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后,穿過一片茂密的針葉林。
趙巖帶領著三百龍衛軍和一萬神策軍終于來到了北蒙境內。
剛跨過大周與北蒙的界碑,騎著高頭大馬的趙巖便看到前方站著近百人。
這些人騎著只有北蒙軍才能騎的戰馬,但卻身穿帶有大周標識的布衣。
就在趙巖疑惑之時,這些人紛紛下馬,然后以北蒙人向軍帥行禮的標準,深深地鞠了一躬。
而為首者乃是一個身形有些單薄的中年人,其舉著一個木盒,然后高聲道:“降將阿斯夫特來恭迎大周皇帝陛下,并呈上北蒙軍印,希望大周皇帝陛下信守承諾,于我北蒙西涼山上,昭告天下,厚待我北蒙子民!”
聽到阿斯夫三個字,楊弘不由得感嘆道:看來北蒙是真的降了!
阿斯夫乃是北蒙軍副帥,地位僅在額爾古之下,他的能力不在于統兵打仗,而在于為軍隊籌錢。
幾年前,北蒙坑大周的很多條約,都是此人想出來的,財相孔墨山提起他便恨得牙根癢癢,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而現在,阿斯夫親自來降,并且直接將北蒙的軍印帶上了,由此可見北蒙人的誠意。
至于要讓趙巖前往北蒙西涼山,那更是不言自明的事情。
西涼山乃是北蒙的皇陵,額爾古剛剛葬在那里,而陸念薇的父親也葬在那里,趙巖自然要去拜祭一番,而在那里昭告北蒙百姓,無疑是最具有說服力的。
見對方如此姿態,趙巖自然開心,當即和陸念薇一起走上前來。
“參見雅布娜公主!”阿斯夫等人紛紛向陸念薇行禮。
陸念薇雖然年輕,但身份地位擺著呢,既是大周的皇后,又是北蒙的公主,北蒙人能不能過上太平生活,陸念薇的意見也非常重要。
“都是自家人,起來吧!”陸念薇笑著說道,她早就將曾經在北蒙的那些糟心事兒忘卻了。
緊接著,在阿斯夫的安排下,大軍便朝著北蒙西涼山進發了。
目前,楊弘還處于謹慎狀態,三百龍衛軍全面負責趙巖和陸念薇的衣食住行,其它人全都不能靠近。
抵達西涼山,大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什么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故而楊弘絕對大意不得。
看慣了大周的青山綠水,北蒙的大漠風光也別有一番特色。
此刻的趙巖,心情尤為輕松,他并不擔心北蒙會有什么刺殺者或者搞破壞的人。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都是浮云。
僅憑三百龍衛軍手里的火器與微縮沖型天雷,就足以趙巖在任何地方橫著走了,更不要說還有全天下最厲害的一萬神策軍。
作為皇帝,能這樣外出的機會是很少的。
故而趙巖很享受這里的時光。
白天欣賞風景,并與士兵們愉悅地閑聊,晚上燃起篝火,什么烤全羊,馬奶酒,一個都不錯過。
而到了深夜,在巨大的帳篷里和陸念薇討論人類的繁衍之道,又是一件美事兒。
三日后,近黃昏。
大周軍隊行至一片茂密的樹林前。
楊弘正準備下令在此處過夜,忽然聽到密林里傳來一陣陣樹葉擺動的聲音。
這種聲響,顯然是密林里面躲著許多人。
楊弘瞬間抽出長劍,高聲道:“護衛陛下!”
其話音剛落,密林里便竄出數百名身穿獸皮的男子。
這些男子身材壯碩,且速度極快,而每個人手里都攜帶著弓弩,武器,正發瘋地朝著大周軍隊沖來。
其目標,顯然是趙巖的馬車。
此刻,趙巖掀開窗簾看了一眼,然后便坐在馬車里,和陸念薇閑聊了起來。
在馬車周圍,龍衛軍圍成一圈,護衛著趙巖的安全。
只要趙巖不走出馬車,便沒有人能傷害他。
楊弘掃視了一眼這些偷襲者,臉上露出一抹睥睨的表情,然后語氣平淡地說道:“全部擊殺,半刻鐘完成作戰任務。”
唰!唰!唰!
其大手一擺,神策軍們便紛紛拿出了插在腰間的火器,然后瞄準這些偷襲者。
砰!砰!砰!
隨著一陣陣火器聲響,那些獸皮男子幾乎都被一槍爆頭,迅速地倒在了地上。
而在軍隊中間的阿斯夫,眼睛里閃過一抹慌亂的神色,又旋即恢復到了正常的神色。
很快,獸皮男子全部倒地而亡,而神策軍們卻無一傷亡。
楊弘望著這些獸皮男子的弓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些人體態壯碩,速度極快,且擁有此等優質弓弩,顯然是軍伍出身,他來到趙巖的馬車前,剛想要匯報,卻見阿斯夫快步走到了他的前面。
“罪人阿斯夫拜見陛下!”
趙巖走出馬車,見阿斯夫撅著屁股跪在地上,不由得一愣,笑問道:“阿斯夫,你為何自言罪人?”
“啟稟皇帝陛下,剛才刺殺你的這些人我都認識,他們不是別人,正是我家軍帥的貼身護衛,共計三百人,在軍帥死后,他們便消失不見了,沒想到竟然是想要謀殺陛下,這…這都是他們自己的主意,和…和我們北蒙沒有關系,我們…我們已經降了,絕不敢謀逆!”
阿斯夫說完后,朝著趙巖猛地磕起頭來,此處草地上石塊很多,他很快就磕得滿頭是血,看起來十分滲人。
趙巖望了一眼遠處的尸體,淡淡說道:“朕知道,此事與你無關。”
隨后,趙巖看向楊弘,道:“楊弘,將這些人都厚葬了吧,他們也算是忠義之士,只不過是跟錯了主子而已。”
說罷,趙巖便又再次回到了馬車。
后半夜,在距離西涼山約有十里的一處山洞洞口。
一個身穿獸袍的男子,看向一旁的一名壯碩青年,問道:“今日,事兒成了嗎?”
“成了,成了,我們的人全都被殺了,但慶幸的是阿斯夫將軍并沒有受到刁難,那小皇帝的一萬神策軍兵士,一人一把火器,且防備十分周全,外人根本無法接近!”
“哼!老子讓你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獸袍男子冷哼一聲,然后緩緩走回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