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中。
藥師腳上的弩箭被簡單粗暴地拔了出來,并隨意地包裹了一塊白布。
“你…你們要帶我干什么去?”藥師瞪著眼睛說道,他全身被縛,根本無半分逃走的可能。
“因為你,蔡州死了那么多無辜百姓,你應該為他們償命!”蕭子杰面色冰冷地說道,若不是為了取證,他現在都想劈了這個喪心病狂的家伙。
聽到此話,藥師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恐。
他意識到自己與高麗大相樸昌素的談話全都被竊聽了。
此事,無論是讓大周皇帝知曉,還是讓高麗國主知道,他都活不成了。
“不…不,你們不能將我帶走,不然我就派人立即殺了你們小皇帝的女兒!”藥師高喊道。
陛下的女兒?
孔澤和蕭子杰都有一些迷惘。
“你胡扯什么呢,我們陛下的龍種還未出生,哪里來的女兒!”蕭子杰踢了他一腳說道。
“你們可記得長鄲城聽雨軒的行首關雎兒,你們那個小皇帝在去年十二月曾與關雎兒一夜春風,然后關雎兒便消失了,而她在那時懷下了你們陛下的龍種,現在他的女兒已經近兩個月了,而她們母女的下落,只有我知道!”藥師抬著腦袋說道。
孔澤和蕭子杰互視了一眼,然后朝著屋內走去。
關于行首關雎兒和趙巖的事情,他們也是知曉一些皮毛的。
但二人到底是否有更加親密的舉動,他們卻完全不知情。
“孔澤,你說關雎兒真懷了陛下的龍種嗎?”
蕭子杰胸膛一挺,道:“這…這我哪知道,什么事情發生在咱們陛下身上我覺得都有可能。”
“那目前該怎么辦?”
“咱們暫且就把藥師所言當真吧,先找個地方將其軟禁起來,不帶回大周,然后一邊向陛下飛鴿傳書確定事情的真實性,一邊尋找關雎兒。只要咱不殺掉藥師,關雎兒的安全便不會有問題。”
“行,也只能這樣了!”
很快,孔澤、蕭子杰便帶著眾龍衛軍們離開了別院。
至于藥師,則是被塞在一個大木箱子中,并且用布條封住了他的嘴巴和眼睛。
一刻鐘后,高麗大相府。
一個高大而肥胖的中年男子,身穿淡白色薄衫,光腳從屋內走了出來。
此人,正是高麗大相樸昌素。
“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深夜攪擾本相休息!”樸昌素無比憤怒地說道,但當他看到那六名身形狼狽的護衛隊士兵后,不由得一愣。
“大相,不好了,咱們碰到的乃是大周人,他們人人手拿火器,藥師隊長被他們抓走了,而其他人全都被火器擊斃了!”
“大周人?其他人都死了?”
樸昌素雙手合在一塊,兩個大拇指交叉著轉圈,臉色變得陰沉下來。
“不好,如果大周人將我與藥師密謀的事情告訴國主,我就徹底完了!”
樸昌素頓時緊張起來。
他想了想,朝著剛剛跑過來的胖管家說道:“洪管家,速速將那些流海人都處理掉,絕對不能留下一個活口,切忌,不要用我們的人,要找誰,你心里清楚吧!”
“老爺,屬下明白。”洪管家露出一抹狡黠的目光,然后便迅速朝著外面走去。
翌日,太陽初升。
蕭子杰和孔澤帶領近百名龍衛軍,押著藥師來到了一處山林中。
論隱匿之術,天下鮮有能比得上蕭子杰和孔澤的,而在山林之中,自然是最安全的。
昨日,他們殺了樸昌素近五百名護衛兵,對方定然會派遣大量的士兵搜查。
這里,明顯是最安全的地方。
至于關雎兒的事情,二人已經通過飛鴿傳書向趙巖傳信了,預計四日左右便可抵達。
片刻后,一名負責偵查的龍衛軍士兵飛奔過來,道:“兩位大人,昨晚,那近百名流海人全部被殺,兇手乃是樸昌素。”
聽到這個消息,孔澤和蕭子杰頓時都樂了。
“哈哈,本來咱們準備這幾天將這近百人殺掉呢,沒曾想樸昌素竟然率先出手了,看來他還不是很信任藥師啊!”蕭子杰笑著說道。
“趁著這個機會,咱們正好再審一審他!”
當即,藥師被從木箱子里放了出來,并揭掉了他眼睛和嘴巴上的布條。
此刻的藥師,頭發凌亂,眼窩深陷,早已經沒有了昨夜囂張跋扈的神態。
“這…這是哪?快放了我,不然我…就要…”
啪!啪!啪!啪!
藥師話還沒有說完,蕭子杰伸手便是一記大耳光子。
在左右扇了四個耳光后,藥師的嘴角已經帶有血跡,而他也不敢說話了。
孔澤冷眼道:“藥師,若你識相就速速告訴我們關雎兒的下落,不然你將會死得很難看!”
“哼,只要關雎兒在我手里,你們就不敢殺我,而這里乃是高麗,我舅舅樸大相定然會找到我的!”
“樸大相?你舅舅?你把他當舅舅恐怕他沒有將你當外甥吧!就在昨晚,我們走后不久,樸大相便派人將你那近百個流海人屬下全都殺掉了,很明顯,他是要和你撇清關系,以免你連累了他!”
“不…不…不可能!”藥師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們沒必要用此事欺瞞你,因為他若不殺,我們便出手了!”蕭子杰說道。
藥師頓時沉默了。
作為私生子,一直都是他的痛。
流海國國主根本就不承認他,也根本不可能讓其繼承流海國的皇位,故而才委派他到高麗來爭皇位。
而在高麗,他母親對其冷冷淡淡,這個舅舅也對其一般,若不是他干出了蔡州水患這件天怒人怨的大事情,可能樸昌素還不會將其看在眼里。
“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我要成為高麗和流海的王,我要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統統跪在我的面前!”藥師在心中喃喃說道。
他思索了一下后,道:“你們若放了我,我便可以考慮交出關雎兒母女,否則免談!”
說罷,藥師一歪腦袋,便不再說話了。
孔澤擺了擺手,示意將其再次裝進木箱里。
現在最重要的,他們是要等待趙巖的回信,若真有此事,他們即使放了藥師也要保那對母女平安,如若不是,那就好辦了。
而此刻,趙巖正在宮中等待著自己的孩子出生,絲毫沒有意識到,在一年前的夜晚,他早已經意外播種了。