣,方陣之前于佑明、全節、王平、陳德等一眾武將頂盔貫甲,端的威風凜凜,殺氣騰騰,又有安巴和扎克帶著一支近三千人的騎兵列隊于大陣兩側。

  校場之上,無數面各色軍旗迎風招展,震天的鼓炮聲,戰馬的嘶鳴聲,使得整個大陣充滿了肅殺的氣氛。

  李興看著將臺下無數的軍馬,也是心潮澎湃,拔劍長呼道:“靖南軍的將士們,一個月之前本帥帶著你們打敗了偽清的平郡王,今日本帥就要帶你們去會會偽清的平南王,你們敢不敢?”

  “敢!敢!…!”

  將臺下的秦風等人,一個個振臂高呼,無數的士卒跟著吶喊,那聲音直沖天際。

  “好!既然你們有膽子,那本帥這次就帶著你們端了廣州的平南王府,破了清廷的滿城,下面且聽進兵檄文。”

  清廷的禮部尚書馮銓穿著清廷一品大員的朝服顫顫巍巍走上將臺,而臺下的一眾將士盡皆愕然,這檄文怎地是個韃子官員誦讀,不過李興成軍以來,威望日甚,到是也沒有人敢質疑。

  那馮銓從袖袋中取出昨日方才寫好的檄文就開始誦讀起來。

  “偽王可喜與仲德并作妖孽,媚顏而事奴,自去漢家,縱兵以虐民,至其兵南下,為奴前驅,屠城數十座,傷民者不知凡幾,今盤踞羊城,穢亂天南,天下士民苦其久矣。”

  “前者偽王授首,尚賊膽喪,退守廣州,欲以螳臂之斧,御隆車之遂,靖南侯李興者掌幕府,奮大明之余烈,興馬步三軍十萬,克日進兵,進取羊城,又有延平王率金廈之眾,分取潮惠二城,廣州彈丸之地,安可抗我雷霆一擊?書到之處,宜請早降。”

  馮銓一口氣讀完檄文,只見的李興和郭之奇等人皆是頷首,胸中長舒了一口氣,直以為這條命多半是保住了。

  誰知李興又猛地拔劍道:“誓師祭旗!”

  親衛統領王忠大手一揮,清廷廣西學政黃鼎及其家小,以及為清廷殉國的蘇霖、謝君等人家小紛紛押解到了將臺之前,一隊隊光著膀子的刀斧手,提著大刀就站在黃鼎等人的身旁。

  馮銓偷眼看去,不由地驚呼道:“黃大人。”他急朝左右看去,只見那王忠卻是踏步著走了過來,一把將自己提溜了起來,怪笑一聲:“你這狗漢奸,也給老子下去吧!”

  “李賊,你不講信用!”馮銓被王忠提溜著,不停地掙扎著大罵起來。

  李興看也沒看,揮了揮手,那王忠卻是把馮銓直接扔下了將臺。

  黃鼎此刻已經癱軟了,根本跪不起來,王忠只得命令幾個親衛上前將他架住,他自知無法幸免,卻是不停地哭號著:“李大帥,我投韃虜,罪不容恕,可是家小何辜,還請大帥高抬貴手,饒了他們吧!”

  黃鼎、謝君人的家小也適時地號哭起來,一百余漢奸家小同時號哭,那年幼的只五六歲,卻是茫然地看著自己的父母痛哭。

  郭之奇和唐王心中不忍,卻是上前相勸,只言只誅家小,其子女未成年者可恕之。

  李興皺眉反問道:“當日建奴南下,羊城淪陷,闔城百姓,便是唐王家小也被建奴盡捕殺之,那他們就是死有余辜了嗎?”

  唐王和郭之奇默然無語,遂不再相勸,李興卻是又悵然道:“昔日蒙元入關且有低于車輪者恕之,本帥又豈能不如蒙元,遂將十余名不足七歲幼童解了回去。”

  這時王忠神色莊重地大踏步升階登臺,對行刑的劊子手大聲道:“開…刀…祭…旗!”

  隨著三聲炮響。

  “噗呲、噗呲、噗呲…!”

  數十個刀斧手同時動手,一下子便有幾十個血淋淋人頭滾落在將臺前的空地上。

  看到一地的人頭,那些漢奸家小盡是膽寒,不停地哭號求饒,那黃鼎更是不堪,褲襠下黃白之物卻是淌了一地。

  又是一聲炮響,那數十個刀斧手踏步上前,卻是又砍翻了數十人,黃鼎的喉嚨已經哭啞了,此刻他心肝俱裂,渾身發抖,眼瞅著那刀斧手走過來時,雙眼一翻,居然猛地噴出一口老血,居然被嚇的五臟俱裂,身死當場。

  馮銓看著黃鼎等人的慘狀,卻是拼命地往將臺上爬去,在無窮的求生欲下,身側的兩個靖南軍士兵居然拖不住他。

  “李大帥,小的錯了,小的不該投靠韃子,可是小的是真的怕呀,小的是從武昌過來的,洪承疇那狗漢奸的行軍方略小的可是一清二楚呀,只要大帥能留我一命,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呀,大帥!”

  李興冷冷地看著馮銓一邊在地上爬行的,一邊哭號的丑態,冷冷地說了一句:“本帥說過,國朝崩壞至此,便是爾等這幫狼心狗肺之人禍亂天下。”隨即又猛地一喝。

  “斬!”

  馮銓自知不能幸免,卻是狂呼起來李賊我大清數十萬軍馬即將南來,本官的今日就是…!

  “噗呲!”

  又是三聲炮響,馮銓那顆血淋淋的人頭就滾落在將臺之下,只那雙眼之中充滿了不甘和恐懼。

  一萬五千余將士看到馮銓和黃鼎等人授首,也爆出出震天的歡呼聲,而將臺上的郭之奇、唐王等人也是一個個撫須微笑。

  李興又猛然舉劍大喝一聲:“全軍開拔!”

  整天的鼓炮聲再度響起,唐王朱聿鍔親自擂鼓,一隊隊靖南軍士兵,踩著鼓點開始離開校場,沿著西江向肇慶方向前進,而西江上鄧耀的船隊,也是裝載著大量的水泥以及各種軍械開始沿西江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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