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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蹶名王(上)

  就在羅可鐸沖陣的同時,貴州綠營已經全面崩潰,成群成群的綠營兵在靖南軍的刀槍下跪地求饒。

  王平和張遠等人看著周左的靖南軍士兵,再看著無數投降的士卒,哪里還有繼續戰下去的勇氣,紛紛跪倒于地大呼投降。

  貴州副將陳德投降的更堅決,在被靖南軍合圍之前,一把從頭上摘下了綠營標配的大檐帽,揮刀就割了腦后的金錢鼠尾,對著一眾親衛說道:“兄弟們咱們以前就是明軍,只不過是被孫可望裹挾投敵,現在本將帶你們去殺韃子,你們敢不敢?”

  跟隨他逃跑的數百個親衛和綠營兵有樣學樣,割了腦后的辮子,提著刀就沖向了正在潰逃的漢軍。

  左翼的廣西綠營的境況和貴州綠營一個樣,饒是朱統的新一鎮成軍不久,戰力不強。

  但是在這全軍潰敗的局面下也是紛紛投降,蔣奇和徐天佑等人自從跟隨線國安南征以來,早就受夠了羅可鐸等滿洲將佐的冤枉氣,現在大軍潰敗,他二人也是有仇報仇,有冤申冤,帶著一眾手下專挑那些崩潰的滿蒙騎兵圍殺。

  綠營兵中唯一能夠保持建制的只剩下全節本部的一千余人,說他是線國安的左膀右臂卻是一點不假,在如此崩潰的局面下,他麾下的綠營兵依然在靖南軍的壓迫下,且戰且退,往線國安的中軍退去。

  然而線國安的中軍早就在靖南軍,滿蒙潰軍以及綠營兵潰軍的沖擊下早就散亂不堪,等全節退到中路后,他只能隔著靖南軍的第三鎮遠遠地看著線國安的將旗在明軍的騎兵追擊下,不斷地向西移動。

  這時又有幾隊人馬直撲他的將旗而來,全節此刻也是心亂如麻,戰吧!一旦被明軍纏住,就他手中一點人馬根本不可能打贏,逃吧!到處都是潰軍,又能往哪里逃?

  就在全節仿徨無計之時,沖突過來的人馬中卻是有人欣喜地喊道:“前面莫不是全總兵。”

  全節定睛看去正是割了辮子的貴州副將陳德。

  全節正想問話,沖陣的秦風所部已經殺到了全節陣前,看看身后士卒,再看看割了辮子的陳德,全節猛然下跪,直呼道:“我全節降了,愿為李帥前驅直取藤縣。”

  線國安帶著孔劍等人拼死突圍,他的督標本就是孔有德的藩兵,一個個俱是遼東過來的老漢軍,皆是悍勇無雙之輩,決死沖突之下居然殺透了第三鎮的圍堵,沖出了重圍。

  他哪里還肯停留,帶著殘余的督標打著馬奪命狂奔,然而他身后又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線國安急扭頭看去,只見的一隊靖南軍騎兵朝他這邊急追過來。

  “不好,賊寇追上來了,快走。”線國安心膽俱裂,揮刀猛刺馬臀,然后猛地一把抱著馬脖子,拼命地夾著馬腹往西奔逃。

  那馬吃痛,載著線國安急速地往西奔逃,只小半刻就沖出了數里之遙,線國安大松了一口氣,正待要看看自己的督標有沒有跟上來時,身下的戰馬卻是前蹄彎曲,跪伏于地,原來他力透大陣之時,戰馬早已受傷,剛才又是一路狂奔,這馬早就沒了力氣。

  沒有馬根本跑不遠,線國安卻是連忙向四周看去,想要先尋個地方先躲藏起來。

  這時東方又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線國安定睛看去正是孔劍等人帶著他的督標被靖南軍騎兵一路追殺過來。

  “敗了!”曾經不可一世的廣西提督線國安頹然坐地。

  孔劍等人帶著十余個督標逃到線國安面前,也不再奔逃,一個個調轉馬頭提著刀緊盯著沖突過來的靖南軍騎兵。

  明達禮帶著一百余騎兵將線國安的殘部團團圍住,然后便提著馬刀越眾而出,操著生硬的漢語說道:“爾等降還是不降?”

  “你們居然是滿洲兵?你們居然投靠了那幫卑賤的漢人?我們八旗兒郎的臉面呢?”線國安又驚又怒。

  明達禮卻哂笑道:“線國安你這數典忘祖的狗奴才,本將是滿人,投靠了李大帥卻還是滿人,你這奴才不是漢人?居然罵自己卑賤,真是無恥之尤。”

  線國安聽了明達禮的嘲諷之言,提著刀向著明達禮猛沖過來,他臉色漲的通紅,口中不停地嘶吼:“本帥是旗人,不是卑賤的漢狗,我要殺光你們這幫投靠漢狗的敗類。”

  “殺!”

  明達禮大手一揮,近百個滿洲兵紛紛揮刀上前,只十數個呼吸,便將線國安和一眾督標砍殺殆盡。

  羅可鐸親自率軍沖陣,然而被正紅旗漢軍潰兵阻截,馬速提不起來,只得不停地督軍向前沖殺潰軍。

  然而兵敗如山倒,他殺完一批,更多的潰兵卻不斷地往他這邊涌來,沒有人敢回頭死戰,哪怕平郡王的長刀已經沾滿了鮮血。

  “果然是窮鼠噬貓呀!”李興率軍匯合了王忠的重裝步兵以及安巴的馬隊后看到清廷平郡王的大旗正在沖突潰軍,想要沖突他的將旗,不由地連連冷笑。

  “諸將可敢隨本帥會會清廷的平郡王?”李興提著李定國賜與的配劍顧謂身側的一眾將佐。

  “殺!”

  眾將沒有回答,他們用行動向李興表明了他們的態度。

  安巴等人揮舞著長刀驅趕著清軍的潰兵繼續沖突羅可鐸的馬隊,秦風和于佑明兩人更是長槍直指指揮著麾下的士卒向羅可鐸的王旗合圍過來。

  無數的銃子、箭矢對著羅可鐸的馬隊傾泄著,有的馬甲剛剛砍死了身側的潰軍就被跟上來的靖南軍打落馬下。

  看著身邊的馬甲不斷落馬,羅可鐸怒吼連連帶著身側的伊爾德和剛塔阿決死沖擊,平郡王那鮮亮的金色盔甲已經被鮮血染透。

  “王爺,現在回去還來的及,奴才等必定保護王爺周全。”剛塔阿一邊砍殺圍攏過來的靖南軍一邊高呼,只那呼聲中帶著一絲悲哀的情緒。

  “沖出重圍?就算沖出去我們還能去哪里?諸將跟本王并力向前,斬殺賊首李興。”

  此刻的大清平郡王羅可鐸的眼中只有李興的大旗再無其他,就算大陣被破又如何?就算無數的將佐投降又如何?我羅可鐸只要李興得首級。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王旗就如同一塊吸鐵石一般,周圍的靖南軍如同潮水一般涌來,李興的將旗也不斷地靠攏過來。

  “殺,隨本王殺了李賊!”

  羅可鐸死盯著李興的將旗再次發布催兵的命令,然而除了他和剛塔阿、伊爾德等幾個將佐和數十個戈什哈依然奮力沖殺,其余的戈什哈和重騎兵已經被兩側密集的長槍兵壓迫的再也催不動戰馬了。

  再一次沖突之后,羅可鐸等人已經沒有力氣提刀殺敵了,他渾身浴血提著血跡斑斑的長刀,騎在馬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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