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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兵臨南都

  鄭成功在金廈誓師北伐后,為防金廈根據之地為清軍乘虛而入。

  他令各軍攜帶家小,一同出征。全軍十余萬人,船隊遮天蔽日,沿海路直逼長江口,于永歷十三年六月十七日進抵崇明。

  清廷蘇松巡撫馬逢知畏懼鄭軍軍威,便與鄭成功暗通款曲,直言成功若取南都,蘇松必束手歸降。

  鄭成功大喜,所過蘇松各縣均不進兵。

  二十日船隊抵達江陰,清朝文武官員憑城扼守。

  鄭成功接受諸將建議,認為江陰城小攻之徒耗軍力,取之無益,當即率舟師西進。

  二十二日進攻瓜州,陣斬清游擊左云龍,破敵兵馬數千,截斷清方用鐵鏈、船只連結而成的鎖江防線“滾江龍”,焚毀清軍江上浮營三座,奪得譚家洲大炮數十門,使清方苦心經營的江防工事全部瓦解。

  同一天,鄭軍攻克瓜州,清操江巡撫朱衣助投降,鄭成功命援剿后鎮劉猷鎮守該城。

  清江寧巡撫蔣國柱認為鄭成功必取鎮江,即飛書要求蘇松提督馬逢知、江南提督管效忠派兵援助。

  馬逢知以兵少為由,屯兵蘇州,拒不出兵。

  只有管效忠收到軍令后,率領江寧滿兵四千余人、綠營三千余兼程趕往鎮江。

  由于這些年來,鄭成功屢次攻打潮州,漳州之地,然每戰皆敗,自管效忠以下所有滿洲將佐皆對鄭軍嗤之以鼻,認為海賊雖眾,然不堪一擊。

  管效忠領軍趕往鎮江,卻不進駐府城,他以鎮江府城皆在明軍火炮攻擊范圍為由,即率大軍在鎮江南門銀山下駐扎。

  鄭成功聞得滿洲兵至,便和參軍陳永華等人,登高觀陣,只見的清軍營壘分明,戰馬成群,不下萬余。

  鄭成功當即和眾將商議,若要攻取鎮江必取銀山,然清軍駐防山角,如之奈何?

  一眾武將皆是廝殺的軍漢,哪里有什么計策,唯有參軍陳永華笑道:“蕃主,我軍可乘夜進軍,偷襲銀山,以為居高臨下之計也。”

  鄭成功聞言大喜,即選精銳之軍,人銜枚,馬裹足,于二十六日親自率軍偷襲銀山。

  管效忠聞得明軍襲了銀山,悔之晚矣,只得令眾軍攻山。

  然清兵八旗兵俱是騎兵,朝山仰攻的話,便是以已之短,攻敵所長。

  而鄭成功久在沿海,長期和西夷海貿,錢糧豐厚,所用器械均為西夷所用之佛朗機,火繩槍,更有數千鐵甲兵。

  鄭成功見清軍攻山,冷笑連連,令旗揮舞。

  那些佛朗機,火繩槍,便朝著清軍不停地噴射,那些八旗兵本就是仰攻,馬力不足,在明軍強大的火力之下,只能被動挨打,直殺得尸橫遍野,紛紛朝后退去。

  明軍看到清軍潰敗,更是士氣如虹,數千鐵人兵如同一堵城墻般就朝潰退的清軍壓了過去。

  管效忠雖然死命地督促軍馬往前進攻,然而清軍潰敗之下,哪里還能收攏部隊。

  這些八旗兵被明軍追上后,大殺特殺,管效忠拼死突圍,待沖破明軍之后所剩八旗兵只有數百人。

  他哪里還敢回頭,馬不停蹄奔江寧而去。

  回到江寧后,管效忠對兩江總督郎廷佐和江寧駐防昂邦章京碩爾輝等人哭道:“我從遼東進入中原,經歷大小數十戰,從未有今日之敗矣。”

  清鎮江守將高謙與知府戴恩等大小官員,先是見到鄭軍浩大船隊,又看到管效忠所屬軍馬潰敗,自知難以抵擋,只得獻城投降。

  攻取鎮江后鄭成功即命右武衛周全斌、后沖鎮黃昭入城防守,鎮江所屬綠營降兵則隨明軍主力進攻江寧。又派工官馮澄世為常鎮道,戴可進仍署鎮江知府事。

  鎮江被明軍攻占后,清廷兩江總督郎廷佐等人于江寧如坐針氈,以為明軍主力立刻就會攻打江寧。

  誰知鄭成功占了鎮江后只在鎮江駐防,卻不直擊江寧,而是令各部進取江寧附近城池,只調遣了兵部尚書張湟言和楊戎鎮等人率舟師進抵江寧北岸的浦口。

  一時間明軍四面出擊,丹陽,句容、儀真、滁州、六合,溧陽等城相繼被明軍攻克。

  至三十日,鄭成功認為鎮江已安撫就緒,才召集眾將,商討進攻南京事宜。鄭成功問諸將進軍南京是走水路快,還是走陸路快。

  中軍提督甘輝認為兵貴神速,值此銀山大捷,清軍喪膽之際,南京根本無力防守,明軍當由陸路長驅,晝夜兼程而進。

  若南京清軍敢迎戰,則以破竹之勢一鼓而收。

  清軍不出城迎戰,則鄭軍合圍南京,先絕其援兵,則孤城不攻自下。

  然而鄭成功卻否決了甘輝的建議,直言若棄舟輯,舍家小,突襲南都的話,蘇松總兵梁化鳳若是乘虛偷襲鎮江,我軍腹背受敵矣。

  鄭成功生怕后路絕斷,故令全軍登船西進,恰巧又遇上西風,而所用之船俱是海船,逆流而上,有遷延了數日才抵達南京城下。

  清廷兩江總督郎廷佐聞得明軍兵至江寧,大驚失色,此刻江寧城中只有萬余軍馬如何抵敵。

  他只得急派信使向尚在安慶收攏軍隊的安親王岳樂求援。

  豈料鄭成功兵至江寧后,并不攻城只在儀鳳門令眾將扎下大營。

  明軍立營之后,鄭成功便帶著眾將登上了鐘山,親自祭拜孝陵。

  看著眼前的滾滾江水,還有他馬足之下的南京城,鄭成功心潮澎湃,當即賦詩道:

  縞素臨江誓滅胡,

  雄獅十萬氣吞吳。

  試看天塹投鞭渡,

  不信中原不信朱。

  鄭成功祭陵之后,當即令左右箭書江寧城中的郎廷佐等人,讓其率軍立即歸降。

  城中的郎廷佐和管效忠等人得信大喜,一邊寫信給鄭成功,信中之言極盡阿諛之能事,直言清廷律法,只要守城一個月便能保有家小,還請延平王暫緩月余,我等必然束手云云,一邊暗中不斷地調兵入城,加固城池。

  鄭成功得信之后大喜,加上此次出兵之后勢如破竹,遂生驕橫之心,對于眾將的建議慨不能理。

  只下令眾將緊守營寨,坐等清軍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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